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愚昧而贪婪的市民

听到小凤的声音，原本还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小九忽然就变得果断了，指着无边的田野说道：“往那里走，团长和天坤做梦都想不到咱们会不走大路走荒野。”

后来的事实证明小九的选择极为正确，当团长得知天坤的左眼睛被小九扎瞎以后，勃然大怒。杂技团不是没有跑过孩子，跑出去的孩子十有八九都被天坤抓了回来，偶尔有一两个孩子跑掉了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但昨夜的情况太严重了，一次性跑出去两个孩子，而且还把天坤的眼睛都刺瞎了一只，可谓损失极其惨重，影响特别恶劣。若是不把这两个孩子抓回来实施严惩，以后还怎么管教别的孩子？自己在团里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我们知道杂技团的内部并不**，团长一直靠着天坤做后盾才得以在团里作福作威。现在天坤受了伤团长就像失去了一条胳膊，团里的的大人孩子都在幸灾乐祸，胆子大的甚至蠢蠢欲动了。团长感到了一种危机，必须尽快两个孩子抓回来，否则杂技团不可能继续风平浪静下去了。

天坤伤势严重，短期内显然无法帮助团长，团里的其他人也不可靠，看起来团长走头无路。如果你这样想的话，就大错特错了。我们知道，团长是个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家伙，这样的人好主意不多，但害人的办法绝对数不清楚。而且团长在江湖上混了很多年，如果那么容易就走投无路的话，他早就混不下去了。当利益受到损坏时，恶人总有恶人的办法。

“把东西搬到广场上去，把气氛给老子闹起了！”天亮时分，团长疾言厉色的对团员们下了命令，“谁不卖力老子扒了他的皮。”

团里的成员们都是一怔，有个孩子小声说道：“团长，咱们早上也演出吗？”

“啪”团长上前狠狠给了那个孩子一耳光，斥道：“都给老子去闹气氛，快点！”虽说杂技团出现了危机，但团长多年来积攒下来的余威犹在，盛怒之下的命令谁敢不听？少时成员们就带着平时表演的家业来到小城唯一的广场上开始了造势表演，霎时锣鼓喧天声势不小。

嘈杂的声音打破了小城清晨的静宜，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但也引起了市民们的关注，以为杂技团要在早晨表演了，纷纷朝广场涌去。仅仅过了十余分钟，广场上就围了数百人，这里的市民对杂技的喜爱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团长很满意这种效果，把手一挥，团员们停止了表演，市民们也安静了下来。团长站在一张桌子上冲众人和善的笑了笑，说道：“各位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弟弟妹妹们早上好！”弯腰给众人鞠了一躬。

“好！”一位中年人回应道，并报以热烈的掌声。众人纷纷跟着鼓掌。有时候民众就是这么可笑，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有一人带头，就会有不少人效仿。许多精明的骗子就是利用民众这种盲从的心理，只需一个托，就骗了无数人。

待众人的掌声止住，团长指着团里的孩子们对市民们说道：“大家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孩子吗？”众人纷纷摇头。团长大声说道：“他们都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他们无家可归四处流浪，是我收留了他们，不然他们很可能已经冻死或者饿死在街头了。”

民众开始嗡嗡的议论起来。

“这些孩子真可怜啊！这么小就无家可归了。”

“那些大人真是狼心狗肺，把自己的孩子都扔了。”

“团长真是个好人，收留了这么多孩子，不容易。”

“.......”

团长可没有闲情逸致听众人说这些，伸出双手在空中往下按了两下，说道：“请大家安静一下，我有话要说。”群众很快安静了下来，都想听听这位收养了许多孩子的善人要讲什么。

“哎！”团长摇摇头叹息道：“都说好人会有好报，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就在昨天晚上凌晨一点半左右，有两个孩子把团里一个月的演出收入偷跑了，跑的时候还打瞎了管钱的那个工作人的一只眼睛。”说道这里，团长脸上露出无限悲伤，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

民众纷纷开始为团长鸣不平，大骂那两个偷钱的孩子。

杂技团的成员面面相觑，都对团长的厚颜无耻和说谎的本领感到震惊。但此时谁也不敢上前揭下团长的伪装。实际上此时天坤重伤在身，团长基本上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虽说团里还有其他亲信，但那亲信起到的作用根本不能和天坤相提并论。想要反抗的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可惜大人们还有些犹豫，小孩子没有反叛的能力，眼睁睁的让机会流失了。而等到后来天坤伤愈，变本加厉的折磨大家时，所有人都后悔了，但那时后悔已经太晚了。

听着民众对两个孩子的谩骂，团长心里十分得意，表面却是没有露出丝毫，继续装作悲伤愤怒的模样，说道：“偷钱的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现在应该还没跑多远，我希望各位好心的朋友们能帮我把那两个没良心的孩子抓回来。当然，我不会让大家白帮忙，谁抓到了孩子，我给他一千块钱。”从口袋里掏出崭新的一叠钞票，高高举过头顶，朗声道：“这就是报酬，拿孩子来换钱！”

一千块钱在九五年以前可不是个小数目，相当于普通工人好几个月的工资，而在场的几乎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一千块钱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团长手里那叠崭新的钞票上，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贪婪。

团长淡淡的说道：“大家快去抓孩子吧，谁先抓到孩子这钱就是谁的。请记住，是两个外地孩子，一口普通话，很好找的，看谁的运气好吧。”群众迅速的四散开来，一场声势浩大的抓捕孩子的行动就此展开了。

团长是何等的狡诈和卑鄙，昨夜他以八千元的价格和天狼达成了交易，只要将小凤抓回来他就净赚七千块。只用了一千块钱的赏金就驱使几百市民帮自己找人，相当于几百人在帮自己做事，这是何等的威风啊！想到这里，团长得意的笑了。

一千元钱找孩子的消息像风一样向四面八方传递，不多时就传遍了景方小城的每一个角落。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找孩子的行列，每个人都想着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能落到自己身上，一个个睁大眼睛积极的寻找着。看见小孩就跑过去进行盘查，这一天在小城附近玩耍的孩子遭了难，有的孩子仅仅半个小时就被好几个大人抓出询问，都被问傻了。

在城里找寻无果后，市民们猜测两个孩子是不是已经出了城，于是顺着马路和国道朝小城附近的村镇查找。附近村镇的一些百姓问明情况以后也被勾起了心里的贪婪，毫不犹豫加入了找孩子的队伍。

团里其余的孩子被这一场庞大的抓捕行动吓得不轻，看这阵仗小九和小凤怎样都逃不掉了。原本还有逃跑念头的孩子都打消了那个念头，心里对团长的恐惧又增加了几分。

城镇的抓捕行动并没有影响到田野里的宁静，因为谁都没有想到两个孩子会从荒郊野外逃走。但尽管如此，孩子的逃跑也并不顺利。刚走不远，小九就发现小凤走路不正常了。小凤左腿走的很好，但右腿走的就很艰难了，像残疾人那样每走一步都有些困难。

“你怎么了？”小九关切的问。

“没事。”

小九这才发现小凤昨晚摔伤的地方肿了一片，而且还真有一道很大的伤口，伤口已经发炎了。

“真的没事。”小凤说道，往后退了一步想挡住伤口，但小九已经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