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会不会开炮

杨鑫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利索，他这头才干掉鬼子机枪手、野炮鬼子，赵黑子他们已经在擦刺刀上的血了，鬼子炮兵真没什么战斗力。

那位老蔫属狗脸的，刚刚对鬼子凶狠之极，这会儿抱着迫击炮死活不松手，整个儿“土财主”姿态。

“营长，好东西呀，还是你英明，要是炸了，太可惜了”。

赵黑子也没想到这么顺利，不由有点飘飘然，“那是，老蔫，叫兄弟们开炮”。

“嗨，开炮的干活”，老蔫兴奋地学着鬼子，刚想叫唤战士们，突然停手道，“营，营长，怎么开呀”。

“嘶”，赵黑子高兴过头了，这会儿想起战士们从没开过炮。他倒是会弄，但也只会一点点，还是在**苏区学过一两招。

杨鑫左右瞧着不得劲，杵在那儿干啥，开炮呀，没见城下鬼子在进攻吗，那枪声跟炒豆子似的。

拨开战士们，杨鑫拉拉赵黑子的手，“黑子哥，开打呀”。

赵黑子一脸便秘相，指指老蔫说：“他们不会，我只会装弹，没人会测距，怎么打”。

“测距？你说弹道吧”。

赵黑子一把抓住杨鑫右手，激动地说：“弹道，对，对，三斤，你会开炮？”。

“我…”，杨鑫懵了，他只是无意识地说了“弹道”这个词，鬼知道怎么开炮。

赵黑子那管这个，立即命令道，“三斤，犹豫什么，赶紧开炮。告诉你啊，要是城破了，你罪可大了”。

“啊”，杨鑫没料到赵黑子给他上纲上线，真想给自己来两嘴巴，没事说什么弹道啊。

老蔫一听说杨鑫会开炮，立刻组织战士们搬运炮弹，**不会，使点力气活拿手。

“还愣着干啥，开野炮，那东西威力大”，赵黑子瞪一眼杨鑫，拔腿就赶向野炮阵地。

杨鑫急了，连忙拽住赵黑子说道：“黑子哥，我不是八路，你…”。这事得说清楚，什么叫城破他有罪。

赵黑子斜了他一眼，戏虐道，“谁说不是，我给你登的记，要不老子才懒得找你，居然想当逃兵，赶紧的”。

“你怎么能这样，我都不知道”，杨鑫指着赵黑子，眼神怨愤得跟窦娥似的。

这下麻烦了，稀里糊涂成了八路，给他们军火干啥，没讨半点好处不说，还将自己搭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野炮旁，赵黑子也不说话，亲自搬起一颗炮弹，回头望着杨鑫，眨眨眼，示意他下令。真是的，他一个主力营营长听一个小兵的命令，可以了。

老蔫及战士们也赶紧搬起炮弹，眼巴巴地盯着营长、杨鑫，不知道怎么办。

呃，这是逼他，还没答应干八路呢。

黑子哥太黑心了，要不取名叫黑子呢，真够黑的。

“快点，城门快破了”，赵黑子急得口沫横飞。

“你等会儿，让我想想”，杨鑫无奈地摘下帽子，一边嘀咕，“怎么开来着”。

杨鑫努力觅想弹道，一时思绪杂乱，许多断断续续的残影蹦出脑海。

头疼！杨鑫不知道怎么办，干脆闭上眼，如老僧禅定。还别说，脑海里真浮起一位大兵，正在竖起大拇指比划，那位大兵喊什么九点钟方向，呈45度仰角，然后…。

赵黑子头一回见人开炮是这么个动静，难道他是开炮高手，在酝酿情绪。一想到这个，赵黑子就眼热，人才啊，必须把他套牢了，一营就缺炮手，玩重机枪浪费了。

杨鑫闭着眼，稍过几分钟，似胸有成竹道，“那个谁，九点钟方向，仰角45度”。

赵黑子、老蔫手忙脚乱地操炮，仰角45度，这个懂，九点钟方向是啥。

怎么这么多事，杨鑫不得不睁开眼，打开身上的包包，掏出一块手表，递给赵黑子，“黑子哥，这是表，照着拨弄”，说着又塞回去两块。

赵黑子、老蔫眼都花了，这小子抢了多少啊，怎么有这种高级东西。

“喂喂”，杨鑫晃晃右手，干啥呢几位，口水都流出来了，没点文明样。

鬼子在疯狂进攻呢，赵黑子立即收回心神，忙吆喝着战士们重新调整角度，炮口远远对着东门的鬼子。

“好了没”。

“好了”。

“捂住耳朵，预备，放”。

“咣唧”，炮弹如箭矢飞出去，不是飞向鬼子，而是飞向城楼，“轰”，炮弹准确命中瞭望所，顿时把桅杆打得稀巴烂，瞭望所也倒了半边墙。

城下的鬼子激动坏了，射击、冲锋更疯狂，掷弹筒不要钱似的砸蛋蛋，城楼上火光冲天。

“嘶”，赵黑子吸着牙槽，目瞪口呆道，“野炮真猛”。

老蔫心都要跳出来了，结结巴巴道：“营，营长，咱们是不是打偏了，伤着八路没”。

“你，你说啥”，赵黑子一下子清醒，我的娘亲呃，这是犯罪，要是伤着八路，怎么交差呀。

“杨三斤，会不会开炮，你想害死我啊”，赵黑子暴跳如雷，一把抓住杨鑫上衣，怎么看都觉得像汉奸。

杨鑫无辜地眨眨眼，两手一摊道，“黑子哥，说话凭良心，炮是你开的，对不”。

“你下的指令…”。

“对啊，你肯定操作不当，方向、角度不对路”。

怎么吵起来了，哎哟，老蔫郁闷地抓头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战士们一阵后怕，幸亏没听三斤的都开炮，要不城楼门子非炸塌不可。

“黑子哥，要不别炸城门的鬼子，远点炸行不”，杨鑫心虚地建议。

赵黑子心里也发毛，哪敢再炸城门附近的鬼子，距城楼太近了。扭巴扭巴，将炮口偏离十几度，就不信炸不瘫鬼子。

这回赵黑子亲自指挥，也不测距，估计差不多，忙下令开炮。

“轰轰”，四门野炮威力巨大，一发炮弹随便削平四五十米内的活物。

“啊，八嘎，炮兵吃错药啦”。

城下的鬼子沸腾了，跟跳舞似的到处躲避，刚想跃向弹坑，又一发炮弹砸在同一坑里。

鬼子联队长眼泪汪汪地往山顶上的炮兵阵地瞭望，这两轮弹雨，瞬间吞噬几百个勇士。山田这个混蛋，我要送他上军事法庭。

啥情况，教导旅增援来了，没这么快啊，刚刚不是来电说还要三小时吗。

城门上一位老将军莫名其妙，急忙举着望远镜观察，左胳膊还流着血，一位女兵心疼地给他包扎。

旁边两位团长搂着机枪靠近老将军，两眼透着崇拜，难怪老总沉得住气，原来有大家伙，就等着鬼子上钩呢。可惜呀，战士们伤亡太大，要是早开炮就好了。

“奇怪，教导旅啥时候有野炮了，怎么没汇报呢”，老将军边嘀咕边摘下望远镜，转头对其中一位团长说，“查查，刚刚谁开的炮，老子差点报销了”。

李团长心里一惊，可不是，刚刚三位差点革命到头了，谁开的炮，怎么打自己人，严查，必须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