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行业困境

“咋样，你那儿也不行？”

毛磊摇摇头。

赵天也是无奈道：“我咋感觉，招聘来招聘去，咱自己的方向都乱了呢？这些面试的人，他们对AI的掌握和认知都不一。有的仅限于皮毛，对行业的理解不深；有的是纯做技术的，但对前沿的算法又做不到突破。”

“没发现，现在人不好招，咱看上的，人家看不上咱；咱看不上的，人家倒想入职，但能耐不过关啊。”毛磊道，“我看这招聘还是要慢慢来，我一会让人力那面对后面的简历再仔细筛选筛选。对了，我还有事儿跟你说呢，咱们最近也得找一些非遗手艺人聊聊，看看能不能跨界合作一下。”

毛磊倒是提醒了赵天，自打邻居何绣给自己送了饺子后，赵天也把这事儿告诉了爸妈，一聊才知道原来关家母女俩是做京绣的，也是胡同小有名气的手艺人。回想起那通电话，赵天还挺佩服关家的。

“你搬回去住了？回去住就行！”赵天母亲跟电话里说道，“这住胡同啊，跟你自己租房子住不一样，邻里的关系得处好，遇到事儿大家还能帮忙。就住咱隔壁的关家，关系好着呢，没事多走动走动。”

赵天说起送饺子的事儿，母亲一听，忙说道，“看后面买点什么东西送过去，这老何，多少年了还是没变。你是不知道儿子，以前在胡同住的时候，每年过年，你何阿姨都会包好饺子送过来。这家人好着呢，你可别起矛盾啊。”

赵天没有说和关妍因为“敲墙”起争执的事儿，正想着呢，母亲又道，“他家可厉害着呢，都是搞文化的。你关叔叔在故宫做文物修复，你何阿姨，打小就培养她女儿妍妍，学习京绣，估计现在都出师了。哎，等有机会了，我跟你爸回去一趟。”

“我倒是有个人选，只不过有点难……不知道能不能行。”赵天说起邻居关妍。

毛磊秒懂，笑道：“本以为你俩不会有交集，行啊，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公司有市场经理，让她们去聊，我就……不去了吧。”

这推辞毛磊可不答应，“别！这事儿啊，就你聊合适。我要是安排咱公司市场经理去，真不一定能聊成呢，你去了有诚意。”

赵天为难地说道：“还我去？我跟她之间……你又不是不知道，前阵子刚闹完别扭。”

“你俩那别扭算什么啊，多去几次，别扭就没了。”

这无疑是赶鸭子上架，赵天这回是知道什么叫做被架在火上烤了。因为“敲墙”的事儿，俩人心里的嫌隙还没过去呢，这要见面，赵天不知道怎么面对，但要说别的非遗手艺人，赵天也不认识。

赵天正寻思着，毛磊走过来递给他一纸条，说道：“喏！这是她工作室的地址，这事儿啊你就去公司聊，可别去人家家里了。”

“嗨！还上人家家里，我可不讨打。”

只不过，让赵天没想到的是，就算是不去家里。去了关妍的工作室，都是同样的结果，这几天，关妍的心情可不是太好。

戏院的服装都完成了，关妍整理着戏服。她摸着戏服上的凤凰图案，眉间可见的愁。过完了春节，歇息许久后的疲惫，来自对未来的堪忧。她慌了，不知道如何走下去。一同事拿着一大包绣包放在桌上，见关妍在，便上前说道，“关姐……这又没卖出去，有两家还退货了。”

这些绣包是关妍亲手做的手工艺品，最先是和前门、南锣鼓巷的一些文创店合作的，可后来这样的物件越来越多，大批量的工厂加工，比起纯手工，更快更廉价。

关妍知道，要是压低价格的话，做这些东西的成本更是难以收回来。绣包做的很精致，有丝绸上绣花的女式包，也有装着香薰的小荷包，上面的技艺都是京绣，都是工作室的手艺人一针一针绣上去的。

看着被退回的绣包，关妍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手工非遗的物件在市场竞争激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关妍扭头看了一眼其他的师傅，手里还忙活着做呢。

其中一位岁数大些的阿姨说道：“小关，要不咱放到网上买。”

自打戏院的单子终止后，大家都知道工作室的难处。只是对于网络，关妍并不想这样做，而且也没有这个精力。

“姐，外面有人找您。”

关妍回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口，正是赵天。

“你？你过来干嘛？”

赵天一下被问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关妍见他不言语，开始乱猜：“你……你不会是因为敲墙的事情来的吧。”

“哪有，怎么会，那确实是我没考虑到你要休息。我跟我爸妈打过电话，我妈说你们家是做非遗京绣的，今天刚好得出空，过来看看。”

“你妈？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就瞎溜达，然后看到了。”

这个理由显然站不住脚，关妍不计较这些，来的便是客，还是让赵天进来了，“那你进来吧。”

赵天环顾着工作室，除了在做工的手艺人，工作室红木家具的摆架，装饰倒很有文化的味道，忍不住称赞起来，“关老师，没想到你这里还是很有韵味的。呦，这些京绣挺漂亮啊。”

“那些是绸缎布料，上面哪有京绣？”

本想套套近乎，却不想自己并非专业，这话一出，工作室几位师傅都看着赵天，弄得他不好意思了。

关妍直接问道：“你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吧。”

“对了。”赵天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关妍，“我是过来谈合作的。”

关妍倒是乐了，说道：“现在谁还用名片啊，AIGC？天工坊？”关妍顿觉这名字有些熟悉，恍惚间想起前日跟父亲的手机上见过天工坊的AIGC作品《云游京脊》，“那个云游京脊是你们做的？你们做AI，跟非遗有什么关系呢？”

赵天知道关妍对新技术不了解，便介绍起来：“关老师，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过，用新的方式去呈现非遗呢？”

“新的方式，你是说用AI？”

赵天点头，但关妍本就对AI排斥，更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还能呈现非遗，对赵天说的话，在关妍看来就是天方夜谭，她摇了摇头，并不认同这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