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真假神医(3)

陆中天为章世雄的妻子起死回生，使章世雄万分感谢，特地设宴款待陆中天和田辅仁。

章世雄很想知道，让他妻子王翠花和让薛庄主女儿薛玉兰起死回生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他无法辨认，因为他从未见过那位让薛玉兰起死回生的人。为了加以辨认，他特地请来了郭杰儒和薛玉兰。

郭杰儒和薛玉兰一见到陆中天，同时惊呼:

"原来是你呀，悬壸先生！"

接着，郭杰儒对章世雄说:

"他就是我对你讲过的神医悬壶先生，他将薛玉兰起死回生后，我和薛玉兰举行婚礼摆喜宴，请他上座。可是，他却在我们忙着应酬的时候，悄悄地走了，我们四处寻找，怎么找也不到他，想不到在你这儿见到他了。"

听郭杰儒这么说，章世雄才真正明白，让他妻子王翠花起死回生与让郭杰儒妻子薛玉兰起死回生的是同一个人。于是，他感慨万端地说:

"这才真是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呀！"

"老大哥为何如此感慨？"郭杰儒问。

章世雄便把初遇田辅仁后见陆中天的情形讲述了一遍，然后说:

"田辅仁冒充神医悬壶先生，我把假的当作真的;后来神医悬壶先生来见我，我却把真的视为假的，差一点儿误了大事。"

"如今的真假，你分辨出来了吧。"郭杰儒说。

"那是。"章世雄说。"神医悬壶先生将我妻子王翠花起死回生，那是再造之恩呀，我一定要好好感谢。"

"你说得对极了。"郭杰儒说。"他将我的妻子薛玉兰起死回生，同样是再造之恩，应当好好感谢。"

席间，章世雄丶王翠花和郭杰儒丶薛玉兰对陆中天说不完道不尽的感谢话，田辅仁则说:

"我也要借此时机表达我的心愿。我之所以冒充神医悬壸先生，是因为我崇敬化他，要作他那样的人。如今见到他了，就想拜他为师，跟随他，向他学习，请诸位作个见证，让他收我为徒。"

章世雄和王翠花，郭杰儒和薛玉兰，都为田辅仁的真诚所感动，一致请求陆中天收田辅仁为徒。

盛情难却，陆中天只好答应了。

从此，陆中天与田辅仁便以师徒相待相处了。

陆中天对章世雄所说的"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这句话很感兴趣，他对田辅仁说:

"你今后只管冒充我就是了。"

"徒儿不敢。"田辅仁说。

"让你冒充，你冒充就是了。"陆中天说。

"我冒充你，你怎么办？"田辅仁问。

"我冒充你呀。"陆中天说。

"相互冒充，师徒调換，不合适呀。"田辅仁说。

"合适。"陆中天说。"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有利于我行医。"

听陆中天这么说，田辅仁应允了。

就这样，田辅仁揹着的药箱上悬挂起了葫芦，成了悬壶先生，而真正的悬壶先生陆中天则只揹药箱成了他的随行徒弟。

师徒二人行医，一般情况下由田辅仁出面诊治，遇到疑难杂症才由陆中天出面的，谁也分辨不出他们二人谁是真正的神医。

这一天，他们途经一座寺院，发现前来烧香拜佛的人很多，陆中天说:

"烧香拜佛的人多为多灾多难而祈求菩萨保佑的，其中一些人就是因为疾病缠身。我们在此摆摊，定会有人前来求医。"

于是，他们就在寺院的大门前摆了地摊，悬挂起了葫芦。

前来求医的人确实不少。正当他们为病人诊断配药的时候，一个骑马受伤的人从远处奔驰而来，冲进寺院大门，下马向寺内奔去。

那骑马受伤的人虽然是在陆中天的面前一掠而过，但是陆中天却感觉到此人有些面熟。

陆中天觉得有些奇怪，而更奇观的情形紧接着也出现了。

只见一队全副武装的官兵骑着战马紧跟过来，也冲进了寺院大门。而为首的官兵身着官服，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虽然从陆中天面前一掠而过，但是给陆中天的感觉，也是似曾相识。

此种情景使陆中天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对田辅仁说:

"这些人骑马冲进寺院，肯定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我们进去看看吧。"

陆中天和田辅仁收起摊子走进寺院，只见骑着战马的官兵与寺院的僧人们正面对峙，僧人们齐声言道:

"寺院乃佛门清静之地，兵家不可妄动造次。"

为首的官兵则不予理会，厉声斥道:

"朝廷钦犯逃进寺院，我们缉捕，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说罢，指挥官兵们搜捕，并对护寺的僧人动武。在这危急时刻，一受伤的男子挺身而出，高亢激昂地说:

"你们要抓的是我，与僧人无关！"

他边说边冲上前，与官兵搏斗。那身着官服的官兵策马举枪，一枪将那与官兵搏斗的人剌死，然后对僧人们说:

"朝廷钦犯已被我们就地正法，你们将他扔出去喂狼吧。"

话音一落，便带领那队官兵离去了。

这下，陆中天看清楚了:那负伤骑马逃进寺院躲藏的是镇西大将军裴元洪的玄孙裴延辉，而刺死他的则是靖王府长乐郡主的丈夫方子健。

裴延辉和方子健都是陆中天在任天灵国君王时的得力战将，后来听信当朝宰相徐文阁之言，接受朝廷招抚而入朝为官。在天灵国时，裴延辉和方子健相处甚佳，为何如今成了你死我活的仇敌呢？

陆中天百思不得其解，决定从裴延辉的口中找到答案。于是，他对田辅仁说:

"那位被官兵刺杀的人，我们去看看他是否有救。"

医者仁心，田辅仁自然同意。

此时，寺院的僧人正围在裴延辉身旁，查看裴延辉的伤势。他们见行医的陆中天和田辅仁来了，急忙让开说:

"我们察看，发现这位被刺杀的施主已经归天，请二位医家查验。"

陆中天仔细查验了一番，确认裴延辉已经死亡，但是他却说:

"我们将竭尽全力，挽救此人的生命。"

僧人听了，众口齐赞: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寺院僧人全力配合陆中天和田辅仁拯救裴延辉的生命，滕出一间柴房，把裴延辉抬了进去，让陆中天和田辅仁医治。

陆中天用起死回生汤和起死回生丸将裴延辉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后的裴延辉，一眼认出了陆中天，跪拜道:

"多谢君王陛下的再造之恩。"

裴延辉此言，惊呆了田辅仁，他问陆中天:

"师傅，他为何称你为君王陛下呀？"

没等陆中天回答，裴延辉说:

"他就是我们天灵国的君王，我就是他的部下。我们天灵国建国的时候发布了告示，你难道没有看到过吗？"

"看到过。"田辅仁说。"我记得天灵国君王的登基诏书上说，君王原本是庶民，世代从医，他在进山采药时而亡，幸遇医圣华佗和李时珍，用起死回生汤和起死回生丸将他起死回生，并传授起死回生之法，让他在世间行医，积德行善，造福民间。逝于百年前的镇西大将军裴元洪被他起死回生后创建天灵军，建立天灵国，拥立他为天灵国的君王。"

"你的记忆不错，可惜眼力不济，没有看出你跟随的神医就是天灵国的君王陛下。"裴延辉说。

"我确实没有看出来。"田辅仁说。"不过我不明白，堂堂的一国之君怎么成了四方游历的悬壸先生呢？"

陆中天只好把天灵国解体而自己重操旧业甘当悬壸先生的经历向田辅仁讲述了一遍，然后问裴延辉:

"你们接受朝廷的招抚以后怎么样？那个方子健为什么追杀你呢？"

"唉一一！"裴延辉长长地叹了口气，讲起了事情的原由。

裴延辉所讲的情况是这样的一一

当朝宰相徐文阁从天灵国回到京城以后，奏请皇上下诏，招抚天灵国的文官武将，并且派出朝廷要员到天灵国宣读圣旨，迎接接受招抚的人员。

徐文阁在天灵国时曾许下三条诺言:第一，根据天灵军的诉求，严查严处贪官污吏，确保阵亡将士抚恤金及其家属生活补贴的发放;第二，坚决制止对天灵军的讨伐，保护天灵军所有人员的生命财产安全;第三，对天灵国和天灵军的各级官员量才录用，到各级府衙任职，协助朝廷惩治贪官污吏。

但是，接受招抚的人员到了京城以后，朝廷议事，把徐文阁许下的三条诺言全部推翻了。

朝廷官员所议，归纳起来也是三条:

第一是说，裴元洪是前朝的镇西大将军，范宗信是前朝的宰相，他们替天灵军说话，要求严查贪官污吏，确保阵亡将士抚恤金及其家属生活补贴发放，是寻找借口发泄对当朝的不满，指责当朝的朝政和官员不如前朝，也就是攻击当朝的皇上不如前朝的皇上。天灵军是犯上作乱的匪徒，而裴元洪和范宗信就是罪魁祸首。

第二是说，裴元洪和范宗信早在一百多年前就逝世了，他们的白骨成精恢复了原形，成了妖魔来危害人间。在天灵军中有不少裴元洪和范宗信那样的死而复生的人，也都是危害人间的妖魔，必须铲除，不留祸根。

笫三是说，在天灵军中那些虽然不是死而复生的妖魔，但是曾经听从于天灵军的人，无论他们有多大的本事，都不能录用。对于听从于天灵军的朝廷命官，一律不准再在朝中任职，听候朝廷依法处置。

朝廷对起死回生者所施行的死刑，叫作焚杀。也就是用焚烧的办法，杀死他们。

朝廷之所以对他们实施焚杀的极刑，是因为朝中官员认为他们是妖孽，是可以借尸还魂的，焚烧了他们的尸体，他们就无法复活了。

首先被施以焚杀极刑的是裴元洪和范宗信。刑场上搭起了木台，木台上沷了油，把捆绑着裴元洪和范宗信放在木台上，点燃木台焚烧。

朝廷是要将所有起死回生者焚杀的，方子健和长乐郡主都是起死回生的，自然是要被焚杀。但是，长乐郡主是靖王的女儿，她请父王向皇上求情，才使她和丈夫方子健暂时兔于焚杀。

所谓暂时免于焚杀，就是让方子健去追捕天灵军中所有起死回生者，只有将所有起死回生者焚杀，他和长乐郡主才能免于被焚杀。

裴延辉的妻子是被陆中天起死回生的。这事，方子健清楚，就首先将她抓了去焚杀。

裴延辉的妻子被抓的时候，裴延辉因事外出。归来后得知此事，便提刀骑马前去营救妻子。

然而，他单刀匹马哪里是方子健带领的官军的对手，身受重伤，只好弃刀逃命。

裴延辉逃至寺院，本想藏身保全性命，没想到方子健率骑兵追来，还是被方子健所害。

这些情况，陆中天听了以后，唉声叹气地说:

"真没有想到，身为当朝宰相的徐文阁，竟然是诱杀前朝大将军和前朝宰相的刽子手，我的心血算是白流了。"

"不，你的心血没有白流。"裴延辉说。"所有被你起死回生的人，都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都会报答你的再造之恩。"

这时，田辅仁插话了。他说:

"我师傅让逝者起死回生，对于逝者和他的家庭来说，那是天大的好事。如今朝廷要焚灭被师傅起死回生的人，这些人死而复生来之不易，我们要想办法保护他们呀。"

"这位仁兄说得对。"裴延辉说。"现在朝廷利用方子健来追杀被君王陛下起死回生的人，而他本人和他的妻子长乐郡主也都是被君王陛下起死回生的。我觉得，这里面可能大有文章呀。"

"我也这么认为。"陆中天说。"既然朝廷让方子健来追杀被我起死回生的人，那么，我们就在方子健身上做做文章吧。"

于是，三人便就如何在方子健身上做文章，进而营救那些被起死回生的人，进行深入细致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