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布列斯特要塞【上】

“从这里沿着公路一路向南，我们很快就会抵达布拉河，最多还有一天的行程，现在情报显示，波兰军队的大部分主力已经在华沙城下被南方集团军群全歼，而侥幸逃出来的负责外围的几个步兵师也已经被古德里安将军消灭，所以我们估计，原本预计要塞中的抵抗力量会非常的薄弱，甚至可能会不堪一击。”

凯勒布少校用红色铅笔在地图上写着‘布列斯特要塞’的字样上大大的画了一个圈，各种密密麻麻的交错线让这张地图看上去更像是一张蜘蛛网，上面标记着各个德国和波兰集团军名称的标识就是一只只硕大的蜘蛛，各个蜘蛛之间不仅仅要争夺食物，还要互相吞食。

“乎……总而言之，夺下布列斯特要塞，我们距离胜利就更近了一步！”凯勒布少校说道“同时，昨天我们接到消息，苏联红军将会在三天之内出兵波兰东部地区，而且他们的莫洛托夫同志已经向柏林方面抗议了，说德军不能越过当初条约的分界线。”

“斯大林磨磨蹭蹭了两个礼拜，现在要我们停下来？”海卡上尉说道“如果他们在两周之前和我们一起进攻，也许一个礼拜前波兰战役就已经结束了呢！！”

我们小声议论了一番，总有人喜欢把波兰战役当中的苏联部分忽略掉，毕竟德国装甲部队的闪电战占了大头儿。事实上苏波战争结束后苏联人在波兰东部【当时波兰东部地区包括现如今相当大的一部分乌克兰西部地区】早就整装待发，然而却一直拖延到现在，让人不得不怀疑苏联人的诚意到底有多少。

“不要去管苏联人的想法，那是我们管不着的。”凯勒布少校说道“就算苏联红军明天出兵，他们也是遵守了早先的苏德合约的，这让我们根本没话说。总而言之，明天我们就会抵达布列斯特要塞，拿下布列斯特要塞，然后继续向东推进，一直到我们和苏联红军会师为止！！”

“截止到目前为止，我的第二坦克连的所有装备都需要大修。”海卡上尉说道“但是后勤车队还远在纳雷夫河呢！！”

“这一点并不妨碍我们进攻布列斯特要塞！！”凯勒布少校说着接过了一份电报“嗯……你们看，布列斯特要塞里面的波兰人也忍不住了，呵呵，在我们右翼的森林里面发现了波兰侦查骑兵，数量大约在50人左右。”

“需要干掉他们吗？”路德维希跃跃欲试的说道，之前的围歼战当中他一直都处于非常次要的角色，人闲的太久了就很想给自己找活干。这次我和莱因哈特谁也没有吱声，我和他的坦克排的所有装备都需要大修特修，路德维希去的话，最好！！

“路德维希现在是唯一装备比较完好的坦克排了。”海卡上尉说道“如果是牵制任务，那么让阿尔佛去呆一天，然后交给后面跟过来的第23步兵师不就可以了吗？”

凯勒布少校看向我，我耸了耸肩，心想这不过是一次牵制任务而已，我不用太较真；更何况我得部下都需要休息，三天以来我们几乎承担了所有的进攻侦察任务，现在是时候放松一下了“乐意效劳！！”我说道“但是我的坦克排都已经没有汽油了，其他物资也需要补给！！”

“那就这么决定了！！散会！！”凯勒布少校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物资的事情去找后勤连解决！！”

军官们离开了指挥部，我看得出来路德维希脸上略微有点不快，即便是为了保存实力迎接接下来的布列斯特要塞围攻战，但是也需要给个理由吧？谁都知道在要塞战斗中，坦克的作用根本不大，最多就是在外围当做是移动炮台冲着城墙使劲轰，把城墙轰塌多少算多少。

无所事事的莱因哈特带着他剩下还能动弹的四辆坦克加入到了我这边。赫尔穆特一直在想尽一切办法劝说我放弃这次任务，因为他再也不想让自己的坦克承担哪怕一丁点的任务了；客观上我觉得他说的很在理，因为我都可以听的出来坦克发动机的颤音有点不太正常了……

“保持队型，注意两翼！！不着急！！嗯……我们今天在外面吃晚饭！！”我在电台里说道“火腿肉加烤白面包！！”

“要是有点啤酒就好了……”赫尔穆特瓮声瓮气的说道。

“我们大家都知道你还私藏着半瓶白兰地呢赫尔穆特！！”莱因哈特说道“就在你们座车下面的弹药架最下面！！”

听到这话电台里传来一阵欢呼声，紧接着赫尔穆特气急败坏的声音夹杂着浓重的坦克颤音，无力的在电台里穿梭着，但是随即被哈哈哈的笑声埋没了。我举起望远镜看向前方，远处有一大片茂密的森林，全都是典型的中纬度温带针叶林，在九月底的开始变凉的气温里树叶开始变黄，草地上已经铺上去了些许黄褐色的落叶。这里就是发现那些波兰侦查骑兵的位置了。

“我建议散开坦克，每五十米一辆坦克包围这片区域。”莱因哈特说道“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真的不相信波兰骑兵还会直接冲着德国坦克冲锋了。”

“他们本来也没想过冲着坦克冲锋。”我放下了望远镜“好吧，散开50米间距，围起来！！我们在这里等上一个晚上，明天第23步兵师的人就会过来了！！然后到了晚上我们还有时间赶上大部队，到布列斯特要塞的东面去！！”

“嗯……夜晚值班呢？”

“2个小时换一班人！！”我说道“每辆坦克上必须保证有一个人保持清醒状态……”

赫尔穆特打开舱盖从坦克里面跳了出去，他在外面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好了，伙计们！！让我们把那些半生不熟的白面包全都烤熟吧！！还等什么？”

“还有3个小时太阳下山，现在正是时候。”我说道“太阳下山后不要再生火了，免得成为靶子！！”

“现在的骑兵们还装备骑兵炮吗……”菲利普说道“晚上不生火我们会被冻死的！”

“说不得，他们拖着反坦克枪就过来了呢！！”我坚持说道“不能生火！！”

入夜之后我情不自禁的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为什么一定不能生火呢？只是一小股波兰侦查骑兵而已，难道他们真的会携带反坦克枪吗？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真的正确了。在晴朗的夜空下，月光给大地洒下来一层白霜，即便没有任何照明装置，我们也可以把森林边缘看的清清楚楚，甚至数的出来在最外层到底有多少棵大树。这里安静无比，如果我的邻居猎户在这里讨生活的话，他肯定会饿肚子的。

“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差不多。”我把装着白兰地的水壶递给了赫尔穆特说道“这玩意可以解寒。”

赫尔穆特仰起脖子，把最后几口酒全都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面，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喝酒的速度一点都不比我慢！！”

我笑而不语，扭头看向对面银灰色的森林，突然间我睁大了眼睛，好像就在森林的边缘区域，距离我们最近的那一处灌木丛，有一些不太正常的动静“那边，11点的位置，是不是有人在那里？？”

赫尔穆特把酒瓶子扔到了一边，然后举起望远镜仔细的看了看“看动静不像是人，倒像是兔子吧？”

交战区方圆30公里内，不管是什么动物，早就被大炮的呼啸声吓跑了吧？这里能有动物吗？就算是虫子也早就该搬家了吧？

“全体警戒！！对面好像有情况！！准备高爆弹，设定距离320米，机枪随时准备射击！！”

半分钟后从耳机里面传来一阵准备完毕的声音，我犹豫着要不要把车灯给打开呢？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然而如果按照情报所说，只有不到五十名波兰侦查骑兵驻扎在这里的话，那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德国坦克呢？二战早期的骑兵部队更像是驮马化的步兵，轻型反坦克炮和反坦克枪全都可以加载到马匹后面拖曳，大规模的骑兵冲锋已经很少见了，绝大多数情况下波兰骑兵们会骑马进入战场，然后按照步兵的方式作战。

我眯了一下眼睛，在那片灌木丛的中间出现了几个探头探脑的人影，就像是刚刚挖掘出来的鼹鼠一样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紧接着又出现了几个人，大约有十来个人的样子。从月光的投影看的出来这些人应该全都是波兰士兵，但是……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莱因哈特自言自语的说道。

“长官，请求开火！！”菲利普忍不住说道“他们向我们走过来了！！”

我沉默不语，看着那些人冲着我们走过来。忽然我想起来了一个初中历史课老师给我们讲过的关于一些东欧历史的故事“格奥尔格！！瞄准2点钟的位置，两个长点射！！”

嘟嘟……MG13机枪的响声飘过，三个绿色光点飞向了树林，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刚刚从树林里面走出来的十几个人同时用一种及其怪异的语音语调喊出来了什么，像是德语，但是就像是一边吃着饭一边说话的那种意思……

“不要开火！！不要开火！！我们投降了！！我们投降了！！”

“我们不是波兰人！！我们是乌克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