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他怎么会变成无欲之人

“干杯，干杯！”

餐厅里，战正豪放肆的哈哈大笑着，就好像每次听到身边教练们的冷嘲热讽，都能清晰的看到金华翰愁眉苦脸的样子。

“也不知道金教练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一说笑话，战正豪便兴奋得像一只跳蚤。

“他以为自己的骨头能有多硬！早就该这么吸取教训了，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跟正豪哥你对着干！”

“快别说这些了！”战正豪大义凛然的挥挥手：“听说他今天也约徐致远聚餐了。”

“但徐致远不是答应正豪哥要来咱们这边吗？怎么你是担心那小子临时变卦！那他可真是太没有礼貌了。”教练们知道继续这个话题，势必会挫伤战正豪的自尊心，但对于徐致远的好奇已经让他们全然不顾及这些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虽说是平级，但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首席教练，从名头来看就很高大上。”明显产生逆反情绪的战正豪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就好像他正在遭受惩罚一样。

教练B迅速的咳嗽一下，然后神秘兮兮的靠到战正豪肩上：“要我说，这小子也算是明事理，知道他的到来会惹我们正豪哥不痛快，所以直接改道给金华翰添堵去了！”

“对了你们还记得开会那天金教练无故生病吗？听跟在他身边的教练讲，从工作那天起，人家就没受过这种气。”教练B和战正豪不愧是好友，自觉不错和嘴巴很坏这两点都极其相似。

“金教练的本意应该是抹不开面子，就客道一下，但那个铁**不通人情八成是当真了。”

“所以那句谚语怎么说来着，叫黄鼠狼给鸡拜年！”

战正豪的情绪转变得非常快，毕竟组成他性格的大部分基因是性急易怒，只要保持适当的交往，就不会有不愉快的情况出现。

“对了刚刚跟在金教练身边的人发消息说，徐致远迟迟没有现身！算算时间已经开席一刻钟了，难不成是徐教练打定主意两边都不想得罪吗？”

餐厅霎时安静下来，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瞬投到战正豪的脸上。表情愈发怪异、神态渐渐嚣张。突然有个教练忍不住狂笑起来，在他之后笑声更是连成一片。

“喂，快点住嘴！惹恼徐主教练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无尽的麻烦。”

“首席教练那边都没去，怎么可能会来咱们这。正豪哥你是不是被吓得有点神经过敏了啊！”

“我说的都是好话，筑梦队的氛围从来没有这么诡异过。你们现在一定不想被人连窝端了吧？保持静默，徐致远的这口闷气一定会发泄到首席教练身上。就算注定要有场恶战，也绝对不会先轮到我！”

就像冷血杀手开枪后，对着冒烟的枪口吹气一样，置身事外的看客们连叹气都是“轻瞄带血”。

“那有没有这种可能，徐教练待会儿会带着那队人马来咱们这儿。”

眼光相遇，空气中好像有种电流交织的声音。

“反正咱们也已经喝差不多了，待会儿就让他们跪在桌子底下，尝试一下浪迹天涯的滋味。”

“对，能接咱们的冷羹残骸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毕竟那帮家伙现在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教练A耀武扬威的站了起来，那副嘴脸，还真够邪恶戏谑的。

“都静一静，先别再说这种没有营养的话了。就像那天徐主教练发表讲话时说的那样，筑梦队是屈指可数的老牌球队之一，作为曾经风靡全国的筑梦队教练员的我们，也应该是有涵养有觉悟的。谈谈今年的重磅赛事亚运会吧，难道你们还想继续丢脸吗？我可不想！输了那么多场比赛，是时候扳回点颜面了。”从战正豪那张砖头一样冰冷的唇片中，传出有威力却也十分沉静的声音。

“臣附议，请主君赐臣一杯吧！”

“等他们两个被踢出局，正豪哥可就是咱们的主教练了！主教练也跟咱们碰一个吧！”

看着教练A又傻又蠢的样子，满面春风的战正豪干了一杯又一杯。

“既然是开除球手名单，应该没有主力队员什么事了！”

“先跟我说说同是筑梦队主力队员的李辰逸球手吧！”

“辰逸哥吗？他怎么了？”

看来两个“各怀心意”的男人，步调节奏还总是有意无意的相似。

没等致远有任何反映，郑昊乾便执拗的坚持着自设的角色。

“哦！辰逸哥他确实是我们队内最有责任感也最努力的队员，特别是每一次重大赛事之前，他总是强迫自己做些超负荷的训练。”

“超负荷的训练？金华翰是怎么同意的呢？难道又是所有人集体默认了吗？”

“不是，跟教练还有其他队员没有什么关系。是辰逸哥的倔脾气在作祟，但他的体能的确出了很多问题，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实。虽然大家对他还是报以诸多期待，但不论他怎样努力，都没有可能补齐自己的短板了。而且随着年龄增长不足会越来越明显。可能辰逸哥还不自知，他的这种糟糕状况已经严重影响到其他队员们的打球热情，特别是我们队伍里年龄最小的邓嘉勋球手，两个人对垒总是心不在焉的。金教练清楚这完全不是别人的错，但为了安抚老队员的情绪，只能一再惩罚这个倒霉的小孩。”

就像机械的复读着早已背好的台词似的，郑昊乾的声音毫无波澜。虽然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的最终目的，但出于礼貌，致远并没有打断他，而是等着他将话说完。

“球速下降，被本垒打次数增多。你真正想告诉我的，无非就是这句话吧。”致远说得很委婉，也许郑昊乾的本意要比这更加刻薄。

“没错，的确是这样。您不愧是前辈，真是一语中的啊！”致远的果决令郑昊乾迟疑着说不出话来，但他还是不想盲目的说不清楚。

“别胡乱恭维，除了李辰逸和邓嘉勋，再跟我说说你对其他人的看法吧？”就在郑昊乾举棋不定的时候，徐致远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其他人的话，哦！还有一个孙华霖，他打球倒是没有什么纰漏，只是喜欢在训练时间溜出去约会，就在上个礼拜，他还为了给女友置办生日Party，连续旷了两天呢！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不代表对他的行为没有意见。那这个是我无意中撞见后，拍下的照片。照片上面是自动带上时间的。”

“一个拼命努力却补不齐短板，另一个不努力反而不会影响成绩。现在的筑梦队队员真是超神了！”致远拖了拖尾音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经过漫长的等待后，教练B索性举起望远镜，默数着不断停靠在餐厅门口的汽车。

“在替补球手中徐致轩的球速是稳步提升的，头球姿势很好。而且他的性格嘛，能屈能伸完全不像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最突出的优势是他脚速飞快，危机处理能力很强，无论是和哪位队员配合，他都是一股蓬勃向上的中坚力量。总之，在我看来他是我们球队最必不可少的人才。”

看情形郑昊乾对走出困境，绝处逢生似乎很有一套。扫了眼手表后的致远，高涨的情绪突然间冷却下来，很显然他已经不想浪费时间陪他玩耍了。

“照这么看，让致轩替代老牌球员李辰逸似乎很合理。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并没有你说的这么优秀！否则怎么会一直呆在替补的位置上。”

郑昊乾听得瞠目结舌，可致远依然是那张丝毫看不出表情变化的脸。

“你好像对训练场内外的事情都很熟悉啊？练球的同时还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简直比他们几个还要超神！”

“那是因为，再怎么说我也是筑梦队一致选拔的纪律班长，强调纪律是我的分内之事。”

“纪律班长不是承袭恶习的前辈吗？难道在我离队后这个职位有了什么不同的定义？”

即使是一丁点小差错，主教练也会有大发雷霆的可能，郑昊乾只好硬着头皮见招拆招。

“当然不同了，怎么跟您解释呢？虽然大家对我多少有些畏惧，但他们也很认可我的能力。”

“原来如此，那我还真是想错你了。”致远的口气仍旧没有丝毫变化，看上去并没有与郑昊乾计较的琐碎想法。

“对了金教练，徐致远的车牌号是多少来着，是辽A33…”“居高临下”的教练B用损人的声音调侃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