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形势的发展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米亚哈见到梅列兹科夫，不等他说话就张开了手臂热烈的和他拥抱。

“我们打退了敌人的进攻！”他说。

“我们给敌人了最后的，有效的迎头痛击！”罗霍比米亚哈更显得热情，“这是整个苏联顾问团的光荣！你委派下去的军事顾问圆满而又成功地组织了一次漂亮的反击！敌人被彻底打败！他们溃败了，前线向我们汇报，25日,叛军停止了一切的进攻。”

梅列兹科夫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罗霍的话显然影响了米亚哈的情绪。

后者松开了自己的军事顾问，退回了自己的座椅。

“很奇怪！”他坐直了身体，抽出一支雪茄用手边的小剪刀仔细的剪着烟头。

“我们没有制定任何的反击计划，甚至当战斗激烈进行的时候我们也没有掌握所有的战场形势！”

“这只是一场反击敌人进攻的小战斗，但是正应了那句老话，牵一发而动全身，胜利女神眷顾了我们！”罗霍急切地辩解。

“不！”米亚哈不快地抬手打断了他。“一场组织的完美的，步、炮、坦协同进攻。甚至最后还动用了空军！这不是一场偶然的遭遇战和仓促的反击战！这是一次精细的反击战役！”

“战术规模的，”罗霍不甘心地强调。

“不可原谅！”米亚哈愤怒地一挥手，“我想知道，来自苏联的一个小小的军事顾问，什么时候可以有这样的权利，随便的调动我们共和国的军事力量！不经请示就可以调动，由此令我担心或许明天早上，我一睡醒就发现坦克炮筒早已顶在了我的脑门上！不要多，只一辆就足够要了我的命！”

罗霍还要辩解，但气恼他逆转了谈话气氛的梅列兹科夫抢前一步，将责任揽了过去。

“将军同志，这事完全要由我来承担责任，下面传递的信息我没有来得及向您马上汇报，因为事发突然我无法给您提供不完整的、让你摸不着头绪的混乱的信息。”

梅列兹科夫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思酎着措辞：“我们出于加强纪律性考虑，将对不等请示擅自决策的具体的某位军事顾问进行必要的、适当的处罚！”

“不！表彰！”罗霍执拗的抢过了话头，丝毫不理苏联将军怨恨地表情。

“共和政府和左翼联盟完全知晓这次行动，原本国际旅和国民自卫军准备了一次贴近实战的演习，恰巧他们得到了前线请求支援的告急！于是在军事顾问铁流同志的指挥下，他们投入了关键的反击作战！”

罗霍得意地晃着手里的一张电报纸：“瓦伦西亚方面致电马德里防御总指挥部，祝贺我们整体的防御战的胜利，同时建议我们为有功人员授勋！有关人员很多，来自方方面，至于苏联军事顾问团方面，希望由梅列兹科夫同志，请您代表我们向铁流同志授勋！”

罗霍将手中拿着的东西递给他。

梅列兹科夫瞟了一眼气鼓鼓坐在办公桌后面色阴沉的将军。

“去吧！”罗霍笑眯眯地吩咐，“我已经提前通知他了，想必这会儿人已经到了大厅！”

梅列兹科夫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转身退出了气氛很不妙的办公室。

　“将军同志！连级指挥员弗拉基米尔.伊万诺维奇.铁流，圆满完成任务，向您报告！”

一无所知，满心欢喜地铁流向自己的首长，嘻皮笑脸地打了个敬礼，得意地预备接受将军的祝贺。

不料，严肃的将军黑着脸，不耐烦地挥手阻止了他的汇报。

“你倒是来的很积极。”他挖苦道。

“前线需要你的指导！首长同志。”铁流微笑着，拍他的马屁。

不料却一巴掌拍到了马蹄子上。

　 “不要调皮！”梅列兹科夫气恼地训斥他。

　“你的所作所为糟糕透了！不要以为拿下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据点，就可以抹杀掉你的擅作主张、自以为是，越级指挥！一切的、所有的错误！”

“但是，前线指挥对这次的战斗成果感到很满意！”铁流弱弱地狡辩了一下。

“满意个屁！”将军的情绪恶劣极了，他挥手打断了他：“浪费了多少炮弹，子弹！竟敢动用我的坦克！假传命令应该杀你的头！这些宝贵的资源是要用在主战线的，现在却被你浪费在了一个偏僻的、小小不然的半边楼上！”

“首长同志，我们拿下了半个公园！彻底解决了主阵地的侧翼安全！现在，实际的主战线是我们夺得的新阵地！”

铁流鼓足勇气争辩道：“我来这里的迫切任务，就是请求您同意重新调配力量，坚守住这里！敌人正在疯狂的进攻，试图重新夺取这里！”

“滚蛋！不要再装可怜啦！拜您所赐，敌人已经全线停止了进攻。”将军冷笑着丝毫没有胜利后，应该有的高兴，反而越说越来了气，直至暴怒地一挥手。

“枪毙你！下次！”他恶狠狠地威胁他，气似乎消了一些。

铁流咔的一并脚跟，垂头不语。

“接着！你的奖励！”将军抬手丢给他一个盒子。

小伙子手忙脚乱地抓住差点掉到地上的玩意。

“得到了西班牙的英雄奖章，跑了苏联英雄的称号！看看你占了什么样的便宜！”将军没好气地骂他。

“现在，滚回宿舍！三十分钟内收拾好行李，来见我！”

梅列兹科夫硬邦邦地吩咐完，转身走了。

铁流没有敢再打听什么，停了一会儿看着将军进了办公室，他才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