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眺征途枯苗望雨

夜黑的象墨一样，远远近近的草丛里传出了各种虫儿的鸣叫声。

吴焜带着三营已经在朴头乡外潜伏了两个多小时。敌人的阵地近在咫尺，敌人哨兵的说话声、走路声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在心里暗暗嘀咕，应当快到发动进攻的时间了吧？！其他部队也进入阵地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慢慢走着，一阵微风吹过，稍稍去除了吴焜心中的几分烦躁焦急。

敌人哨兵开始换岗了，下哨的士兵骂骂咧咧道：“也不他妈的早点儿来，时间就掐的那么合适？！不知道老子这几天不舒服吗？！”

上哨的士兵笑道：“你不舒服谁管的了？上哨下哨我得听排长安排！又不是你一个哨位，全营九个哨位，谁上谁下都是营里排的，我哪里管的了？！”

下哨的士兵不再听上哨士兵啰嗦，骂骂咧咧地走了。

“嘡、嘡、嘡”，三声清脆的枪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朴头乡周围顿时喊杀声冲天，23支队对朴头乡的突袭开始了。

吴焜营埋伏的阵地前，刚换岗不久的敌人哨兵喊了“妈呀”。掉头就向工事里跑。

何明抬手就是一枪，哨兵没跑几步就栽到在了地上。

枪声就是信号，枪声就是命令，3营战士们不等吴焜的“冲”字喊出口，纷纷跃出了埋伏点冲向了敌人的阵地。

睡梦中的敌人被这突然的打击惊醒了，乱糟糟的纷纷穿衣抓枪要进入工事。红军战士不等他们清醒过来，一阵手榴弹将敌人一线守敌消灭了一多半。

不过几分钟，红军就占领了敌人的一线阵地。

吴焜借着火光看后续部队已经冲了上来，手一挥喊道：“跟我来！”带着战士们就向敌人的二线阵地杀了过去。

短暂的间隙，防守二线的敌人这时进入了工事，各种武器疯狂地向阵地外射击着。

吴焜带着战士们冲到了离敌人二线阵地几十米的地方，被敌人的机枪火力压制住了。

他看了看敌人的碉堡，碉堡的交叉火力对前进中的红军构成了很大的威胁，好在是夜间，敌人的射击并不是很精确，大部队冲锋过去是很难，但是组织爆破作业是完全可行的。

“马云、何长牯”吴焜把他俩喊过来，“你俩带些手榴弹，绑成捆，去把面前敌人的碉堡炸掉。”

两名勇士会意地点点头，每人背着十多枚手榴弹葡匐着向敌人的碉堡爬去。

敌人的火力很密很猛，何长牯和马云在地上匍匐前进，几十米的距离显得很漫长。

两人终于摸到了敌人的碉堡前，两束集束手榴弹在他们的手里“哧哧”冒着烟，他俩稍微等了一下，在手榴弹即将爆炸的前一秒，同时把手榴弹顺着敌人的枪眼塞了进去，随即两人向下一滚。

“轰、轰”，两束手榴弹几乎同时炸响了，敌人碉堡的石木顶子飞上了天。

“好！”吴焜情不自禁地大声喊了一句。

谁知那两人炸起了瘾，没有停留，又同时向敌人的另一个碉堡摸去。

“轰、轰”、“轰、轰”、“轰、轰”，他俩一连炸掉了敌人的三座碉堡，三营面前的敌人阵地，炸开了一个口子，吴焜把驳壳枪一挥，命令道：“七连冲锋，八连向左、九连向右，拉开突破口！”

“是！”严有福和杨革命答应着去执行任务。

吴焜分配完任务赶紧跑到两名负责爆破的战士身边，见马云被炸毁的碉堡上的石头砸伤了肩膀，何长牯正用毛巾给他裹伤。

三营很快突破了敌人的防线，守敌已经没了什么斗志。

战士们趁机高声喊道：“缴枪不杀，红军优待俘虏！”

……

23支队驻扎在懋功，等待华中红军。

红西方军第9军第25纵队派人送来喜讯：6月12日，华中红军先头部队第4团从宝兴县硗碛村出发，翻越积雪终年不化的雪山夹金山，到达四川懋功的达维地区，在夹金山、达维之间跟他们胜利会师了。

跟华中红军和红军总指挥部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吴焜的心情愈来愈兴奋。

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爬上高处，眺望着达维到懋功的来路上，透迄起伏的山岭，百感交集，心潮激荡。

自己从一个军阀部队中的小兵炮灰，在洪道、陶铸儿、王渡等**员的教育下，历尽艰辛，走上了革命道路。征战五年，伤痕累累，时刻准备葬身荒野，本以为，和自己的革命导师洪道同志，再无相见之期。不料命运，让我能在这荒僻的川西高原，再次相见……

“焜哥，洪老**得象什么样子？”马云在一旁小声地问。不知不觉间，身边聚集了一大群战友。

“啥样？老总身材魁梧，个子中等，身胚跟黑熊差不多，两眼时常笑眯眯，一口浓重四川腔，今年怕是有50岁了？”吴焜搿着指头算年龄。

“总司令一定神通广大，能掐会算，要不，啷个蒋介石怕他呢？”瞎子在一旁说道。

吴焜笑容满面：“那是自然哟，他在云南当过讲武堂教官，40多岁了，还到德国和俄国去上军校，学军事。你们时常说德国人打仗厉害，他就学过。蒋光头只上过皇冠体育直播：军校，啷个奈何得了洪总司令嘛？”

“洪老总的枪一定打得好。”冉立基在旁说道。

杜国军嘲笑他：“总司令是统帅，啷个会拿枪嘛？你看我们贾**就不背枪。”

冉立基羞涩地低下了头。

吴焜笑道：“我估计老总还是会挎枪的，而且一定是盒子枪，我的短枪是他教的，他给我上的第一课，就是那个夏天，在万县宝隆洋行楼下客厅里，他午睡后，教的我，好象这还是昨天的事……”

鼎罐说：“你说洪老总也喜欢吃辣椒，听说全国苏维埃的东方宏**也爱吃辣椒，一定要想法请他们来我们营吃顿饭，不然我从江油带的好辣椒可惜了。”

唐元明问：“鼎罐、瞎子，营长要你们准备的东西，齐了么？”

鼎罐答：“你和营长不是看了好几遍了吗？还不放心？”

3营的干部战士热烈的议论着，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