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布列斯特要塞【下】

遮天蔽日的轰炸机群从我们头顶上飞过，即便是它们打的目标不可能是我们，但是依然让地面上的装甲兵们感觉到心惊胆战；只要天上的家伙们一个不开心，一枚只有50KG重的炸弹落下来，也足够这个营地里面的人喝一壶的。

“你相信那个波兰俘虏吗？”赫尔穆特看着那个乌克兰人还在指挥部里面，对着地图指指点点，看上去十分的激动。

“纠正一下，人家是乌克兰过来投诚的。”我说道“如果是个普鲁士人到这边来投诚的话，你还有那么多疑问吗？”

“问题在于他不是普鲁士人，而且空口无凭，他怎么就是乌克兰人了？况且……”

从布列斯特要塞那边传来惊天的爆炸声打乱了赫尔穆特的思路，德军轰炸机群对布列斯特要塞边缘的三个主要堡垒阵地进行了猛烈轰炸。原本寂静的布拉河畔被彻底打破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火焰和浓烟，但是……没有看见波兰人在哪。

“算了，反正是路德维希打头阵，他早就想去了吧？”赫尔穆特说道“迫切的想要建功立业，来证明自己不仅仅是一个数学比较好的，电气工程师的儿子。”

“客观上，他回去当电气工程师没准更合适呢！”我说道“好了，准备一下，如果路德维希进攻不顺利，很可能我们也会被调过去。”

“别着急，阿尔佛，那个乌克兰人不是说了吗？绝大多数波兰军队都没有来得及抵达布列斯特要塞，要不然就是已经被老大叔吃干净了。”

“你现在咋又相信那个乌克兰人了？？”我皱着眉头说道“你早上起来喝酒了吧？”

果然，赫尔穆特再次开口的时候，一股子酸臭的酒味迎面而来……

当我把注意力转移到那所正在经受着猛烈轰炸的要塞上时，不由得惊讶的发现，尽管德军至少一次性扔了20吨炸弹，却没有给要塞造成足够的破坏。原本厚达两米的城墙，经过了现代化的翻修坚固无比，猛烈的轰炸没有使他倒塌，最多只是在表面露出来了一些狰狞的裂纹。

凯勒布少校在一架炮队镜后面喃喃自语，好像也是在感叹着这所巨大要塞的坚固和顽强。倒也难怪，作为一款前线轰炸机HE111轰炸机携带的大多是50KG或者250KG的炸弹；如果可以投掷一枚1000KG的炸弹，最好是直接灌顶，那绝对可以炸塌一片城墙。

“你看大门那边，那是个什么玩意？拖拉机吗？”莱因哈特突然说道“哎？好像是一辆坦克啊！！”

我放大了倍数，在浓烟中看见了莱因哈特所说的大门；围绕着布列斯特要塞的主体，是布拉河以及开辟出来的一连串的人工河；早期可以使用吊桥，后来又建筑了石桥，而在大门**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辆连履带都没有的雷诺FT17轻型坦克！！

“把那种跟鸭子差不多的老古董放在大门那里堵着，这些波兰人在想些什么啊！！”赫尔穆特像是在嘲笑着说道“他们以为这样做就可以扛得住德军的狂轰滥炸吗？”

零星的射击从主要塞以及堡垒上方出现。在主体要塞周围有三个堡垒成一个三角形的样子拱卫着要塞的主体部分，如果冲锋的队伍向着某一处堡垒或者某一面要塞的城墙发起进攻，那么毫无疑问就会遭到从侧面和正面的双重打击。凯勒布少校还在那架炮队镜后面呆着，但是他已经说不出来什么了。如果有足够的人手守护着这座要塞，那么想要轻松的拿下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在路德维希带着他的坦克排发起冲锋，以及我们这些人在山坡上看热闹的时候，突击炮连把一门威力巨大的88炮架设了起来，长长的炮管对准了堵在门口的那辆可怜的FT17雷诺坦克，经过了几乎没怎么用心的瞄准，一枚高爆弹塞到了炮闩里面……

铛！！一声撞针的脆响传来，炮口绽开了一团巨大的火球和烟尘，草地上的烟尘都被冲击波卷了起来，猛地向前奔去！！在要塞门口出现了一团灰褐色的烟球，零星的雷诺坦克的碎屑掉落在护墙河里面，我感觉那一下子爆炸似乎连城门都被扩大了一些！

“你们别在那闲着了！！准备进入要塞！！”凯勒布少校对我们喊道“按照目前的进度看，今天绝对就可以结束战斗了！！”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天空中飞过第二波斯图卡轰炸机群，这些要命的家伙们排出来巨大的V型队列，机腹下面悬挂着一枚至少是500KG的巨大炸弹，有些甚至是1000KG的炸弹；在飞到要塞边上的时候这些JU87轰炸机又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冲着要塞内部继续飞去，另外一部分呢……

就像是在进行空中杂技表演一样，JU87轰炸机在高空中翻了一个筋斗，然后机头冲地，就像是一只老鹰从天而降那样扑了下来。以这样的角度，即便水平速度再快一些，投掷的炸弹也不会对地面上的目标歪多少，绝对在杀伤范围之内。

路德维希的坦克已经抵达了运河的石桥上面“我敢打赌这家伙一定特别特别失望。”赫尔穆特略微带着那么一丝幸灾乐祸的口气说道“他等了一个多礼拜，除了最一开始在纳雷夫河边上之外就一直在后面吃干饭，现在好容易有了打头阵的机会，波兰人居然连反坦克炮都没有！！”

“对了，如果遇见了乌克兰人怎么办啊？”我说道“怎么分辨呢？”

“海卡上尉说，只要发现留着乌克兰样式的**，”莱因哈特说道“那么就没差了，肯定是乌克兰人。”

“……啥是乌克兰样式的**？”

“只要你看见脑袋后面留了一缕毛，肯定没错了，就是乌克兰人。”

“你确定你说的不是皇冠体育投注：人……？”赫尔穆特说道“他们不是特别喜欢留**吗？”

“你见过周明留**吗？”莱因哈特说道“那种……前面都剃光了，后面留着个小**的发型……好难看。”

“错！人家乌克兰人的传统发辫是……哎，好像也差不多，只不过头发更松散一些吧……”我说道。

“说得好像你真的见过留着**的乌克兰人一样……”

我们有说有笑的时候，路德维希的坦克已经越过石桥开到了要塞边上，一辆辆德国坦克按照次序缓慢的开了进去。波兰守军的抵抗非常薄弱，似乎他们根本就没有费心在这里多下一番功夫；又或者是，这些波兰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其实是被一整个军给包围了，德军会从四面八方夹击这个要塞，而波兰人只能在正面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从要塞内部升起大量的黑烟，耀眼的火光把清晨还有些阴暗的天空照亮了，那是经过改良的马克II号喷火坦克，搭载了两个超大的汽油箱，最远可以喷射超过100米的火焰。

“咳咳咳……咳咳……”我忍不住咳嗽起来“这是准备把这座巨大的要塞整个全都烧毁了吗……”

“老大叔来电！！”莱因哈特咳嗽着喊道“问我们有没有看见他的副官在哪里，半个小时前他到第十装甲师那边去了！！”

“我怎么可能会……咳咳……知道啊！！”我看着要塞内部惨败不堪的建筑，周围弥漫着灰白色的，刺鼻味道的浓烟，跌跌撞撞不知所措到处乱走的波兰俘虏和难民，这里一片混乱，想找到古德里安将军的副官简直太难了。

“赫尔，往里面多开一点！！速度快一点！！”我看了看四周“告诉后面的装甲掷弹兵跟过来！！我们需要步兵的掩护！！”

格奥尔格答应了一声，赫尔穆特加大了发动机功率，坦克履带碾碎了地面上的碎石和燃烧的木头继续往里面开去。越是深入到要塞的内部，我发觉这座要塞更像是一座小型城镇，便利商铺，居民的楼房，俱乐部应有尽有；只不过残破不堪的商铺铭牌无力的挂在铁架子上，玻璃窗只剩下了边缘的那一部分，撒了一地的玻璃碴子，一家标记着食品店的临街商铺燃烧着大火，一股子面包烤糊了的味道从里面传来……

“嘿！！”

浓烟中，一名戴着德式宽檐帽，挎着MP38冲锋枪的军官走了出来，他腰上挂着的弹药包已经全都空了“这里没有波兰人了！就剩下几个零星的小毛贼而已！！你们来的太晚啦！！”

跟在他身后走出来了一队疲惫不堪的德国士兵，而从他们过来的方向看来，应该是第10装甲师的步兵分队。“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中校副官？？”我大声对他问道“古德里安将军派过去和你们联系的，现在找不到了！！”

对面挎着冲锋枪的军官愣了一下“你确定是个中校吗……”

黄昏时分，古德里安将军亲自前往战地医院去看望一位伤员，然而当他赶到的时候，这位伤员已经因为血液中毒去世了。他就是巴赫中校，古德里安将军的副官。在清晨的战斗中，第十装甲师和第三装甲师之间的炮火覆盖位置有一定的交叉范围，按照原定计划，第十装甲师会首先进攻，然后才轮到第三装甲师；而第十装甲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并没有紧紧地跟随炮兵的弹幕前进，为了防止误伤，巴赫中校亲自前去协调，结果在距离要塞只有100米的地方被波兰狙击手击中了。

毫无疑问这一场可以避免的悲剧，但是我们还能说些什么呢？老大叔看着自己早上还在一起吃饭的副官，现在却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只不过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等再过几个小时尸斑出来了就没那么好看了。

“也罢……这样也算值了！！”老大叔喃喃自语的说道。

真的值了吗？就在老大叔独自伤感的时候，一名通信军官从门口走了过来，递过去一份电报。古德里安将军原本悲怆的面庞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狰狞，他一言不发的揉碎了电报，快步向大门走去，同时示意我们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