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养的狗，长得还不错呢

“啊？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看到他们两个人在楼梯上扭打。”任虺放下手机，“年轻人血气方刚的，一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就能吵起来，谁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打起来。”

严主任点点头：“江晗，克罗格，你们到底是为什么。。。。。。”

“他骂我！”

“他先骂我的！”

“行了行了。”江晗的班主任陶武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样吵下去到天黑都不会有结果，不管怎么说，你们终究是违反了校规，这一点你们没有异议吧。”

二个学生顿时陷入了沉默。

“严主任，就像任老师说的，他们这帮青春期的小伙子比较冲动莽撞。我认为相较于深究原因，还不如考虑考虑如何惩罚他们。”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实际操作上却有个不小的问题，那就是克罗格的身份。这个外国学生初到学校的时候，青阳中学校长陈海天就和全体老师打过招呼，让大家多多照顾一下。而且言语中还透露出这个学生来头不小的意思。万一克罗格在学校里出了什么事情，甚至上升到国际关系层面上的话，谁也担待不起。

“这样吧克罗格，你们六班下节是英语课吧，你还是先去上课吧，别迟到了。回头交一份一千字的检查上来。”

“是，谢谢严老师。”克罗格看上去十分诚恳地说道，“我一定好好反省。”

等到马老师和克罗格离开后，严碧华转头看向江晗：“至于你。。。。。。本来按校规的话，打架这种行为是要停课反省的。但是你平时表现还算不错，又是学生会成员。。。。。。在你们班主任办公室罚站一节课，就这样吧。”

这个处罚已经算是很宽宏打量了，要是严碧华真的公事公办，后果还会更糟，江晗连忙道谢。

回到教师办公室，陶武斌点上了一支烟：“你也别怪严老师，她也有很多难处。”

“是，不好意思啊斌哥，给你添麻烦了。”江晗的班主任虽然看上去有些慵懒，但平日里和这帮学生混的很熟，男生们大都不叫他“陶老师”，而是改叫“斌哥”以显亲近。

“没事儿，不过现在这里没有人，你可以跟我说一下到底是为什么打架么？”

“克罗格骂我父母。”

“是他先骂的？无缘无故？”

“这。。。。。。”江晗踌躇了片刻，不知道怎么回答。克罗格是血族，感受到了任虺和自己身上相同的龙血，因此误以为任虺是自己生父。。。。。。这种话说出来，即便是斌哥也会把自己当成疯子吧。

“一些误会，这其中有很多缘由的。”

“是吗？”

“我下次一定注意。”

“注意什么？”

“注意。。。。。。。注意不要打架。”

“为什么不要打架？别人都骂你爹妈了你都不还手，这还算是个男人么？”陶武斌把烟掐灭，翘起腿，“但是人不能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如果因为打架而导致停课，给你的家人带来更大的损害，你觉得合理么？”

“这。。。。。。”

“我希望你注意的，并不是打不打人这种小事，而是在动手之前的思考，思考你的行动所带来的后果，以及你是否能够承担这个后果。”

“有些事情并不是不能做，而是能不能承担。。。。。。后果。”江晗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感觉如有所悟，“谢谢斌哥，我会记住的。”

陶武斌点了点头，拍拍手站起身：“那行，这节课你就在这儿待着吧，抽屉里的东西想吃就吃。我还有个会要开，先走了。”

“是。”

高二六班的门口。

“报告！”

“进来吧。”

克罗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突然感觉到裤袋里一阵震动，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

是一条伊万发来的消息：新的线索，那边赞助企业股东的儿子。后面附了张照片，一个二十来岁的公子哥**上身瘫在沙发上，左拥右抱着两个美女。

手机再次震动，伊万发来了新的消息：名字是钟向剑。

有那么一瞬间，六班全体师生一齐打了个寒颤。

伴随着下课铃的响起，江晗长舒了一口气，把剩下的半袋饼干放回了抽屉。刚想要离开，却赫然发现门口正站着一个人——任虺。

“兰兰，去食堂么？”

“等一下哈，梦琪，让我先抄完笔记。”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已经结束了，繁重的高中生活所带来的一样东西，就是任何人都无法回避的饥饿感。那些离家比较近的同学，可以选择回家吃，而剩下的同学则纷纷涌向了小卖部和食堂。

“好久不见了，少年。。。。。。应该有十年了吧。”办公室内，任虺缓缓走近，打量着他，道：“十年了，三千六百多次血煞之苦，没想到你真的可以撑下来。”

江晗盯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们之间看似有着太多的渊源，但实际上，此刻却没有任何叙旧的必要。因为任虺的眼神既不是那种重见旧友的喜悦，也不是老师对于学生的关爱。如果硬要说的话，任虺的眼神中只有这种意思——我养的狗，长得还不错呢。

“怎么突然会来大城市里，未名湖不好么？”江晗问道，虽然心中满是对这条蛟龙的警惕，但此刻的他还是想先摸清任虺此次的来意。

“一个破湖而已，哪里有什么‘好’可言？还不如出来多走动走动，看看你们凡人的文明走到何种地步。”

“哦，老师真是好雅兴。”

“唉，要跟上时代啊。”任虺掏出自己的手机晃了晃，“你可能不知道，以前的凡人想要彼此联系，要花多少的时间和心血。然而这个对于现在的你们来说，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同时在食堂。

夏林兰有些奇怪地看着陈梦琪，青阳中学的学生会长此时正在售卖蔬菜的窗口前碎碎念叨着什么：“红烧冬瓜里放了豆瓣酱，油分比较大。西兰花是和肉片一起炒的，那也免谈。。。。。。。”

纠结来纠结去，陈大小姐最后还是选了一份豆芽和一份黄瓜，端起托盘就往结账的地方去。

“不是不是，梦琪，你今天怎么就吃这么一点？身体不舒服？”

“没有啦兰兰，我就是。。。。。。我就是最近有点胖了，要减肥。”

“减肥？”夏林兰看了看陈梦琪那发育完美的曲线，以及平坦的小腹。这种人要是还要减肥的话，那青阳市的其他女生岂不是都要去绝食了？“你这还算是人话么，现在学习消耗这么大，你吃这么点儿会撑不住的。”为了闺蜜的身体，同时也为了二人的差距不被进一步拉大，夏林兰赶紧放了盘回锅肉到陈梦琪的托盘里。

“啊呀兰兰，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你之前不是最喜欢吃回锅肉了么？”

“之前是之前，但是我现在要减。。。。。。”

“减你个大头鬼。”夏林兰笑骂道，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陈梦琪那份慌张局促，还带着几分小女人的扭捏的样子——她绝不是单单为了自己而减肥的。

“梦琪，嘿嘿嘿嘿。。。。。。”夏林兰有些不怀好意地笑道，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哪个男生了。”

“没，没有。兰兰你别瞎说。”陈梦琪连忙别过身去，不让挚友看见自己脸上的红晕，同时自己的心跳也难以遏制地开始加快。

“我这是怎么了？”陈梦琪心想。身后的夏林兰还在追问不休，眼看自己就要绷不住，忙不迭推脱道：“我，那个，我先去找座位去了，兰兰你先挑菜。”

“哎，你别跑啊！”

与食堂里的欢乐不同，办公室内，气氛压抑到像铅块一样。

江晗冷冷地看着任虺，后者坐在斌哥的位置上，宛如主人一般翘起腿抽着烟。

“放心，你也别太紧张，我这次来并没想对你怎么样。毕竟我的肉身还没有完全恢复，承载不了全部的龙之血脉。”

当初任虺遭人暗算，肉身受到重创，辛辛苦苦修炼而来的龙之血脉反而成为了病体的负担。因为龙之血脉霸道异常且善于吞噬，平时还好，但在这种危急关头，任虺用来疗伤的灵力以及药草竟然被全部龙血吸收，导致伤势一直无法痊愈，其中的种种因缘巧合，真可谓是造化弄人。

后来在屠满江的建议下，任虺才将一部分龙之血脉转移到江晗身上，以此减轻自己的负担，为疗伤争取时间。

“哦，是么？那今天很高兴见到老师，不过我现在要去吃饭了。”眼见谈话一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江晗转过身，作势就要离去。

“欲擒故纵，可以啊，小子，知道并且敢于对我使用这样的策略，不错，不错。”任虺笑道，但嘴角的弧度却宛如刀锋一样锐利：“但是这样真的好么？有些事情，你自己一个人是处理不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