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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孤军深入小说:毛神传 作者:奥玛乃康 更新时间:2014/12/26 8:54:06 残月东升,半峰腰的雪地上,拉乃合让面对残月,端身正体如金刚,脸上神光湛然,宝相庄严。 他在练功,练的是藏密不传奇学“大圆满”神功。 密宗是藏传佛教两大宗派之一,另一宗是显宗。**内,必须显密双修方能进入至高境界,拉乃合让的师父,便是一位显密双休的高僧。 藏密“大圆满”神功传自天竺,与其他宗派的修炼方法大相径庭。禅宗、玄门以及中原武林各派,修炼内功,讲究奇经八脉,生死玄关,藏密则讲究“三脉四轮”(或谓五轮)。它最大的特点是进境神速,但必须信坚、愿切、行深,方能有所成就。只求功法,不打基础,翼求速成,殊不能也。 拉乃合让苦练神功,业已一十八年,已进入第三禅定心境界,修完第四次第心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便可进入佛门至高境界。即是说,便可具备“五通”大能力了。 夜渐深,山中奇寒砭骨万籁俱寂。他神游太虚,细细品味个中三味,浑然不觉寒暑。 蓦然间,一阵极细微的异声传入耳际,有如野兽垂死的**,又像人类灵魂离窍时倒气呜咽之声,声音极为轻微,若在平时根本难以察觉。 “莫非已经进入了天耳通大能力境界了?”他暗暗欢喜,徐徐收功,循声赶去。 赶出二三里,举目四顾,深夜的幽暗在他眼中明亮如昼,对面山腰间有一个乌黑的洞口,在白雪映托之下极为明显,接着,又一声**遥遥传来,其声正是来自山洞。 攀上峰腰,只见雪地上有一道深深的雪槽,一看便知是人爬行后留下的痕迹。 他循着痕迹按刀而入,洞不深,仅有丈余,依稀有个人影俯卧于地,晃亮火折望去,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地上的确是个人,支离破碎,几乎失去了人形,后背伤痕累累,一道长长的创口自肩及胯皮肉两分,露出森森白骨,像刀痕,又像猛兽的爪痕。左腿齐膝而没血肉模糊,骨茬毕露,触目惊心。脑后的发辫大半散开,覆盖在头部,看不出是老是少,但可以肯定,是来自中原的江湖客,因为身旁有一柄带血的断剑,还有一堆枯草,几块兽肉。 俯卧者并未失去知觉,看到亮光,吃力地侧过头来,虚弱地**:“救……救我……” “你是什么人?” 拉乃合让慌忙点燃篝火,为负伤者敷药裹伤。 血已经流得太多了,再流下去立时便会殒命,止血是当务之急。 裹住了断腿与后背,翻转伤者,吓了一大跳,只见胸腹之间,也是伤痕累累,右眼球不翼而飞,右颊的皮肉像被利爪抓去,露出白森森的颧骨与牙床,形如厉鬼山魈极为可怕。 拉乃合让是位猎手,一眼看出此人的伤痕,一半是猛兽所伤,一半伤于利器,已然油尽灯枯行将待毙,绝难捱过半个时辰。 伤势太重,创口太多太大,无法包裹,拉乃合让望着伤者发呆,束手无策。 负伤者已经进入弥留状态,双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他慌忙握住他的手,掌心相对,默运神功,为他催动生机。 盏茶之后,负伤者睁开独眼,气息微弱地说:“谢谢你,朋友,请转告佘能佘大人……” “朋友,你是谁?为何落到这种地步?”拉乃合让急急问道。 “我是大内侍卫宗成,奉旨查办血案……” 拉乃合让心头一震,内侍卫赶赴草原追查血案元凶,已经不是秘密,任何一个有血性、有良知的人,皆有责任为此尽一份力。 “宗大哥,先服下这颗药,再说话。”他急急取出一颗疗伤灵丹,朝宗成口中塞。 “不用了,好兄弟。”宗成拦住他的手,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吃力地说:“佛度有缘人,药医不死病,我气血已绝,心脉将断,任何妙药也无济于事,快听我说……” 拉乃合让如何能见死不救?不由分说,将丹药塞向他口中。 宗成将头一扭,独目怒张,怒叫:“我这副模样,救活了也是个废人,丢人现眼,何必强人所难?” “纵是废人,活着也比死了好。” “你再夹缠不清,我立刻嚼舌自尽!”斩钉截铁,死志已决,毫无留恋。 拉乃合让呆了一呆,叹口气道:“宗大哥,你……唉!好!你说。” 宗成急喘几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来历以及负伤经历。 原来,他是奉佘能之命,前来山南查案的第三批侍卫之一,前两批八名同伴,皆如石沉大海,一去不返。宗成心知此行凶险万分,逾过山口之后,即兵分两路,自率一名同伴,沿着通天河向西探进,谁知刚刚逾过河汊,便遭到大群巨獒的扑袭。血战半日,同伴措手不及,被獒群扑到,尸骨无存。宗成杀开一条血路落荒而走,又遭到数十名牧人装束的大汉的穷追猛打,他再度负伤,奋力杀出重围,遁入山中疗伤。 谁知伤势未愈,又遇到一头雪豹,发生了一场人豹大战。 通常,雪豹活动在雪线附近,极少下山。这畜生比普通山豹更凶猛、更残忍、更机警。宗成重伤在身,如何是它的对手?被它抓伤了门面胸背,叼走了一条腿。 他旧伤未愈,又负重伤,眼看去死不远,能遇上拉乃合让,真是万幸。 他说到此处,已然上气不接下气,喉间“咯咯”作响,眼看便要断气。拉乃合让急提一成真气,注入他的体内。 宗成连咳几声,吐出一口淤血,气息略畅,颤巍巍从怀中取出一枚铜牌,交给了拉乃合让:“这是信物,请将它交给佘能,转告他,山里过……过不去,有一道千……千丈断崖,横……横贯南北,无路……可通,只能循……通天河西进,山南……山南马场势大,很……很可怕,很……神秘,也许……也许正是为祸之源,要……小心……” “山南马场在什么地方?”拉乃合让大叫。 “在……越过河汊向西,再向南……”话未说完,独目一闭,手掌渐冷。 拉乃合让知不可救,含泪大叫:“宗大哥,请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把你送回故乡!” 对于一个惨死异乡的人来说,得知能够在死后魂归故里,乃是莫大的安慰。宗成毫不怀疑他的诺言。他独目忽张,幻发出感恩欣慰的亮光,手掌微微一紧,挣扎地说:“大恩不……言谢,来生结……结草……”独目一闭,死了。 他长叹一口气,死者为长,叩了三个头,移来几块巨石,封住了洞口。 断崖阻道,宗成过不去,他也无法逾越,只能循着通天河冒险西进、西进、再西进,勇往直前。 他仍然是那身打扮,身着红袍,背负火枪,腰悬长刀,人如虎,马如龙,威武雄壮,马不停蹄向西躜赶。 日当正午,河汊在望。马儿脚程甚快,两个时辰赶了一百多里,以坐骑的脚程来说,尚未发挥到极处。 他放缓行速,信马由缰不徐不疾向前走。前途吉凶莫测,极有可能有一场恶战正等着他,不能使马儿太疲劳。 所谓河汊,乃是楚玛尔河、穆鲁乌苏河,以及通天河的汇集之处,河道纵横交错,水湍流急,但不甚深,仅及马腹,可以在水流平缓之处纵马而过。 道路在河边消失,一座高达丈二,宽四尺的石碑,森然耸立在眼前。 石碑顶端,镌刻了一头巨獒,眼睛涂成了血红色,凶光毕露,张牙舞爪,爪下抓了一个人,锐牙利齿深深咬入人的喉咙,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触目惊心。 石碑上用蒙、藏、汉三种文字镌刻八个血红大字:私人牧地擅入者死! 他冷笑一声,策马过河。 深入十余里,荒原凄凄,渺无人烟,亦无狗群,鬼影也不见一个。这一带地近长江源头,气候寒冷,遍地砂砾,草棵低矮稀疏。方交十月,已然地冻天寒,遍地冰凌,很难相信有人会在这种地方建牧场。 “这种不毛之地,怎么能牧马?”他不安地自语:“莫非传言不实?” 他举手加额,极目眺望,所能看到的只有苍鹰与无边无涯的荒原。 “我得找人问路。” 江湖鬼域,危机重重,盲人瞎马地乱闯,极有可能一头闯入死亡陷阱。 他威武但不鲁莽,对方隐匿不出,那就将他们引出来。 于是他敞开喉咙放声高歌:“心里话,到了时辰总要说,称心事,到了时候自然成,我这鸟儿从远方来,为你带来了好音讯……” 歌声嘹亮昂扬,响彻九霄,才唱得几句,便见三骑自西南方狂驰而来。他勒转马头便跑,向荒野之中疾驰。 三骑皆是牧人装束,打马如飞衔尾急追,一人破口大骂:“狗东西,站住!凭你这种见不得人的小毛贼,也敢到咱们的地盘上来讨野火,站住!”讲的是地地道道的藏语。 他故作惊慌失措,忽东忽西四下乱窜。马儿纵跃如飞,捷如闪电,三骑士伸手可及,但却始终差了几步,气得破口大骂不已,有人高叫:“三面包抄!” 二骑士左右一分,兜个大圈包抄过来。 他正中下怀,故作慌乱,忽然勒马返奔,仿佛要夺路而遁。行不数武,猛一带缰,马儿忽然一闪。 “哎……”他惊叫,一头栽下马来。马儿冲出丈余,猛然收蹄,回头“咴咴”地叫。 三大汉“呵呵”大笑,二骑抢进飞身离鞍,一左一右抓向他的两膀。 他双手一勾突然跃起,双手扣住二大汉的左右脚一带一掀。 “哎呀!”二大汉惊叫,“呯噗”两声,一仰一卧全倒了。 后面的大汉大吃一惊,百忙之中出手反击,人化龙腾弹身离鞍,半空中刀出鞘“力劈华山”向下疾挥猛劈,刀声呼啸声势骇人。 刀声震鸣,划弧形电掠反迎,“铮!”然一声大震,大汉手中腰刀脱手飞泻七八丈,人像石头般向下坠,“噗!“一声屁股着地,痛得呲牙咧嘴怪叫不已。 巨灵掌排空而至,“噗”一声正中耳门。大汉“嗯”了一声,全身一软昏厥。 摔倒的两大汉心胆俱裂,心知遇上了可怕的高手,不逃才是大傻瓜,向两边急滚,跳起来便跑,一个脱口狂叫“救命啊……” 另一个奸滑似鬼,斜冲十几步,仰天一声长啸,手一扬,“嗤……”一道火焰冲天而起“呯”然炸裂,五彩缤纷经久不散。 拉乃合让大吃一惊,急如星火赶上,伸脚一勾,放讯号的的大汉狗吃屎猛然冲倒,打个滚跳起撒腿便跑。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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