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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滁州无西涧环滁冇皆山小说:滁州太守欧阳修 作者:滁州徐舟 更新时间:2025/3/24 12:58:20 醉翁亭丰乐亭建成后,欧阳修更是流连忘返,不论晨练,还是工作闲暇之余,都要来双亭转转坐坐,喝杯热茶,放松情绪。欣赏着滁州山水的美妙,也感受民众热情的问暖。为使双亭优美,“红树青山日欲斜,长郊草色绿无涯。游人不管春将老,来往亭前踏落花。”安排专人打理。一花一世界,一草一性情。欧阳修和自然,和山水,和树木,和花草息息相通,他惋惜春花被人践踏,又何尝不是提醒自己,韶华易逝,生命苦短?“人生行乐在勉强,有酒莫负瑠琉钟。”当作为时要作为,该饮酒时就饮酒! 丰乐亭里从容地处理政务,醉翁亭里悠闲地饮酒赋诗,琅琊山的清泉日日流进他的心田,大丰山的白云天天擦拭他的孤独,欧阳修的人生境界变得空前旷达,心灵得到无限舒展。汴京城里那个刚烈威猛的欧阳修,成了一个悠然林下客,无论是庙堂之高,还是江湖之远,出世也好,入世也罢,一切都变得不经意起来。 从《醉翁亭记》中,已经感觉到到欧阳修清静惬意,品尝到乐观向上饱满激情。如果不深入探究,谁会知道这是一位饱经沧桑,屡遭坎坷的贬谪官员。 琅琊山层峦叠嶂,曲径幽泉,四季皆有好景。尤以夕阳晚照,雨后听泉,别有情趣。游览此山的文人墨客赞美:“踏石披云一径通,翠微环合见禅宫。峰峦密郁泉声上,楼殿参差树色中。” 欧阳修用文学家的目光欣赏感悟滁州,他被这片未经人为斧凿原生态的青山绿水而感动。 至于滁州山水如何迷恋这位文学大师如痴如醉,仓吉造字所有华丽辞藻都被《醉翁亭记》囊括。我们只能在大师文笔的引导下,去探寻赏识滁州的奇山异水。 欧公不愧为文学大师,惜墨如金,开头仅用一句“环滁皆山也”,笔墨少而含量大,一下子把群山环抱滁州的壮丽山景,展示在我们的眼前。接着用神奇的魔力,引导者读者,沿着他的笔端步入奇妙的梦幻。 当你正为宏伟的群山陶醉时,欧公又提醒你注意“西南诸峰”,那里树林和山谷尤其美好。当你正被“西南诸峰”吸引时,他又告诉你,再往远看,那树木繁茂,幽深而秀丽的,就是琅琊山。这样,从群山到诸峰到琅琊,由远而近,尽收眼底。再进山走六七里路,渐渐听到潺潺的水声,一条山泉从两座山峰之间奔泻而出,这就是酿泉。这里作者把视觉形象和听觉形象糅合在一起,静的山景和动的酿泉,相映成趣。当你还来不及饮一口甘冽的清泉水,又峰回路转,忽见有一亭子,紧靠在泉边,四角翘起,犹如鸟儿展翅欲飞,这就是醉翁亭。于是,一幅群山巍巍,山泉潺潺,飞亭展翅,山、泉、亭相互辉映的秀丽山水图,生动形象地呈现在我们面前。接着,大师探根寻源,指明建亭的就是和尚智仙,给它取名的,就是太守。太守自称“醉翁”,所以也就叫此亭为醉翁亭。为什么身为太守的欧阳修常同客人来这里喝酒呢?为什么喝得不多就醉了呢?为什么欧阳修到滁州当地方官的时候正是壮年,却自称是“翁”呢?不言而喻,这里面蕴含着他遭受贬谪,才能不得施展,理想不得实现,不得已而只好借酒浇愁的郁闷和悲苦!“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欣赏山水之乐,虽乐中寓悲,但毕竟可以谴愁。 醉翁亭的山水是美的,醉翁亭的山间景物,由于朝暮的变化和四季的变幻,显得更加美丽可爱。清晨旭日东升,霞光璀璨,雾消露散,青山苍翠,清新宁静;傍晚夕阳西下,暮霭云集,山岩洞穴,昏暗幽静,令人陶醉。春天,野花竞开,幽香扑鼻;夏天,秀木繁茂,浓荫蔽日;秋天,风霜高洁;冬天,水落石出。四季变幻,奇景叠山。欣赏醉翁亭的山景,乐趣无穷无尽。 观赏醉翁亭变幻的山景,固然其乐无穷,但在醉翁亭里观看人们行游,并在那里宴饮,更是别有一番乐趣。背着东西的,边走边唱;走累了的,在树下休息,怡然自得。人们前呼后应,老人小孩,往来不绝。这里有静有动,有声有态,欧公为我们描绘一张山水画。有山,有泉、有林,有亭,交织一体,融合统一,各具特色。蔚然深秀的琅琊山,风光绮丽,苍翠欲滴,以群山为背景,让泉环绕而过,一座四角翘起的亭子立在上面。山与泉相依,泉与亭相衬,山水亭台,一应俱全,勾勒出朝暮和四时之景的风景画。美景之中滁人之游,有“负者”,有“行者”,有老人,有小孩,前呼后应,往来不绝。于是:滁人游——太守宴——众宾欢——太守醉,一幅太平祥和的游乐图展现面前。 接着又写到肥鱼泉酒、山肴野蔬的太守宴,以及夹杂在众人一片欢乐之中的“苍颜白发,颓然乎其间”的太守醉态。在极娱欢乐中,把太守复杂的心境,也惟妙惟肖地表达出来。 禽鸟之乐,宾客之乐及太守之乐的不同内容和感情的对比中,推论出“禽鸟知山林之乐,而不知人之乐;人知从太守游而乐,而不知太守之乐其乐也。”醉了,能与民同乐;醒了,能写《醉翁亭记》一文的,就是太守欧阳修。笔墨简练含蓄,寓意深远。 《醉翁亭记》是一篇风格清新、摇曳生姿、优美动人的抒情散文。作者对滁州优美山水风景的讴歌,对建设和平安定、与民同乐的理想社会的努力和向往,尤其是作者委婉而含蓄地所吐露的苦闷,这对宋仁宗时代的昏暗政治,无疑在客观上是一种揭露,这些自然都闪烁着思想光芒。尤其是这篇文章的语言,准确、鲜明、生动、优美,句式整齐而有变化,全文重复运用“……者……也”的句式,并且连用二十一个“也”字,增强文章特有的韵律。这些方面,都是可资借鉴,读后使人陶醉。 欧阳修坐在亭中自我陶醉,冷不丁有人提议,名亭配花木,相映生辉。可惜绝配三奇,缺少一样。欧阳修笑道:“缺少那样?”答道:“奇石。”欧阳修拍拍脑袋,愧欠道:“疏漏,疏漏。” 欧阳修于是向民间打听探访,果然高手在民间,菱溪原产出六块奇形怪状,造型优美的菱溪石,四块被人取走。剩下一大一小,小块被附近一家居民收藏。大的其重无比,因为笨拙难以搬走,仍然僵卧静躺在溪水旁侧。每岁寒霜落,水涸石出,溪旁人见其可怪,往往祀以为神。 得到线索,欧阳修查找资料,菱溪这条小溪,地方志的图画和正文都没有记载。只有唐会昌年间,滁州刺史李渍写过一篇《荇溪记》,说此水是从永阳岭流出来的,向西经过皇道山之下。到实地探求考察,如今并没有叫做荇溪的溪流。再向滁州人打听,人们都说:这条小溪就是荇溪。杨行密占据淮南的时候,淮南人因为要避讳他的名字,才改“荇”字为“菱”字。欧阳修觉得这种说法于情于理是很有道理。 菱溪旁边好像还有一片遗址,当地人说那是五代时期大将刘金的宅基,巨石就是刘金家的旧物。刘金是伪吴政权时颇受宠信的将军,和杨行密一道从合肥起兵,当时号称三十六英雄,刘金就是其中之一。 《晋书·帝纪六·元帝》有一个离奇的故事。司马觐的王妃叫“夏侯光姬”,是曹魏名将夏侯渊的曾孙女,与牛金私通,生下了东晋皇帝司马睿,牛姓代司马氏继承帝位,于是后人便戏称司马睿为牛睿。“牛继马后”的传说,风生水起。 司马懿从一本谶书上看到“牛继马后”,请星象家管辂占卜子孙运势,管辂占卜的结果与《玄石图》完全吻合。司马懿当时不知其意,后来他位居太傅,权倾天下,部下有个将领叫牛金,司马懿想起“牛继马后”的谶言,心里十分忌讳,怕牛金将来会对子孙不利,就事先做了个能装两种酒,只有一个口的酒壶,在酒中下毒,然后派人请牛金赴宴。牛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送了命。 刘金原本是个武夫健卒,居然能够懂得珍爱欣赏世间奇异之物,有斯文雅致的爱好,是不是因为遭逢乱世功成志满、因过于富贵而骄奢安逸才使他产生了这样的雅兴呢?追想他当年的池塘、台榭、奇木、异草,和这块巨石是很相称的,也算得上是一时的盛事了。如今刘氏的后代散居在滁州成为一般的农户,还有居住在菱溪旁的。 欧阳修亲自来到这家住户洽谈,户主毕竟曾今名门望族,听说新造的醉翁亭需要装饰点缀,爽快答应。欧阳修为之感动,惋惜人事的兴废无常,昔日的高门庭院落得一片荒凉,这块菱溪石放在院中个,实在不相配,再细看观视石状奇特可爱。放在名亭花丛中,供市民欣赏,增添一道亮色。于是安排三头牛车将大石拉到幽谷泉旁,小块立于醉翁亭旁侧。 欧阳修反复观看,愈加喜欢,兴余写出《菱溪石记》,脍炙人口的名篇。滁人来此不但能够欣赏奇石珍秀,也加深对《菱溪石记》的赏识,敬佩他的真知卓识的深邃见识。 “我感慨人事的兴废无常。放置在人的耳目所及之处,喜爱它们的人又难免取回自己家里。啊!刘金这个人虽然没什么值得称道的,然而毕竟也算个雄杰勇武的人,他平生的志向难道不宏伟吗?等到他身死之后,不过是一片荒芜零落,他的子孙也都沉沦民间默默无闻,还能指望永久拥有这些石头吗?这个故事可以作为对富贵之人的告诫。而喜好珍奇玩物的人听到有这样的奇石,前来欣赏就已十分满足了,何必非要取回自己家里去呢?欧阳修对刘金及其后代家人大加赞赏,歌功颂德。” 欧阳修置身滁州,对于建阜开衙的前人何尚不知,尤其山水诗人韦应物和悯农寺人李绅,简短明快的诗句,倍加赏识。启蒙教育,熟烂于心。他始终对西涧向往,一幅清新淡雅的画面,时常蹦跶到他眼前。曾经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来西涧,欣赏什么样的景致触动韦公的灵感,写出传世之作。现在如愿以偿,站在滁州这块热土,西涧就在眼前,随时可以光临。 唐朝德宗建中三年,韦应物被贬滁州,官场上被贬,文坛上却开始春风得意,在滁州的这段时间,韦应物的诗歌创作高峰,其一生五百多首诗歌,大多数是在滁州完成。 两百六十多年后,北宋文坛盟主和史学大家,慕名前去寻访韦应物《滁州西涧》的旧迹情怀,却突然发现:滁州之西居然并无西涧。于是不无疑惑地写道:“今州城之西,乃是丰山,无所谓西涧者。独城之北有一涧,水极浅,遇夏潦涨溢,恒为州人之患,其小亦不胜舟,又江潮不至。此岂诗家务作佳句,而实无此耶?”意为:现滁州城西的丰山之中并无西涧。城北山中倒是有一涧,只有在夏天暴雨来临,才会发作山洪,附近居民为之忧患。而它平时的水很浅,水流及小,根本无法行舟,此外江潮也到不了此,所以怎么能说“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呢,诗人岂不是为了“务作佳句”,而无中生有吗? 后世史学家为之煞费苦心考据争辩:有人说西涧即是滁州西北五里的乌土(兔)河,而又有人说,这条河春潮也是不到的,应该是六合的芳草涧。云云。而诗界则多有大家辨之曰,诗歌创作本即虚实结合,不能与现实一一对应。是否真的有滁州西涧,不必深究,论诗不必拘泥于句句是实(明.胡应麟《诗薮》) 《醉翁亭记》,意境优美,结构精巧,语言出色,可为千古名篇。欧阳修亦不所料,其开篇五字“环涂皆山也”,竟然也引起后人的质疑。明代藏书家、文学家郎瑛在其《七修类稿》中记叙道:“孟子曰‘牛山之木尝美矣’,欧阳子曰‘环滁皆山也’。余亲至二地,牛山乃一冈石小山,全无土木,恐当时亦难以养木;滁州四望无际,只西有琅琊。不知孟子、欧阳何以云然?”清代诗画书法家何绍基有诗云“野鸟溪云共往还,《醉翁》一操落人间。如何陵谷多迁变,今日环滁竟少山”(《东洲草堂诗钞》)。今人到滁州实地考察,亦见滁州除西面、西南、西北有一点山外,其余都是平原,既不能“环滁”,更谈不上“皆山”。 其实,这也是一种历史地理上的观念误差。原来,宋朝滁州的辖境与今日滁州不同。早在隋开皇九年(公元589年),便正式设立滁州建置,州治在今滁州市区,隶属于扬州江都郡。北宋建隆元年(960年),滁州领清流、全椒、来安三县,属淮南东路(淮东)。因此欧阳修所指的滁州,不是滁州城区,而是当时整个滁州行政区域,地域较大,四面有山分布。 文学只求意境美感,允许虚构夸张。会乎山水意,何处不风流。 历史上的滁州是否有西涧?环涂是否皆山?其考据推断或许还将延续不断,却将使得这两部诗文名篇更加光彩夺目。韦应物也好,欧阳修也罢,在滁州任职,皆是人生低谷期间,而《滁州西涧》和《醉翁亭记》却不见有作者丝毫的消极颓沦,反而以如此美妙的景色和情怀,书就美篇,流芳百世。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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