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摸不着头脑的年青人回到了驻地，洛坦圭和随后赶来祝贺的卡洛斯让他的迷惑得到了解释。洛坦圭承认他将作战计划详细的汇报给了上级，原本没有通过，但是在他拿起电话打算告知铁流的时候，计划得到了批准。

卡洛斯的情报则更加详细。他说，瓦伦西亚方面派了一支部队来押送被关押在马德里各个监狱，大约一千人左右的在押政治犯。但是，晚了一步。参战心切的原本负责看押这批犯人的民兵部队，为了提防弗朗哥的人将他们眼中这些十恶不赦的坏蛋解救走，问都没问就将他们都处决了，这引起了前来接受的人的强烈的不满！

“这和我的战斗有什么关联？”铁流疑问。

“来接受囚犯的人和擅自处决了囚犯的人，都被派到了前线！”卡洛斯羡慕的摩挲着铁流撂在桌上的大勋章，“不得不说你的运气真好，关键的时候凭白多出一批戴罪立功地敢死队！”

“空军和坦克部队的支援有些夸张吧！”铁流打断了他追问道。“这是一场糊涂仗，我的胜利像是捡来的。”他说。

“这一点我不太清楚！”卡洛斯说：“马德里防御总指挥部和瓦伦西亚当局，现下还在闹别扭，米亚哈对越过自己直接指挥部队的当局感到愤慨。虽然是场大胜利，结果反而让双方都不满意！”

卡洛斯笑的到很开心，但是铁流感觉这事儿是不正常。

或许，自己就是造成高层之间不和的关节点？他没敢深想下去，心里很惶恐。

梅列茨科夫没有在30分钟后见他，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牵绊住了他。这让铁流更加担心起来。

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一夜，铁流随时都在预备着接受来自上级的批判和制裁。

但是情况远比他猜测的要平和。

次日清晨，梅列兹科夫再次见到带着因为睡眠不足造成的一对熊猫眼的小伙子时，压根没有批评他一个字。铁流甚至能感觉到他掩饰得很好的一种赞赏。这和他之前的感受实在是天上地下般的赶脚。

首长向他介绍了准备执行的新任务。

由于苏联军事顾问们在战场上的优秀表现，让他们在政府军和国际纵队中逐渐享有了很高的威信。甚至桀骜不驯的无政府主义者们也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像杜鲁基一样的首长们，越来越多地向军事顾问们要求帮助和研究问题。

1936年12月，加泰罗尼亚的无政府主义者把军事顾问梅列兹科夫和沃罗诺夫以志愿人员的身份邀请到他们那里做客。

此前，西班牙布尔什维克**委员会提出了“战胜敌人的八项条件”。

其中一条就是加强统一行动。无政府主义者限于大形势的压力被迫同意。但是，他们也有所求，就是希望从佛朗哥手中夺回特鲁埃尔市。

别尔津将军把梅列兹科夫又召到了巴伦西亚，原本只让西蒙诺夫同行。但是将军坚持将铁流也调回身边。他们这次的任务，依旧是再接再励做好无政府主义者们的工作。基于铁流之前和杜鲁基打交道时的出色表现，首长建议让小伙子与他再次同行。

“杜鲁基牺牲是我们争取无政府主义者配合和协作工作的巨大损失！”将军对自己的副官说。

“草率行动，不正规的训练！出现误伤的可能性太大了！”铁流心里挺怀念那个热情的、显得头脑有些简单的年青首长。

“你是这样认为的？”梅列兹科夫摇摇头：“杀害他的人有极大的可能是有意而为之！”

“似乎不像吧！”铁流不确定地回答。

“他手下的人不愿被纪律约束，而杜鲁基接受了我们的改变建议！这下，他们就开始反对自己推举的领袖！甚至，向他打了黑枪！”

“好像是我们的建议害了他！”铁流低声咕哝。

“你用什么再思考？”将军恼怒地呵斥他，“脑袋还是屁股？你脑子里有没有阶级斗争的意识？这是敌我矛盾根本就不可调和！杜鲁基被**份子杀害，我们要做的是替他复仇，处决了那些杀害我们同志的敌人！而你却在瞎想什么，一点觉悟都没有。

“我嘛？只是一个军人！”铁流嘻皮笑脸的回答。

“革命军人！”将军不快地纠正他，“革命军人和资产阶级腐朽军人的区别就在于，我们除了会打仗还要讲政治！”

“行吧！”铁流无所谓的耸耸肩：“那么这次我们给那个**讲政治去？或者，杜鲁基死后还有那个**敢服从咱们的建议？”

“所以说你的思想还很幼稚！许多人死在对金钱和权力的争夺上。但是死亡，绝对不是阻止人们占有权力的威胁。” 将军发现这家伙居然开始对自己的批评生出了免疫力，不由得有些气馁。“你最好严肃些！不听老革命的话，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犯错误！”

“有个英国佬教我一句皇冠体育投注：谚语，‘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大概是这个意思！”将军说，“不过，我可不老！”

“首长，应该把胡丽娅带上。她的作用似乎比我大！”铁流说。

将军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他。

“怎么了？”铁流被看得不知所措起来。

“你有时候显得很讨厌！有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感觉。” 梅列兹科夫突然变得气鼓鼓的不搭理他了。

“好吧！”铁流耸耸肩，“您的确不老。人不老、心不老！”

他撇撇嘴，为自己没有从将军嘴里成功套出胡丽娅的下落感到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