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疏勒之行

可在正事说完之后，耿恭一时却没了言语，虽然想和她再说点什么，却又一时不知道应当如何开口的好。

这时阿依却说道：“将军！我知道你们军中不收女子！但我也想为你们抗击匈奴尽一份力，当然这也是想为我父报仇！听闻将军正在招募义勇先锋，所以我打算让赫什他们加入你们军中，只是我却不知道能再为将军做些什么！”

“这…….！”

忽闻她这话，竟然一时让耿恭再次语塞，想了想耿恭这才说道：“阿依姑娘，多谢你的信任。你毕竟是一女子，不适合上战场。不过既然你和后王夫人有亲，她又那么信任你。我看，要不你就做为我们之间的联络人吧！这样也好互通消息，更全面的了解匈奴人的动向。你看如何啊？”

阿依娜古一听，耿恭这也算是将她留了下来，并且还交给了她这样的任务。于是点头施礼道：“那但听将军吩咐便是！”

耿恭忙上前扶起她：“应该是我们感谢阿依姑娘！要不我看赫什等人还是就留在你身边吧！一来你一女子，往来奔波却也不便。他们可为你跑腿，传递消息。二来，也有人在你身边保护你！这样我也就更放心了！”

听着耿恭满带关切的话，阿依不由的再次施礼：“多谢将军挂怀！”

携大汉在西域的多年所树立的威望，以及耿恭击退匈奴的余威。不及月余，竟然招募到了三千余人。

数量如此之多，倒也还有些出乎耿恭的预料。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大都是自带兵刃或马匹来的。其中有过半都是车师的败兵或一些贵族、商贾的家奴等等。

这些人本身就具有一定的战斗力。其余还有后车师国及附近的行脚商贩、护卫、以及逃难而来之人，甚至还有附近的马匪。可谓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人都有。

人虽然招来了，但耿恭知道，匈奴随时都可能南下。留给他的时间不可能太多，因此也不可能按照汉军的编练方法来慢慢训练。那么就得找出最适合的编制方式来，将这些人的特长和能力，尽可能的发挥到最大。否则就将会是帮乌合之众！

在这些人当中，车师的败军、商队护卫和马匪的战斗力应该是最强的。而且他们中许多人都是自己带着战马而来的。所以便从中选出了一千余人，编为一支突击用的骑兵队，交由擅长骑兵作战的司马绪负责训练。

又选出一千余人编为弓箭手，并为每人配备腰刀或弯刀等近战兵器。将这一队人交由张岚负责。余下的人便编为步军，为他们配备盾牌、大刀、长矛等兵器。就交给擅长步军作战的范羌负责。

当然，这毕竟是好几千人，虽然他们中许多人都带有兵器。但数量上还是有缺口，而且像弓箭、还有盾牌和对付骑兵用的长矛这些兵器，一般他们也是没有的。即使是将金蒲城内军械库里的全拿出来，也还不够。

不过耿恭手中的钱银尚足，又得后王夫人的资助。因此便将城中与军中的工匠尽数招集，并征用了城内全部的铁匠铺和一些作坊，全力赶制这些兵器。

一时之间，金蒲城内是人声鼎沸，铁匠铺的敲击声“钉钉铛铛”的，好不热闹。

这日、耿恭带着几名亲随，正准备去疏勒城看看。虽然眼下招集到了这么多人，一切看起来都好像挺顺利的。但他并不放心。因为在朝庭没有派遣大军来之前，还是敌强我弱的态势。一但战况有所不顺的话，那么疏勒城将成为他们最后的退路。所以加强疏勒城的防务也显得十分重要。

刚到城门口，正好遇见阿依娜古和赫什两人。

这些日子耿恭忙前忙后的，阿依娜古倒是很少能见到他，不知为何，她心里却越是见不到他，就越想见他。可她也知道耿恭军务繁忙，虽然想见他，却没有适当的理由。而这些日子，后王夫人那边也没什么消息传来。这便让她找不着合适的借口去找耿恭。

本来今日闲来无事，赫什见她的心情虽然比前些日子好些了。可不免有时会想起家人，仍然会显得有些闷闷不乐的。便提议陪她出城去骑马逛逛，全当是散心。

没想到，刚来到城门口便遇上耿恭也骑着马，带着数名亲随要出城去。

“耿将军！这一大早，您是上那儿去啊？”阿依娜古一见耿恭，忙拍马上前搭话。

耿恭一见是她，而看她的心情，也似乎要好了一些。于是面带微笑的答道：“阿依姑娘，你这是要出城啊！今日无甚要务，所以我打算去疏勒城看看。”

“疏勒城？”阿依一听，忙接着说道：“那地方我听说过，只是还没去过呢。不过我家赫什他曾去过，听他说，那里的风光倒是挺美的。不知可否与将军同行啊？”

耿恭一听她提出要同行，心里想：反正这次去呢。也就是看看那里的城防加固的如何，也没别的重要军务。而有她同行，这一路之上，倒也不会显得那么无聊。而且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也想能多看看阿依娜古的笑容。

于是点头道：“那好吧！既然阿依姑娘有兴致，便同路也无妨！”

一听耿恭竟然同意了，阿依娜古的脸上也露出了那久违了的笑容：“那好！我们走吧！”

他们一行七人，骑着马出了城，朝着疏勒城方向而去。一路上闲聊之中，耿恭这才得知，那赫什原来是金蒲城附近村子里的人，他最初是给阿依家的商队做护卫。后来因其为人正直忠义，又精通多地语言，这才让阿依的父亲看中，并让他做了管事。而这疏勒城他也曾经过许多回，所以对那一带的地形还是十分熟悉的。

苍茫的大漠戈壁上，虽然一切显得那么的单调。而随着匈奴的南侵，商旅也一时绝了迹。一行人就这么默默的走着。阿依娜古虽然总觉得有许多话想和耿恭说，却又总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除去偶尔问问要不要水，或干粮时。她竟然无话可说。这倒与平日里较为活泼的她，有所不同。

而耿恭也同样不知道对她聊些什么，而碍于在部下面前，也更加不好主动的找话与她聊。

他们这一行人，就这样显得有些沉闷的走着。直到快近黄昏了，此时前方山势渐高，远处也呈现出了一丝绿色。而越往前走，地上的各种植物也越来越多。

头顶上一只雄鹰高亢的鸣叫声传来，阿依娜古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翱翔的雄鹰，又着这景色不由的轻轻哼唱了起来：“雄鹰在天空飞过，驼队走过大漠，美丽的姑娘盼望着情郎早日还乡，天山上的雪莲花开……。”

“这是什么曲子？”耿恭听着她的哼唱，不由的回头问道。

“这是我家乡的曲子，是我娘教我唱的。好听吗？”听见耿恭主动问她，阿依忙着答道。

耿恭点点头道：“好听啊！我听这曲子里即有西域小调的风格，又有汉乐的韵律在其中。还别有一翻味道。只是你唱的声音太小了！”

“没想到耿将军还懂音律啊！”阿依一听，不由的反问道。

耿恭呵呵一笑：“我也谈不上懂，略知一二而已！”

“那好！既然你们喜欢听，那我就唱大声一点。”说完，阿依高兴的放声高歌起来。

那婉转动人的歌声，伴着戈壁边缘的风声，与马玲声，时而还穿插着空中雄鹰的鸣叫声，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看！那就是疏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