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以仇恨为动力的军队【上】

原本的沙土路北破坏成了这个样子不免让人觉得糟心，这种沙土路的质量是没办法跟德国新建的高速公路相提并论的；但是在崇山峻岭中如果有这么一条大路，那也是非常难得和宝贵的；这简直是浪费！

“比利时人的速度可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快很多啊。”莱因哈特说道“他们知道直接在卢森堡是不可能抵挡我们的，于是提前破坏了道路，退回到了马特朗日防线继续驻扎。”

“我只觉得，古德里安将军可能是对的。”我说道“如果两天之内我们不能成功的穿过阿登山脉，进入法国的话，很可能就会前功尽弃，老大叔什么都考虑到了，包括天上飞的英国飞机。”

“你带着那玩意了吧？”莱因哈特低声问道。

“什么？”

“啧……”莱因哈特指了一下我的上衣口袋，我猛然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其实就是脱氧黄麻碱的小药片。在西班牙内战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分发过这种东西，但是都没有真正的使用过。理论上来说这种东西只有在真正的紧要关头才会使用，比如……

一辆吉普车停到了我们身后，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将军大踏步的走了过来，看见眼前被破坏的七七八八的道路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时候可以修好？”他直接扭头对工兵连的指挥官问道。

“以目前的速度和破坏程度，”工兵连长显得很为难“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能回复完毕。”

“这不行，今天下午五点之前，你们必须要把道路全部恢复。”古德里安将军直接否定道。

然而即便是在下午五点之前也完全是天方夜谭，除非让步兵下车先走，而且只能班组步兵，连步兵炮都没办法从这样的路面拉过去；就在我们所有人在纠结的时候，装甲车和坦克的后面已经排上了长长的队列，活像是一条钢铁的长城在山岭中蜿蜒前行；呵呵！！风驰电掣的装甲部队在一条乡间土路上被几个破坑给坑了。

管事的军官们不免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考虑到英国侦察机才刚刚经过这里，天知道他们的轰炸机会在什么时候再次过来呢？

“上伪装网，”海卡上尉对我说道“晚上八点钟之前别觉得这里可以通车了。”

轰！！

海卡上尉话音未落，在肉眼可见的不远处冒出来了一大团黑烟，紧接着就好像是什么东西突然间塌了一样，哗啦啦的一阵响动，惊起来一大群停歇在树上的鸟。“别告诉我这是哪个75炮的炮手走火了……”赫尔穆特一边嚼着草叶一边说道。

“绝对不是75炮会有这么大的动静。”我说道“88炮都没有。”

短暂的骚乱之后，从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群人；这些人在大大小小的弹坑，倾倒的树干周围跳上跳下；等到他们走进了之后我才注意到这些人全都穿着卢森堡国民军的军装，明显全都是俘虏，和比利时人一样他们戴着法国式的头盔。

“什么情况？”海卡上尉拦住了一个路过的装甲掷弹兵少尉问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比利时人和法国人都撤退了，”这个装甲掷弹兵的少尉说道“他们撤退到卢森堡和比利时东部的边界线上去了；但是临走之前还没忘了给这些卢森堡人留下足够多的炸药去破坏公路。让我们逮个正着。”

“现在我们晚上八点也别想继续上路了。”我对海卡上尉说道。

“八点？你在想什么？”装甲掷弹兵少尉哈哈一笑，顺便接过了赫尔穆特递给他的一根烟，后者刚从一名卢森堡国民军上尉的上衣口袋里搜出来的“这些卢森堡人铁了心要跟我们作对，他们是从两边开始进行破坏和爆破的，一队人在这边，一队人在另一边，两边同时开始，然后向着中间的部分聚拢，幸亏我们和大德意志步兵团的人很早就接头了，要不然……额呵呵，上帝保佑你们吧。”

这位少尉刚想走，谁知道从队伍后面传来一阵骚乱，一个卢森堡国民军的军官被两三个德国士兵架了起来，狠狠地按在旁边一辆四轮装甲车的车门上动弹不得，旁边一大群卢森堡俘虏和德国士兵在看热闹

“嘿！你……给我呆好了！！”

“喂！你们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吧？”海卡上尉老远喊道“喂！”

但是那几个德国士兵太投入了，一看就知道是没怎么打过仗的新兵，很容易把一些小事太当回事，于是海卡上尉走了过去“那不会是你刚才抢烟的那个上尉吧？”我对赫尔穆特说道，因为我看见那个人的肩膀上的小星星……

“啊哈！怎么能说是抢呢？？”赫尔穆特一本正经的说道“好心肠的卢森堡上尉不忍心让我们在这里一直等着，忍饥挨饿还要被活活冻一晚上，于是他非常善解人意的把他的军官特供卷烟分享给了勇敢的德国士兵们……”

“够了……”我简直无语。然后我走向海卡上尉，那些新兵们终于乐意把可怜的卢森堡上尉松开了。

“……作为一名卢森堡公国贵族军官，我觉得我有权向你们要求按照合理的国际条约对待你们的俘虏，作为遵守军纪的军人，你们应该按照纪律去执行命令，而不是像一个街头的流氓帮派一样只知道哄抢一番；作为正直的军人……”他这一番长篇大论不去当演说家简直可惜了，反正我们无事可做，只好就这么耐心的等着，一直到这家伙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了为止

“现在，请把我的烟还给我！！！”这家伙义正言辞的说道。

“你干的好事？”海卡上尉回头对赫尔穆特说道“让这家伙一直喋喋不休到现在？”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勇敢’的上尉；在当年甚至更早的欧洲军队里面，能够当得上军官的人一般都是贵族，尽管个别贵族没准比自家的佃户还穷，但是身份毕竟摆在那里;这个家伙绝对不是勇敢的化身，作为卢森堡国民卫队的一员，命中注定他和他手下的那些卢森堡公国的士兵们一样只能帮着比利时人和法国人破坏公路，剩下的就只能这么投降了；然而在内心当中，多多少少这个人觉得很不忿……但是他能怎么办呢？

我有点担心赫尔穆特会做出点啥出格的事情，结果……

赫尔穆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来自己这一周配发的德国烟，上面还盖着纳粹鹰徽呢，直截了当的塞到了那位卢森堡国民军上尉的上衣口袋里面。很显然这位卢森堡上尉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德军低阶士官长居然会玩这一套！海卡上尉也愣住了……

似乎觉得这样处理还不太够，为了避免在法国战役结束之后去蹲禁闭，赫尔穆特直接点着了一根烟塞到了卢森堡上尉的嘴边……

“呼……”卢森堡上尉接受了这根烟，貌似这事也算完了。不过卢森堡国民卫队装备的法国烟可比德军配发的烟草好多了……

“你们的烟草很不赖。”赫尔穆特说道“但是你们真不应该帮着法国人把路给毁了。”

“呼……”听到这话，卢森堡国民卫队的上尉狠狠地吸了最后一口烟，仿佛是把自己嘴边的这根烟当成了眼前这个满嘴跑火车还瞧不起人的德军士官“不应该？”他带着一股子怨气的语气反问道“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们德国人在20年里，入侵了卢森堡这个安宁的国家两次！！两次啊！！”

这话说的让人感觉尴尬不已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德国和法国的世仇到了那个时候依然还没能了结；而可悲的是不管是卢森堡还是比利时都是传统意义上的亲法国的国家，相比较而言比利时还更惨一些；而我们正在进行着的，就是一场终结了两个不同民族之间世仇的战争，可笑的是最终的结果是近一个世纪一来两个欧洲强权国家的毁灭才达成了最终的和平。

没多久这些卢森堡俘虏就全都走完了，提前空降到阿登森林里面的大德意志步兵团的士兵们走了过来；可见其实这是一次不太成功的空降作战，，虽然肯定还是按照计划占领了若干卢森堡的城镇，但是他们却未能按照计划去截断阿登森林内部比利时和法国军队的退路，而且也未能阻止卢森堡国民卫队对桥梁和公路的破坏；纯粹就是搞了一次山地空降演习！

我们就只能这样十分有耐心的等待着，很快下午五点就这么过去了，紧接着八点又就这么过去了。入夜之后的阿登森林寒冷异常，尽管现在最多是晚春而已；但是迫于白天的英法联军空中侦察，我们还不敢直接生火取暖，只能搭一个专门的烤火帐篷，轮流进去取暖。古德里安将军要求他的装甲军就这么待在原地等待指令，只要路一修好，马上继续走！

不过幸亏那个时候不流行夜间轰炸，而且车灯的光线也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