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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隐语之隐小说:风雨年华之女军人自述 作者:关月 更新时间:2025/4/2 15:16:57 我正要收拾东西下班,卢文进忽然来了电话。他说:“方站长吗?真谢谢你了,这些日子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我搬到刘毅那里去住了。另外今晚你没事吧?魏淑玉想去干休所看望史叔叔和刘阿姨(就是我公公婆婆)。好久没去她记不清路了,19路公交是吧,陵园路站下车,对不对?她七点半左右就到了。” 我应了两声,放下了电话。心里骂他,死卢文进,幸亏我比较聪明,换个人准被你忽悠朦了。继而自己叹道:他说的乱七八糟,但他能确认我会听明白,而且我还真听明白了。我俩难道有心灵感应? 我先给我婆婆打电话。今儿是周六,我一般都会去干休所,并在那里住一夜。史际明最近忙着仪和县的“现场会”,一直没回来,我就更应该去了。但今天不行,我跟我婆婆说,我晚上有事,明天上午再过去。 打完电话,我去食堂凑合着吃了晚饭,回到办公楼,看到已经人去楼空,我就关上屋门开始化妆。 一边描眉我一边骂自己:方子荷神经不好了吧,马上黑天了,你化给谁看啊! 就这么骂了十分钟,我化好妆出了门。 卢文进想的很周到。十九路公交车就在我们的西门外,上去坐四站,就到陵园路了。其实要去干休所,应该到下一站兆阳北路下车,选择陵园路站,他是另有原因:那里非常僻静。因为那儿位于嘉安烈士陵园的北门。 快到站的时候,我就远远看见站牌附近徘徊着一个壮硕的身影。不知怎么回事,我的心脏竟然怦怦跳了起来,脸上也一阵阵发烫。 见我下了车,卢文进也不吭声,领头朝着烈士陵园的山坡上走去。 这里平时很少有人,到了晚上,更是悄无声息。 烈士纪念堂的后面,有很大一块平台,四周是大片的松柏,秋风吹过,带来阵阵木植的清香。 卢文进走到台阶侧面的一条石凳前面,掏出一块方巾铺上,笑着做了一个手势。 我打他一掌才坐下,还骂他:“真是神经不好呢,找了这么个地方。” 他也坐下,离我挺近。我故意挪开一点,他又凑了过来。我说他:“那个男同志,请自重点。找我还钥匙是吧,拿来。” 卢文进掏出钥匙给我。又说:“钥匙是次要的,主要的是那本日记。我在你们那里住了三晚上,那本子快让我翻烂了。多少有了点收获。我想,我差不多找到凶手了。” “啊,真的?!”我大惊复大喜:“谁呀,快说,快说!” “别急。还有点小问题,关键点还得咱俩一起分析。这本日记你都看完了是吧?”卢文进从背的挎包里拿出了那个本子。 我说:“岂止是看完,我看了起码有十遍,快背下来了都。” 我说的是真的。因为别看这本子挺厚,但写着字的部分并不多,只占小半本,后面大多数的页码都是空白的。而且,就是写着字的部分,也有不少缺页,似乎是写好后又被撕去了几张。 日记上的字全都是用蓝黑墨水书写的,尽管时间过去了七八年,那字迹依然十分清晰。陆英的字写得一般化,但书写挺认真;从文笔看,叙事不是很清楚,逻辑也有点乱,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为之。 日记起止日期为1980年5月2日至1981年8月19日。日记很不连贯,一年多的时间,仅仅写了三十余篇。不光篇数少,字数也不多,多的不超过四百字,少的只有二三十字。 我的大致印象是,在1981年6月之前,陆英的日记还算正常,主要记得是工作和生活上的琐事,还有几篇是报刊上的诗词摘录。但是从6月14日开始,她的日记风格为之一变。那天她写到: “他俩都说可能是癌症,自己对着《肿瘤学》看了半下午,越看越象。能是真的吗,我没这么倒霉吧。完了完了,说什么锦衣玉食风光无限,尽付与这断壁残垣。我这不成了断壁残垣了吗!倒霉倒霉倒霉透了!!!” 然后下篇日记已经隔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个中间应该是写过日记的,好像又被撕掉了。下篇日记的时间是7月15日。 “7月15日,星期三,阴,有风,很热。 下班时,碰见了道S,人面兽心的混蛋。什么多喝了酒,犯了今生最大的错误。只要原谅他,让他干什么都行。说盐场绝对不会为难我,因为有把柄在他的手里。这都什么人哪,不是人。人干不出这事儿来。我恨死这两个王八蛋了。这儿的树林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恨不能当场掐死这个小老鼠接着埋沟里!” 从这天到8月19日,一共有四篇日记,这是第一篇,第二、三篇写的是: “81年7月31日。小雨,35度。 人活着真没意思。可也不能死,有孩子,有家人。而且,我死了岂不遂了她的意?还有那两个人,他俩可能天天咒我快死吧?这三个王八蛋,老天爷怎么不打个雷把你们这些天杀的全都劈死!” “8月3日。星期一,高温。无风。 他劝我到此为止,退后一步海阔天空。弄个两败俱伤没有意义。我知道投鼠忌器,逼急了我,什么盐场我都给你砸个稀巴烂,大不了大家一起完蛋。都这样了,还怕什么?” 最后一篇,也就是陆英死前三天的那一篇,日记的格调忽然一变: “8月19日,晴转阴。 他跟我说,让小一晚点上幼儿园。小一长得瘦,胆子又小,会被欺负。我说也不见得,道S长得老鼠一样的玩意,不也不知死活嘛。 弄死老鼠不费事,可盐场呢?吃个苦头就行了。怎么说还有小一,还有那个穷家。都有剧照了,真是不甘心,让他吃个大苦头,才能出气呢。好好琢磨琢磨。” 我可能就是有点脑子迟钝,我把这关键性的四篇日记研读了无数遍,却怎么也想不出她说了个什么事儿,她骂的到底是谁——说到人她用的是代号或者“隐语”,甚至连一下就能看出是她儿子的地方,她都不写“小勇”或者“宜民”(她儿子大名叫高勇,小名叫宜民)而用“小一”。她几次提到了一个“道S”,还有个“盐场”。“道S”是个人,“盐场”呢?嘉安不产盐,而且周围三四百公里范围内也没有盐场,把“盐场”砸烂是什么意思?那应该不是真的“盐场”。可在一年前的一篇日记中,陆英也写了“盐场”,只说:“盐场赔本了,气得鼓鼓的,费了多少心血啊,怪天时不利吧”。因为“天时不利”而赔本(晒盐必须得有好天气),又像说的是真盐场。 卢文进一句话解开了我的疑惑。他说:陆英太谨慎,她用的是隐语,“道S”就是“道似”,倒过来就是“似道”,何似道;盐场,倒过来是“场盐”——高昌彦!也就是多次提到的那个“他”。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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