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身陷囹圄（二）

上回说到坂本表示可以不杀安德烈耶夫，但是伊万诺夫必须死！

为什么要杀他？安德烈耶夫问坂本。

因为他是契卡，布尔什维克的密秘警察、魔鬼。坂本回答。

安德烈耶夫沉默了一会：虽然我非常想看一看我的妻子，也非常想看一看落在你们手上的娜塔莎。但是，让我和我的战友一块死吧，没关系。 开枪吧！刽子手。

坂本对负责行刑的日军少尉做了一个手势；日军少尉喊口令：行刑队，准备！举枪！射击！

安德烈耶夫和伊万诺夫同时高呼：共产主义万岁！

多支三八步枪齐射；清脆的枪声……

枪声响过，安德烈耶夫发现自己没有中弹，看看身边的伊万诺夫依然站在那儿，他回头看去，背后只剩两名押解的敌军，其余人不知去向。

夜色深沉，沙头角街恒昌商行外景；商行的一个小房间里，书生正在苦苦地思索着什么：

皇冠体育直播：仔究竟打得什么算盘？究竟把鸽子和安德烈耶夫、伊万诺夫同志藏到哪里去了？我手里面还有什么棋子可以用来和他们博弈？

书生将手中的空茶缸向前一推：阿天，给我加水！

小马立即跑了出来：首长，阿天已经牺牲了，我来给你加水。

小马说完就用一个竹壳水瓶给书生加水。

书生批评小马：小马，要和你说多少遍？在商行里只能喊我老板，不能喊首长。

小马诚恳地说：对不起，首长，我又说错了。

书生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小马尴尬地傻笑着倒退着出去了。

书生慢慢地走到墙边，看着墙上挂着的阿天的军用水壶触物生情，他将水壶取了下来，找了一块布细心地擦着，口中轻轻地说：阿天，你走了！从此以后只有书生，没有阿天了；只有舅舅，没有外甥了！我的心里面好难过啊！

书生尽量控制着自己轻声地哭泣，双肩剧烈地抖动着。忽然有人扶住了他的双肩，和他一起哭泣。这人原来是丁敏。

丁敏安慰他：老谢，你要想哭就放声哭一哭，老压在心里面不好。

丁敏扶着书生俩人放声大哭；小马躲在门外看到此情此景也跟着放声大哭。

日军的办公室，沙发上放着一套灰色的西装。坂本和安德烈耶夫相向而坐。

坂本告诉安：大校先生，通过这段时间和您的交往，我觉得您是一位非常值得敬重的人。如果把您的生命，终结在我这里，那将是我的终身耻辱。我决定您现在就可以换上这套西装，去您任何想去的地方。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因为我很优秀，所以军部赐给我无限的权利。我做事基本上无人过问。

安德烈耶夫平静地问：没有任何条件吗？

坂本平静地回答：没有！因为如果有条件，您就无法获得自由。我十分希望你能恢复自由。

安德烈耶夫突然问：如果我有条件呢？

坂本出乎意料之外愣了一下：我倒是对您的条件非常好奇，不会是要我用专机把您送回苏联吧！

安德烈耶夫摇摇头：那倒不会。我只是想临走之前能够见一见我的娜塔莎。

坂本客气地：大校，能否让我考虑一下。

安德烈耶夫更客气：当然可以。

西伯利亚某地的苏军**谋部情报局远东分部大楼里

一位少将正在办公；一位步伐矫健的中校走了进来。

中校报告：将军，刚刚收到电报，安德烈耶夫大校已被日军释放，伊万诺夫中校仍在监禁中。我们预计的几种可能中最为奇怪的一种出现了。

少将坚决地说：看来，我们的宽容仍然没有感化安德烈耶夫，他应该是秘密投向日军阵营了。如果他回来，立即秘密逮捕审讯后枪决！如果他不回来，这就更加说明问题了。

刚才的那位中校，来到一个秘密的场所，发出了一份电报；芳子接到电报立即送到坂本办公室。

芳子告诉坂本：白桦树刚刚发来的电报，机关长！

坂本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念！

芳子：若北极熊归，杀无赦！

坂本把桌子一拍：好！这以后看谁还敢回归敌人阵营。

两名敌兵将蒙上眼睛的安德烈耶夫推进一间地下室，地下室的病床上静静地躺着睁着双眼的娜塔莎。敌兵将安德烈耶夫的蒙眼布下掉，高大的安德烈耶夫立即跪倒在娜塔莎的床前，用硕大的右手**娜塔莎的头发、面颊和肩头老泪纵横：娜塔莎，我的孩子！你还活着！真好！只要活着就好。萨沙大叔给你送巧克力来了！你最爱吃的巧克力。

安德烈耶夫将一盒巧克力放在娜塔莎的枕边；安德烈耶夫伸手搭在娜塔莎的颈动脉上：她确实活着。

敌兵把安德烈耶夫带回坂本的身边，解下蒙眼布。

坂本：见到了您的娜塔莎了吗？

安德烈耶夫：见到了！非常感谢你！

坂本：她还活着吗？

安德烈耶夫：活着，谢谢！

坂本：那么您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安德烈耶夫：可以。

坂本客气地问：那么可以冒昧地问一句您打算到哪儿去呢？

安德烈耶夫目无表情地回答：作为一个军人只能回到他的战斗位置上去。

坂本又客气地说：那么大校，我只能说由衷地敬佩您。再见了！

安德烈耶夫仍平淡地答：再见。

1940年6月，重庆国民党政府以有碍保密为由，拒绝了日方提出的为确保己方和汪伪代表的安全做出书面保证的要求，导致谈判破裂。其实，驻华日军满怀希望劝降蒋介石的“桐计划”，只不过是蒋介石遥控军统实施的将计就计的暗战计谋。它不仅滞缓皇冠体育直播：扶植汪伪政权及进攻长沙的计划，而且暗藏诱捕板恒征四郎和汪精卫于长沙的杀机。

香港街头一部货车里，两名皇冠体育直播：便衣特工押着蒙住双眼、双手捆在背后的安德烈耶夫。看得出来被蒙住双眼的安德烈耶夫在计算着什么、思索着什么。

在一个什么地方，两名皇冠体育直播：特工将安德烈耶夫一下推了出去。

抗日联军香港办事处地下室，安德烈耶夫冲了进来找到老姜。

安德烈耶夫用双手抓住老姜的双肩：姜上校，我需要一部车。

老姜没有答应：您想干嘛？您还是赶快回国吧！我送您回去！

安德烈耶夫：我回去就成了第二个加仑了。您以为坂本有那么仁慈吗？

姜奎：那怎么办？

安德烈耶夫斩钉截铁地说：听我的！

香港街头抗联提供的货车里，安德烈耶夫仍然把自己的眼睛蒙着，口中念念有词：向左，五十步；向右，三百步；直走，二点五公里。

老安终于找回了自己刚刚出发的日军的秘密营地，安德烈耶夫手握冲锋枪看着顺着围墙巡逻的哨兵；哨兵刚刚走过，安德烈耶夫一个箭步蹿上围墙翻了过去。安德烈耶夫又口中念念有词：向左，二十步；向右，三十步；直走，一百二十步。途中几次遇险均悄无声息地制服敌人。他窜进一个地下室，来到刚刚离开不久的鸽子的病床前，谁知床上已经空无一人，那盒巧克力仍然放在那里，他拿起巧克力插进怀里，发疯一般地窜出地下室，手持冲锋枪见人就杀……

安德烈耶夫边射击边喊：娜塔沙，我的孩子，你在那里？安德列叔叔救你来了。

终于，安德烈耶夫子弹打尽的时候，他被一阵弹雨击倒了。

安德烈耶夫仰身躺在地上，胸口中还插着那盒带血的巧克力。

坂本出现了，他久久地看着安德烈耶夫的遗体，无法理解这名俄国人为何回来；为何能够找到回来的道路。他明白，自己的诡计又失败了。

坂本命令属下：厚葬他，他是一个伟大的人。

雄特务机关走廊，菲佣阿奎拉正在扫地，他看到无人注意立即钻进小岛和松井、芳子的挂着行动课牌子的办公室。

花木兰从自己的办公室里探出上半身往这边看了一下。

小岛一个人开着一部小车快速行驶；坂本和芳子坐在一部小车上快速行驶；

阿奎拉迅速地在放着课长小岛牌子的办公桌面上、抽屉里、书橱中仔细搜寻审看着，希望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小岛开车离熊机关越来越近；坂本和芳子坐的小车离熊机关越来越近。

阿奎拉迅速地在放着课员芳子的办公桌面上，抽屉里、书橱中搜寻审看着，希望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小岛已经在上二楼了，阿奎拉还在看一份文件；花木兰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正好在楼梯口遇到小岛。

花木兰问小岛：小岛君，前两天我到海军情报机关去办事又碰到加藤小姐，她又让我问你，到底有没有可能？给句真心话。

小岛回答：哎呀！木子小姐，我的屁股给英国佬打烂了，这二天刚刚能爬起来做点事情，皇军马上又要有大战役，我那里有时间想这事啊！

花木兰告诉小岛：人家加藤小姐虽然长得胖了一点，还戴副大眼镜。可是她父亲是大官，做了他的女婿可以前程无量的。

小岛又答：哎呀！我不是没有回绝她吗！这说明我正在考虑。如果她这样逼我，我就算了。

花木兰用手指了一下小岛的鼻子：你呀！真是幸福的烦恼，这么好的女孩都不在乎！好，我就先告诉她你正在考虑。

好的！小岛干脆地说。

花木兰不依不饶地问：什么时候考虑完？

小岛不冷不热地说：考虑成熟的时候，会告诉她我的答案。

花木兰看着小岛的背影：气醒！

小岛哼着皇冠体育直播：小调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看到阿奎拉正在很认真地用抹布擦窗子。阿奎拉看到小岛回来毕恭毕敬地给小岛鞠了一个躬：小岛先生，您完全康复了？

小岛有点不开心：阿奎拉，连你都知道我被英国人打了！你的消息真灵通啊！

阿奎拉解释：小岛先生，你说的真是。你这么长时间没来上班，大家肯定要议论你去哪了！我就是个木头，听了几遍也知道了！

阿奎拉说得入情入理，小岛无话可说。

阿奎拉又说：好了，这房间打扫好了！希望您的桌面能够保持清洁、整齐，能够像川岛小姐的桌面一样。

小岛不耐烦了：快走，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小岛气恼地看着阿奎拉走出门去；突然他想起了什么：阿奎拉，你回来一下！

阿奎拉乖乖地回来了：小岛先生，你有什么吩咐？

小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收据交给阿奎拉：去把机关长和我洗的西装拿回来。

阿奎拉答：好的！先生。我这就去。

坂本和芳子走进熊机关大门，在走廊上遇到了花木兰。

花木兰礼貌地和两人打招呼：机关长和芳子小姐回来了？

坂本说：是的！木子小姐，你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坂本办公室，坂本和花木兰面对面坐着。

坂本问女方：木子小姐，你有一年多没有上班吧！

花木兰解释：是啊，我是想为大皇冠体育直播：帝国多效力，可惜这身体不争气啊！

坂本也在解释：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身体不好那也没办法！皇冠体育投注：人说，磨刀不误砍柴功，养好了病可以更好地为皇军工作。我现在只是想说，你不在的时候，我们感觉到工作和生活中都缺了点什么，也就是说熊机关里木子小姐的存在很重要！

花木兰做出一种很感激的表情：非常感谢机关长对我的高度评价，木子内心受之有愧。

坂本又以他的标志性的平淡的表情问花木兰：木子小姐，是这样的，不要有什么惭愧。今天我想让你帮我看一封信。

坂本转身走了两步蹲下打开地上的保险柜拿出了鸽子写给母亲的那封信交给花木兰。

坂本告诉花木兰：这是一封俄国女间谍写给妈妈的信，请你帮我研究一下内中到底有何玄机？对不起！出于保密你只能在我这看，不能带走。

花木兰仔细地看着这封信，她的内心非常兴奋，希望能够从中看出鸽子同志用生命书写的情报内容。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即使破解了这封信的含义，也不会把结果告诉敌人。

花木兰在办公室里仔细地研究这封信件，墙上的挂钟在滴滴答答地走动着；足足走过了三十多分钟。

花木兰来到了坂本的办公室，向坂本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机关长，您知道的，我将近三十年的生命历程，大多数是在皇冠体育直播：国度过的，在我的祖国生活的时间并不长，汉语的功底并不深，所以这样隐晦的信件，我没有能力破译。

花木兰又歉疚地说：对不起，机关长！让您失望了！

坂本做了一个亲和的手势：没关系、没关系！我只是尝试一下，你只要把你的统计工作做好就行了。

阿奎拉想走出熊机关大门，特工甲问他：阿奎拉，你出去干什么？

阿奎拉告诉特务甲：我去洗衣店取回阪本先生和小岛先生的衣服。

特工甲说：快去快回吧。

阿奎拉答：好的。

阿奎拉走出特务机关，向洗衣店走去始终没有回过头；路边有一家服装店，服装店橱窗的玻璃映出了跟踪的特工甲和两名特务；阿奎拉用麻木的眼神看了看橱窗玻璃里悄悄地跟在后面的特工。

阿奎拉在洗衣店里取完衣服走出来，以木讷的缓慢的步履来到一家很小的士多店门前，特务们悄悄地跟在后面。

阿奎拉走了进去：老板，请麻烦给我来两包槟榔。

老板靠近阿奎拉：给你！

阿奎拉递过一张破烂的纸币几乎没有任何口型地极轻声地说：一无所获！

士多店老板生气地说：以后这种破钱不要拿来买东西！

突然，特工甲冲了出来，一把抢过老板手上的破币，递给老板一张新币：老板，他是我家的佣人，我换新币给你！

老板做出被人吓了一跳的表情：把人吓死啦！老板、佣人都是神经兮兮的。

老板说完之后转身走了。

特工甲夺过阿奎拉手上的槟榔，拉着阿奎拉走出门去：阿奎拉，你刚才和那个老板说了什么？

阿奎拉答：我说买两包槟榔啊。

特工甲又问：他说什么？

阿奎拉又答：他嫌我的钱破，说再用这种钱就不要来他这买东西了。

特工甲盯着阿奎拉的双眼：阿奎拉，不要看你平常装得呆头呆脑的，其实你大大的狡猾狡猾的。这一次啊！我一定要看清你是人是鬼。

特工甲又用日语对另外两名特务：你们在这盯着这个老板，不要让他跑掉！我带阿奎拉去做检验，有问题回来就抓他。我看他们两个是有问题的。

特工甲说完就用手推了阿奎拉一下，带着阿奎拉回特务机关了。

特务机关化验室，特工甲推着阿奎拉入画：阿奎拉，你坐在这！不准离开半步。

阿奎拉呆呆地坐下。

特工甲走进化验室对化验员说：桑田君，把这两样东西立即仔细检验一下，拜托了！

化验员：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