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前进方向阿登【下】

五月份的上旬……已经过去9天了。

科布伦茨只不过是一个和卢森堡接壤的边境小城而已，但是目前这里却增加了一整个装甲师外加一个步兵团。士兵的数量比当地的居民还要多出去好几倍！而在这段时间，等待的日子里，当地居民几乎没怎么发现自己这边有什么特别的异常。

“如果五月份上旬过去了，那么作战行动开始的时间很有可能会转移到下旬了。”这天，莱因哈特跟我在大街上的小酒馆里说道“甚至有可能会拖到六月份。”

“如果元首真的还想打的话，不可能拖那么久。”我却不以为然“拖那么久有什么好处可言？如果进入雨季，接下来道路就更难走了。”

“阿尔弗，你就不……看看今天几号了？”莱因哈特笑吟吟的拿起自己面前的咖啡杯，满怀期望的抿了一口“今天是9号啦！”

“没准十号我们就出发了呢！”

“敢不敢打赌？”听到这话莱因哈特来了兴致，他举着自己的咖啡杯子对我说道“就赌将来两天的咖啡！！”

这家伙真的是逮到机会就一定要敲诈别人咖啡啊！！我盯着自己的咖啡杯子看了一眼，里面已经被我喝了一半了，还剩下一半。70年后没有人会想象在70年前德国西部边境地区的小酒馆里面两个国防军的低阶军官居然会拿咖啡打赌。人类社会往往会呈现出一种特别有意思的态势，越是到了紧张的时代，不管是通货膨胀还是闹饥荒，最贵的往往不是生活必需品，而是享受类型的物品。在1940年5月这个日子过得稍微有点紧巴巴的年代，相比较由于补给而处处受限的帝国马克，香烟，咖啡，还有酒精类制品才是硬通货。与10年前的经济大危机时期几乎是一个道理！希特勒为全德国人民腌了两年的猪肉和黄油，但是往往他不会记得给自己的老百姓准备咖啡豆。要知道一战时期咖啡豆可是用莴苣粉来代替的。

不过莱因哈特却没有强人所难，与其想办法去敲诈我，还不如坐下来跟自己的战友一起慢慢的品味自己还剩下的这半杯咖啡呢……酒吧里面的其他人，不管是小商小贩还是进城赶集的农民也和我们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喝不起咖啡的穷苦人。

呜呜……呜……呜呜……

当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来的时候小酒馆里面的其他人基本上没什么反应，但是这对我和莱因哈特来说仿佛就像是短跑运动员听到了号枪声一样！！我还好，但是莱因哈特一个激灵差点站起来，他站起来站到了一半，然后又突然间想起来自己的咖啡！！咖啡啊！！咖啡！！剩下半杯咖啡直接撒在了他的军装上衣和裤子上！！

我就那么盯着莱因哈特看，莱因哈特也傻了在盯着自己的裤子看，周围的人也吓了一跳，他们都在盯着我们看。不过很明显的是没有人可惜那一身干净的装甲兵黑色制服，反正不管怎么洗都是黑的，大家在乎的其实是那半杯咖啡……

外面的警报声还在呜呜呜的响着，大街上想起来一阵军靴跑动的声音，还有汽车发动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莱因哈特会不会直接趴下去把咖啡渍舔干净呢？我觉得他就是这么考虑的，如果没人的话他肯定会这么办的。嗯，只不过后来他的普鲁士贵族的自尊心还是占据了上风……

“走吧！！”莱因哈特气呼呼的拿起来自己的便帽然后大踏步的走了出去，我急忙跟上去，此时已经算是晚了，大街上的德国士兵和军官们几乎都要跑光了。当我坐上汽车的时候我突然间好后悔……为什么刚才不打个赌呢！！哎！！

似乎是为了出气，莱因哈特回去的路上开车都比以前要快很多，我一度想提醒他慢一点，但是我更担心自己已经晚了。果然当我们两个气喘不止的跑到指挥部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始多时了。

“怎么样了？”我小声对路德维希问道。

“明天清晨五点33分准时越过边境线执行黄色方案。”路德维希也小声对我说道“古德里安将军已经离开这里去军指挥所了。”

“这么着急？”我小声嘀咕道。

但是命令就是命令，命令已经下达，就必须立刻执行，没有半点闪失的被执行。这场临时会议我来的最晚，但是却走得最早。当回到我的驻地时，发现所有的坦克都已经卸去了伪装网，从树林中开了出来，在道路两边等待着……

“这么明目张胆也不怕被间谍们看见。”莱因哈特摇摇头说道“幸亏今天没有飞机过来侦查。”

我则是摇了摇头“不会的，”我说道“他们根本不屑于往这个地方去派遣间谍。”

“前后车通信测试！！”我戴上耳机之后说道“通信测试！！”

“收到……”

“我们已经接到了命令，古德里安将军现在已经走在我们前面了。”我说道“大家齐心协力，穿过阿登山脉，进入法国之后，这场战争，我们就赢了！！”我说道“出发！！”

赫尔穆特猛踩了一脚发动机，迈巴赫发动机驱动着这辆快速的钢铁巨兽猛地向前冲去！！我仿佛找到了我当初第一次和赫尔穆特一起开坦克时候的感觉，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真是怀念当初啊！！

5月10日清晨5点35分，我们正式离开瓦伦多尔夫，越过和卢森堡的边境线，进入卢森堡地区。

和之前徒步进入阿登山脉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在韦恩上尉的带领下我们可以轻松跨过的小水沟，现如今变成了坦克和履带车辆的噩梦；往往你看上去似乎只不过是一滩下雨之后留下的水潭而已，最多不会比你脚踝更深。结果坦克开下去才发现是个超级大水坑，至少比你的腰都要高！！

从瓦伦多尔夫出发到卢森堡有一段路只能穿过森林，但是却不能够直接连接大路。然而就是这段距离让早上五点半开始出发的我们精疲力竭，古德里安将军的军令在肩头上压着，滋味可真不好受；然而泥泞的路面，即便是对机械化装备如此精通的我们也不敢这么直接的开起来……

湿润的泥巴已经覆盖到了履带的上部，有好几次我都感觉那股子泥水是不是要直接冲着我的脑袋过来了呢？战地宪兵比我们还要惨，有的时候他们不得不站在齐腰深的泥水里面指挥交通；军官和士官们不得不从装甲车和卡车上下来，然后站在泥地上指挥着自己的车辆可以顺利通过。我想起来之前在南德意志的元首庄园觐见希特勒的时候，外围的那一群武装党卫军脸上全都蒙着一层浅绿色的纱网……考虑到阿登森林在春末夏初这么多的虫子，我突然明白过来那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了。

三个装甲师就这样在森林里面艰难的跋涉着，令人惊奇的是越往里面走，我们发现土地正在变得干燥和坚硬起来，随着海拔的升高，气温开始渐渐降低。在这里我们的行军速度变得快了起来。渐渐地阳光透过树林照在我们的坦克上面，粘在履带上的泥土逐渐变得干燥，然后掉落下来。虽然不用再去担心速度了，但是另外一个问题却出现了……

三个装甲师，上千辆履带车辆和卡车在阿登森林里面前进，怎么可能会不被人发现？即便卢森堡的居民暂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但是天空中的英法联军侦察机怎么可能回事瞎子呢？早先在阿登森林探路和侦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管怎么看，不管怎么去判断，坦克装甲车不是被泥泞的道路所阻拦，就是被空中的侦察机所发现；如此巨大的烟尘就是最好的轰炸目标。果然……

一架双引擎标注着红蓝白三色圆圈的侦察机从云层中显露出来，我们原本期盼着英法联军只是有周期的侦查巡逻不会遇上我们的队伍，但是事实证明事与愿违，就在今天，就在这里，我们无比尴尬的遇到了他们的侦察机。

“我们被发现了。”我对开在前面的海卡上尉说道“肯定被发现了，现在怎么办？”

“加速前进。”海卡上尉在对讲机里面说道“要不然你以为呢？”

听到这话我想起来过去一个思想家的一句开玩笑的话，只要我速度够快，寂寞就肯定追不上我；难道只要我们速度够快，英国人的炸弹就追不上我们吗？

“大路被破坏堵住了！！”

我向山下看去，看见了那条熟悉的大路，就是在这条大路上我们遇到了那些行军的比利时人和法国人。但是现在……这条原本宽敞的路面出现了若干深坑，很明显是经过爆破的结果。而且在肉眼可见的地方就已经用大树横着拦住了路面……

“这下有的等了……”我感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