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敲山震虎

送走了金满田和符一川，牛归田回到大楼，对同伴们讲了刚才的事。他对吉隆掌握武器库秘密的事毫不怀疑，农场是姜家粮食副食供应基地，也是姜家赖以生存的根本要害之地，所以，他们在战前在这里为农场员工修建了避难所，并且拥有一支近百人的武装。

牛归田推测，这个武器库，就在避难所里，而避难所在何处，时隔数百年，此时的人们已经无从知晓。唯有吉隆例外，他是农场的负责人，也是姜家在此地的代言人，应该知晓农场里的一切秘密。

牛归田曾问过吉隆，吉隆一问三不知。

此时再去追问，也不会有结果。

但他必须去问，如果武器库中真的有炮，这对小分队和山崽的族人是个致命的威胁，必须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还有八虎贲，这几个家伙也必须尽快解决。

向天啸说：“先把这几个家伙控制起来，然后再追查武器库。”

“我也这样想。”牛归田说：“陆洋，通知钟山和孙大成小队，限期三天，找到八虎贲的藏身之地，把他们控制起来！”

农场有个养殖场，饲养着为主人提供肉食禽蛋的鸡鸭猪羊，老远便能闻到特殊的气味。

这里一年四季以西北风为主，所以，饲养场建在农场东南角山脚下的下风处。两地相距不远，不到十里地，有十多名工人管理着一切。

午饭前，牛归田将吉昌、金满田、符一川等一干人召集起来，直截了当告诉他们，姜家的人马即将杀到，小分队要对农场的所有人员逐一排查登记，午饭后马上开始。说罢，即命开饭。

山崽的部落迁徙到太行山之后，由于粮食匮乏，为了保证每个人都有饭吃，山崽下令，在部落中开办公共食堂，全部落上千人的一日三餐，由食堂供应。当然，每个人采集到的食材，也必须上交食堂。

来到农场之后，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三栋大楼里内，牛归田下令，将食堂一分为三，在每栋楼内都配置一个食堂。

农场物产丰富，山崽的族人到来之后，立刻喜欢上了这里，打死也不愿意离开了。

午饭后，登记小组立刻出发。

山崽调来数十名精干的队员分配到各个小组，配合小分队。

每个小组只有一名小分队的队员，四名山崽的同伴，另外再配两名农场留守人员带路。

向天啸这一组的目标是农机修造厂，向导是吉昌和一个叫时来顺的中年人。

吉昌被抓差，满脸的不情不愿，但敢怒不敢言，乖乖跟着走。

修造厂有二三十人，一个一个地问名问姓，问家庭成员，以及住址等等，逐一登记造册。黄时分，终于登记完毕。向天啸告诉吉昌和时来顺，明日一早去南边的养殖场和纺织厂，要他们早点来，早饭后马上动身。

吉昌唯唯而退，天黑以后，溜出农场，直奔十里外的养殖场。

天将破晓，养殖场的后墙上窜出七八条黑影，直奔后山。

进入一座山谷，黑影放慢速度，不紧不慢向前走。

有人骂骂咧咧：“他妈的，这群天杀的，害的老子连觉都睡不安稳！”

有人附和道：“是咧，老子正在梦中巫山神会，活生生被打断了，真他娘的倒霉！”

前方的树丛中升起一个人影，接言道：“诸位，这里环境优美，景色宜人，可以重温旧梦……”

“什么人！”领头的大汉暴叫，身后的同伴立刻拔出匕首，全神戒备。他们便是隐藏在农场的八虎贲，皆是雄壮如牛，年约三十来岁的青壮大汉。

小分队很快便查明了八虎贲的藏身之处，强攻必然会惊世骇俗，甚至造成伤亡。因此，牛归田敲山震虎，借排查登记之名，逼出这八头恶虎。八虎贲果然中计，得到吉昌的密报之后，天不亮便离开养殖场，前往山林避风头。

他们不是农场人员，登记组一到，保证原形毕露，必须躲开。

魏天鹏与孙大成的两个小队，早已恭候多时。

喝问者是十二虎贲中排名第三的永寿，永福、永禄身亡之后，他成了老大。此时天色大亮日出杲杲，拦住去路者是孙大成和队员乔元亨、高路三人。孙大成双手叉腰，威风凛凛，乔元亨和高路手持突击步枪，似笑非笑，指向八虎贲。周围的丛林中，人影绰绰，不知埋伏了多少人。

孙大成和钟山小队从未在农场露面，永寿从未见过他们，但依旧立刻猜出了他们的身份，后心发冷，心往下沉。

八虎贲的武器已经被小分队收缴，手中只有一把匕首，想拼命也力不从心。

“你们要干什么？”他沉着地问。

“放下刀，咱们谈谈。”孙大成面带微笑向前走：“休做困兽之斗，不然，这里将是诸位的埋骨之地。咱们都是同胞，在下不希望发生这种惨剧。”

“同胞？哈哈哈……”永寿狂笑：“上一次，你们杀害了额们数十名弟兄，之后，又一路追杀，杀害了额家主人和额们的兄弟永福、永禄。额们有什么仇，被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屠戮虐杀？”

“我们没有仇。”孙大成回答：“上次的冲突，是你家主人姜靖尧无端杀害我们的人引起的，他是罪魁祸首，他该死！但他不是我们杀的，永福、永禄也不是我们杀的。真凶是谁，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现在说你们，诸位如果一心求死，我给你们出手的机会，谁先上？”

“都不要动！”永寿喝住同伴：“这混蛋在为自己制造杀人的借口，他们有枪，而额们赤手空拳，我们一动，他们就会把额们打成一堆烂肉。”

“你小子满嘴胡说八道！”孙大成指点永寿笑骂：“咱们不用刀枪，凭拳脚一对一公平一战，咱们赌命，我们输了，要杀要刮，悉从尊便，诸位要输了，便从此退出姜家，一切听从我们的安排，敢不敢比？”

“你们敢不敢比？”永寿回头问同伴，众同伴面面相觑。

姜家每隔几年，便要从民间选拔一批少年男女进入姜家，女孩如果运气好，长大后会成为姜家子侄的媳妇，差一点的会成为姜家的女仆佣人老妈子，男孩资质好的，会被选拔为姜家重要人物的保镖护卫，自幼习武练功，皆是一身功夫。

十二虎贲是姜靖尧的老爹亲自选拔的贴身护卫，个个武功高强，枪法一流，十分自负，听得要单打独斗，暗暗欢喜，但对退出姜家的条件颇费踌躇。

他们自幼在姜家长大，而且都有妻儿在姜家，如果他们在外战死，也是姜家的功臣，妻儿会受到优待，如果退出，便意味着对主子的背叛，不仅妻儿遭殃，他们也会成为不忠不孝之徒骂名千古。

孙大成摇头道：“久闻十二虎贲英雄了得，名动天下，原来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懦夫熊货，和你们这种虚有其名的家伙比，污了我的拳头，都给我趴在地上叩个头，然后滚蛋！”

请将不如激将，十二虎贲向来眼高于顶，自高自大，飞扬跋扈，除了主家，谁都不放在眼里，今日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如何受得了？

永兴的的脾气最是暴烈，跳将起来，指点孙大成破口大骂：“你他娘的嘴里放干净一点，谁是懦夫熊货？”

孙大成怪笑：“吆！终于有胆大的跳出来了，中！你不是熊货！敢不敢和我的兄弟比试比试？”

“额和你比！”永兴丢下匕首，摩拳擦掌。

“你不配！”孙大成脸色一冷。

永兴老脸成猪肝，怪眼一翻，先下手为强，大吼一声，突然弹身而起，左掌五指戟张抓门面，右掌铁拳叶底偷桃排空直捣，身形一动便到了眼前，奇快绝伦，铁拳风声虎虎，下过几年苦功。

孙大成突然露出了笑容，不退反进一脚踏出，右掌反掌一崩，格开来爪，左掌金丝缠腕，奇准地扣住永兴的右拳腕脉一抖一送，一脚踹出，快如闪电。

“噗！”一声，永兴胸口挨了一脚，人向后飞，飞出七八步狗熊落地，其声“訇”然。

太快了，其余的几只虎甚至没有看清孙大成是如何出手的，只看到永兴如狼似虎抢到孙大成面前，然后一触即飞，仅此而已。

再看永兴，趴在地上呲牙咧嘴，爬不起来了。

孙大成手下留情，那一脚只用了五成力道，而一抖之间，使出了错骨分筋的绝技，将永兴的右臂肩肘关节分离错位，动不了啦！

永寿走到永兴面前，看看伤势，而后握住他的手腕一拉一送。

“嘎巴”一声，关节复位。

永兴爬起身来，恨恨地望着孙大成。

孙大成指点他说：“你抢先出手，说明你接受了我的条件，现在，你输了，你若是个男子汉，就站到这边来等候发落，若敢胡搅蛮缠耍无赖，我废了你！”

永兴羞愤欲绝，走到永寿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含泪说：“三哥，小弟无能，给众弟兄丢脸了，请照顾额的妻儿。”说罢，捡起匕首当胸便刺，要自杀。

孙大成一闪即至，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夺去匕首，摆出一副强梁豪霸的面孔气势汹汹地呵斥：“男儿大丈夫，言而有信！既然落败，你的生死，当由我来决定！再敢乱来，老子将你大卸八块！你们几个，愿意接受条件的，站到这边，不愿意接受的，叩头走人！”

永寿惨然一笑，对永兴说：“兄弟，甭急，待会儿咱们一搭走！”

永兴恨恨地说：“好！三哥，额们一搭走！”

孙大成说：“别他娘的像死了爹娘似的哭丧着一张脸！老子好人做到底，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有八个人，如果八人中有四个人能够赢得一招半式，便算你们赢。”

这话太狂，简直是目中无人。

永寿气往上涌，大声道：“弟兄们，我十二虎贲个个都是顶天立地，不怕死的男子汉！曾跟随老爷东征西伐，所向无敌，大哥、二哥，还有永明、永义都死在他们手中，今日狭路相逢，真是为大哥他们报仇的时候。弟兄们，放下刀子，用俄们的拳头和牙齿跟他们死拼！”

永寿怒火中烧，但一点也不糊涂，对方手中有枪有炮，如果玩刀子，保证会被打成一堆烂肉，毫无还手之力，而拳头对拳头，至少还有拼命的机会。

“三哥，跟他们拼啦！”其余的六只虎群情激奋，发出狂躁的咆哮，连眼睛都红了。

“十二虎贲，果然名不虚传！”孙大虎抚掌赞叹，高叫：“老魏，我这边出三个人，你那边再出四个，领教领教姜家虎贲的看家绝学！”

“要得！”魏天鹏高声下达命令：“大明，你带几个弟兄过去。”

“得令！”大明带着三名同伴走出丛林，来到面前，对永寿说：“伙计，请放开手脚全力施展，即便打死人也无妨，但别使诈，不然，我们会弄碎你全身的骨头。”

乔元亨带着高路和杨柯走上前来，接言说：“说的是，谁敢使诈，老子叫他变成病猫，一辈子缠绵床笫，连老婆都没法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