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布列斯特要塞【中】

乌克兰人？我想起来的就是在历史上波兰人，俄罗斯人以及乌克兰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外加一个打酱油的立陶宛人。在当时波兰军队服役当中的不仅仅有波兰人自己，犹太人，日耳曼人，还有当时属于波兰，现在是完全独立国家的乌克兰西部人。整个波兰当中，大约只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是纯正的波兰人……

“很可能是诈，”莱因哈特说道“我们要不要开火？？”

我犹豫着，对方是一群想要脱离波兰军队的乌克兰人，据我所知，在战前民族主义异常亢奋的中东欧地区，特别是在波兰，乌克兰人其实是备受歧视的，不管是在社会经济还是在宗教信仰上，其待遇也就比波兰境内的某些‘顽固’犹太人要好一些而已。但是这真的很可能是诈，如果是诈，倒不至于会跟已经严密布防的德国装甲部队造成什么重大损伤，但是依然有可能造成伤亡。

“森林边缘出现波兰骑兵！！”

几名举着马枪的波兰骑兵刚刚跑出森林，就立刻拉住了马头，马匹喘着粗气，在月光下化作一团团喷吐的白雾，看上去非常清晰。为首的波兰军官突然间降下来了马枪，瞄准正在冲着我们奔跑的‘乌克兰人’开火了！！火光照亮了他们狰狞的面庞，这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已经失去了基本理智的被战争逼疯了的疯子！！

“向森林方向开火！！用机枪！！”我说道“开火！！把他们全部打退！！注意接应一下那些跑过来的人！！”

绿色的曳光弹照亮了原本惨白惨白的大地，奔跑中的‘乌克兰人’有两个人重重的倒了下去，在森林边缘波兰骑兵的马匹被吓到了，它们纷纷人立起来，嘶哑的喊叫着，三名波兰骑兵从马上跌落，剩下的全都撤退回了森林里面。

“嘿！！站在那别动！！波兰杂碎！！”格哈德端着一挺MP38冲锋枪走了出来，对着气喘吁吁的‘乌克兰人’喊道“你们这些家伙们，骗谁呢？？”

气喘吁吁的‘乌克兰人’举着手跪在地上，在凉气嗦嗦的秋夜里他们满头大汗，有的人连帽子都跑没了，有的人跑丢了鞋，不过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举着冲锋枪的格哈德。格哈德直接举起冲锋枪冲着天空发射了两发子弹……哒哒！！

‘乌克兰人’吓得低了头，不敢再抬头看一眼。我跳下坦克，然后走了过去，打量着这些自愿投降的俘虏们。毫无疑问在十分钟前他们的身份还都是波兰骑兵，但是现在都变成了俘虏“你们当中，谁会说德语？”我咬着音说道“有人吗？”

“乌克兰……乌克兰……乌克兰……”

“什么？”我走到一个低着头，明显吓破了胆的年轻俘虏前面“你再说什么……？”

“我妈妈是德国人！！求求你们啦……啊啊啊……”年轻俘虏在我的质问下终于崩溃掉了“我是乌克兰人，我真的是乌克兰人啊啊，我妈妈是日耳曼人，我爸爸是乌克兰人，我住在乌克兰西部边境……我们都是乌克兰人……”

月光下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这些举着手跪在地上的波兰士兵们，他们跪在地上不停的啜泣着，那一刻我感觉到的不是什么罪恶感或者正义感之类的玩意，而是一种深深地无助感；对于这些人来说，即便德国占领波兰全境，就是一件好事吗？

第二天清晨，赶来的第23步兵师派过来一个步兵连接替了我们的位置，我们得以跟上已经抵达布拉河上游的大部队。局势发展到这个程度，随便是个人就可以轻轻松松的看出来了，德国已经赢了，波兰军队不管是在斗志还是在人员，甚至在组织上都已经被闪电战粉碎了。

“前面就是布列斯特要塞了！！”打头阵的菲利普突然大声喊道“我看见要塞教堂上面的十字架啦！！”

“不用那么激动，到了明天，最快到了后天，你可以到里面去看个够！！”我举起望远镜，看见在一片森林的边缘区域出现了一堵典型的俄国风味十足的红色砖墙和巨大的十字架，但是我也就只能看见这么多了而已，这座始建于1833年的城堡要塞曾经一度让德意志第二帝国的几位皇帝们很发愁，不过在一战时期却被轻轻松松的越过去了“全体注意，向左边的那条公路开过去！！第三装甲师和凯勒布少校他们应该就在前面了！！”

101教导装甲营和第三装甲师的位置很容易找，布列斯特要塞选择的位置非常的有远瞻性，其西部是一大片森林，南部是一大片沼泽，只有中间的位置是最适合机动作战的。波兰人把他们最后的抵抗位置选择在这里，并非没有道理。突然间我意识到那根本刚才看见的就不是布列斯特要塞的主体，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这座要塞的最早期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防御法兰西帝国东山再起，顺便恶心一下刚刚开始崛起的普鲁士人，所以主要防御方向在西面，然而现在时过境迁……这座要塞已经变成了全方位防御的立体要塞了！！

“这里面至少可以塞进去七八千人。”莱因哈特说道“如果有足够的水和食物，坚持一年恐怕不是问题。”

“但愿里面没有那么多波兰人了。”我说道“我们到了。”

101教导装甲营的驻地在两座森林中间的一大片空地上，坦克和装甲车整齐的排列在两边，经过了半个多月的战斗原本平整光滑的装甲板居然显得十分破旧沧桑，有些装甲车的侧面装甲版已经不翼而飞！有的坦克侧面全都是被炮弹碎片砸出来的，像是麻疹一样的坑……

“报告！！”我走进了指挥部“少校……”我看见凯勒布少校仔细研究着地图，海卡上尉在一边嘀咕着什么“我们回来了，抓了几个乌克兰俘虏，但是交给第23步兵师了。”

“嗯……”凯勒布少校抬起头“做的不错，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并不多，就是等待了，明天我们会对布列斯特要塞展开进攻，路德维希会打头阵，你可以去休息了。”

“Ja！！”我瞥了一眼作战地图，那是一张简单的地图加上一大堆航空摄像的照片，然而从表面上看过去这座要塞还真是大得很。我才刚刚离开指挥部，就看见路德维希冲着我跑过来，满脸的发愁“怎么了你这好好学生……”我笑道“对明天太激动了吗？”

“阿尔佛，你知道这座要塞里面可以塞进去多少人吗？？”路德维希看上去的确有些惊慌“一万五千人！！！”

“莱因哈特说七八千……一万五千人！！”我惊呼道“整整一个半步兵师！！”

“而且整个要塞分成了三个堡垒区域分别防御北面，西面和南面！！中间还有一个**堡垒，全都被运河和天然河流包裹起来了，最外面还有一南一北两条步兵防线！！这种地形，你让我的坦克怎么开进去啊？”

“拿炮轰呗……”我说道“反正……里面的波兰人无论如何也没有一万五千人吧？”

“好啊……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堡垒区域和**要塞区域的城墙厚度有两米多！！”

“……”

路德维希看着我，我也瞪着他，好像我可以拿出来什么好办法一样“那……德国应该有足够……足够大的火炮吧……”

“是啊，从西部边境运到这里，最快三个礼拜！！”

我无言以对，这时，莱因哈特押着一个穿着波兰军装的人走了过来，我好奇的看着这个看上去长得很魁梧的波兰士兵，他也在好奇的打量着德国军队的营地“这是……？”

“乌克兰人，”莱因哈特拉住了那个波兰士兵说道“从要塞里面偷偷跑出来投降的，过河的时候被我们发现了。”

我和路德维希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跟了过去，一直跟到他来到指挥部，站在凯勒布少校面前，看上去他很紧张。

“长官阁下，我名叫安东尼奥.列为托夫斯基，我是一名波兰政府军的士官长，从要塞中来……”

“好了，时间宝贵，有话就直说吧。”凯勒布少校居然听得懂这个乌克兰人那种半吊子的波兰语。

“我和我的同胞们都知道德国人很快会占领整个波兰，而波兰军队已经无力回天，所以我们想和您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呢？”凯勒布少校不动声色的说道。

“在波兰军队当中的乌克兰人都欢迎德国人的到来，”安东尼奥说道“那些该死的波兰人亵渎了我们的宗教，我们的神明，把我们看的比犹太人还要肮脏和低贱，他们甚至要没收教堂【乌克兰人信仰东正教，波兰民族主体信仰天主教】里的财产，限制教堂的数量……该死的波兰人甚至不让乌克兰人去上学，去从事农业以外的工作……”他喘着气说道，海卡上尉见状给他倒了一杯水。

“谢谢……”他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和我的兄弟们都已经受够了波兰人的歧视，所以……我们想要投降。”

“你们在要塞中服役多久了？”凯勒布少校插着口袋说道。

“我个人在要塞中服役了两年，我知道要塞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我知道那些波兰人在半夜偷着溜出去泡妓女的地道入口在哪儿。”

“要塞里有多少波兰军队？”

“只有不到三千人，其中相当一部分是逃难的波兰杂种，剩下大约两千人是士兵，其中乌克兰人占了三分之一的样子，还有一些日耳曼人，但是我没跟他们取得联系，另外在布拉河的边上，在那里堆满了从南边和北边来的波兰溃兵。”

凯勒布少校点点头。

“我可以带路的，长官。”安东尼奥说道“我可以带着你们直接到要塞里面去，但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您答应。”

“是什么呢？”

“让我和我的乌克兰兄弟们回家，回到西乌克兰。”安东尼奥说道“仅此而已，我们不想在波兰军队中跟德国人打仗，我们只想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