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蠢蠢欲动

就在几人交锋的时候，那个胖大的参商仍旧坐在那儿，悠闲地喝着他的茶，拥抱着他的美人儿似乎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的，两人在耳鬃厮磨，那个柱子是个三十出头的愣头青，人长得身高马大的，甚是壮硕。他手里拿着一把厚背九环的鬼头刀，虚劈了几下，刀风激荡，显然是个会家子，功力还颇高。他狞笑道：“唐阎罗很有名吗？”

那个伙计打扮的老者，长着一口大黄牙，大蒜鼻朝天，甚是丑陋。脸上长满了麻子，习惯性地眯着眼看人，一道精光从他眼中冒出，他冷哼了一声道：“二十年前，如日中天，但现在已籍籍无名。有的人甚至还说他死了，是被他当年一个仇家追杀而死。”

老头竟然说得风轻云淡，不慌不忙地掏出烟枪还磕了一下，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他绝对是个高手，虽然暴露了形踪竟然还如此镇定。那个美人儿瞟了一眼壮实的柱子，似乎对他的一身肌肉很有兴趣，那个柱子因为失手了，所以脾气很不好，几人似乎都没发觉那个小个子去哪了？

那过去的唐阎罗是怎样的存在？老头似乎回忆着那时对唐阎罗的传闻，但是面色渐渐发白，如果按照当年的传闻，他们几个似乎没有胜算，半点都没有。他们招惹了不记该招惹的人，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可是他心中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毕竟唐老儿也老，或许身手没有二十年前敏捷……

1310年，庚戌，至大三年。监察御史张养浩上书言十害：赏赐太侈，刑禁太疏，名爵太轻，台纲太弱，土木太盛，号令太浮，辛门太多，风俗太靡，异端太横，取相之术太宽。养浩言切直，当国者不能容，罢其官。养浩变姓名逃去。

其最出名的散曲，《山坡羊·潼关怀古》，是千古绝唱：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同年十月青城山下的集市上，来了几个贩马人，为首的是个高大的汉子，四方脸，长相甚是威严。他的下手是个腼腆的小伙子，长得很英俊，身材修长。人们只听中年人称他为小伍（武），通过攀谈得知这是他侄子，中年人似乎姓唐，是小武的二叔。

小武新近死了爹，就跟着二叔走南闯北，做些生意以贴补家用，在这年头孤儿寡母的日子最难过。虽然他已二十六岁了，可是还没成家。父亲生病欠下了巨额债务，幸亏二叔这些年走南闯北倒也有些积蓄，但还是解决不了眼前的难关。其实从他祖上开始，人们就传说唐家身怀巨宝。

可是唐家人都知道这是见不得光的，当年的九大门派几乎都有至宝落在唐炼霓手里，她连不及处理，就与华子进行了决斗。本来她以为凭她的能耐可以取胜的，等胜利了再来处理也来得及。可是没想到名门正派使起坏来比恶魔还恶魔，华山派竟然给华仙子灌了功。

而这灌输的功力非同寻常，竟然是先祖之力，也就是举派培养了一个大圣，并将她一举灌功成大圣高阶。灌功的条件是很苛刻的，不同源的不能灌，属性相克的不能灌，低级的功力不能灌给高级的。也就是说同源还必须是高级往低级灌，不然会产生虹吸现象，将高级的反哺低级。

在功法中有几个等级的划分，主要是天地玄黄四级。因此并不是每部功法能修习到先天的，只有地级以上的功法能修习到先天。因此一个人并不是天资出色就能一定出人头地，还要看他的家族是否有高级的功法。华山是新武术的起源，最先倡导全真的就是华山派。以华山的底蕴，能将华仙子灌功成大圣高阶并稀奇。

这就是华山派要么不出高手，一出就是举世无双的高手的原因。为了名利各个门派同样不择手段，但是为和五毒仙子决斗，这种投机取巧也没人指责，反而有人?华山作出的巨大牺牲，将简直将五毒仙子的鼻子气歪了。五毒内仙子却是凭借着佛门至宝的灌功才成就大圣，说起来同样也不光彩，所以她只能闷声不响。

九大门派不来向唐门寻仇，不等于别的门派会放过唐门，尤其是一些二三流的门派眼见唐门没落，此时不痛打落水狗何时打。蜀中就有这么个门派，向来也没有存在感，就是邛崃派。一个小小的三级门派，日子却比唐门好过多了，因为唐门连四级门派都没挤入。

当年犯下的错太重，武盟不充许唐门进入玄门正宗八十一派。这是对唐门最大的惩罚，不能进入玄门正宗八十一派，有许多权利就不能享受，许多拍卖不能参加，许多行动不能参加，当然就享受不到武盟的各种福利。甚至唐门还不如各个黑道的帮会，它们也有自己的圈子，能享受彼此的互惠互利。

这是造成唐门日子难过的原因所在，黑白两道都不能接纳它。唐门也想过大不了唐门加入左道的阵营，但这也仅是想想而已。真的惹怒了武盟，时时刻刻就灭了你。左道这些年的日子也不好过，当年华山连出两个大圣一个禁忌人物，教对邪派进行了致命打击。

当年五毒仙子聪明的一点是，她尽管荼毒了武林，还将少林得罪得够，可是五氏家族联盟并未与邪派联手，否则五毒仙子死后的清算就五个家族够呛。死在她手下的名门正派的高手，也不是很多。她还是很克制，并没有持观音篮大开杀戒。倒是后来的唐季礼让世人见识了观音篮的真正威力。

紧挨贩马摊的是个卖古董的小摊位，摊主是个精瘦的老头，双眼无光，总是无精打采。他的女儿小花经常来帮忙打理生意，来二去就与小伍熟悉了。女孩也十八岁了，因为家境贫寒至今未订婚。据她自己说她爹是个老顽固，本来做了官，却又丢了，当官时还得罪许多人，只能隐姓埋名，在江湖混日子。

老头的位置紧挨着贩马的，位置当然不好，生意难免也清淡。可是好的位置他也无力拿下，虽然属青城派管辖，但是官府同样会向青城抽头分成的。对于宗派官府要好说话些。官府对于南人是最残暴的，如果打死了还不如蒙古人的一头牲口，因此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这一天，二叔喝了点酒，叹息着走过来，小伍见二叔喝醉了，便忙给他砌茶。二叔一摆手道：“我只是心里难受，坐一会便好了。”小伍心中纳闷，只听二叔道：“听说张大人辞官了，百姓也没了盼头。当初张大人在任上，还为百姓特别是南人们说了不少好话。如今这世道只所越来越艰难了。”

正说着话，市场上一阵嘈杂，似乎有人发生了争执。一会儿，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只见十几位侠少拥着一个贵公子骑马过来。那个贵公子竟是重庆府达鲁赤花的儿子，他爹官正三品，非同小可。其余十几人却是邛崃派与巫山派和几个寺庙道观的子弟，平时就是围着贵公子争风吃醋，飞鹰斗犬，无所不为。

这一路行来，也不知有多少东西被马啋坏，还撞伤了好几人。但这一群纨绔子弟却混不当回事，他们都是有功名在身，基本都是权贵的子弟，南人们的子弟当然也进不了这个圈子。就算是著名的豪侠，如果出身低同样不被权贵们重视，这是个不论才能只论出身的年代。

少年们边横冲直撞，边笑道：“听说了吗？那个胆小如鼠的张疯子逃走了，不是辞官，是逃走了。哈哈，他这么能说会道，竟会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逃走了。”只有一个少年道：“或许他提出的建议是对的，如今的世道确实不太像话。”这个少年正是青城最杰出的弟子楚留情，他是青城派长老派来专门处理集市事务的。

但是他也不能得罪这一帮少爷们，虽然他们名义上邛崃派和巫山派的弟子，其实都是记名的弟子，本领也很稀松平常。只是他们身后的势力连青城派也惹不起的，青城如今在武林中也只是小小的三级门派，与邛崃巫山平起平座。一个少年坏笑道：“你们知道吗？当年唐门出了绝世女魔，将发展大门派的至宝都抢走了。如今也没有要回。”

一群人炸开了锅，七嘴八舌道：“这是怎么回事？武盟也未免太窝囊了吧，那女魔都死了几百年了，还不敢上门追讨。”有人冷笑道：“如果这么容易追讨，还会轮得到我们邛崃派出头吗？我看啊，这里面水很浑……”他的话还未说完就给人无礼地打断了，旁边一人蛮横地暴叫道：“一群无胆匪类，别说我小霸王郝志认识你们。”

那郝志却有很大来头的，他是终南山全真七子之一郝大通的孙子。如今全真教与少林搞得极僵，几次要上表朝庭要求进行斡旋或者裁决。道家与佛门的矛盾历代都有，没有如今这般激烈。要知道元朝是得到了全真派的鼎力支持的，虽然最后朝庭选用了密宗花教的八思巴作为国师，但是也屡次嘉奖全真教，可见它的影响力。但是一帮秃驴也不是吃素的，同样有办法应付如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