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你确定你说的话，都经过了你的大脑！”

身材有型的女军官手里的铅笔头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斜眼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士兵。

“天知道这个漂亮娘们的眼睛怎么会这么毒，好像能够看到自己的心里。”

士兵暗自腹诽，局促的挪了挪站的麻木的脚，小声回答，“我确定这些话，经过了我的长官们的大脑！”

“好吧！我想，我知道前几次你们被打败的原因了！”女军官毫不客气的斥责道，“去！立刻把你的什么狗屁大脑首长叫到这里来。军事观察团的全体成员，觉得有必要看看这家伙到底长了个什么样的脑袋！”

士兵站着没动，但可怜巴巴，求救的眼神，还是望向了每一个在场的人。

“朱利安。” 终于有个被打动了的人开口了。

“我觉得这名连马上就要开始的，一场大进攻的时间，都无法拟定的指挥官。已经完全没有继续指挥这场战斗的权力啦！我建议立刻撤销他的职务，这个营的营长是谁来着，好像是，屈吉，”

好吧！这家伙不仅落人入井，还接茬撂了石头。

没有盼到救星，反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的士兵，赶紧大喊：“不！长官们，俺们的营长可没这么糊涂，是新来的一个东方人，居然是什么苏联顾问，尽他妈的瞎指挥。”

“你说什么？东方人？叫什么？”厉害娘们儿瞪大了眼睛追问道。

“瓦洛佳！我听到营长是这么叫他的。”士兵添油加醋地抹黑道：“这人教条极了，除了等炮兵，还是等炮兵，可是耽误事！”

女军官微笑起来，抓起望远镜往阵地方向看。

“朱利安，建议把这个顾问也撤换了？”先前开口的男子探询道。

“唔。我知道。” 女军官专注地搜索着目标，心不在焉的回答。

“要我去通知逮捕他吗？”士兵小心的问。

“胡说！”漂亮女人莫名其妙又发了怒，“瓦洛佳是一个非常棒的指挥官！”

她放下望远镜对身后一群无所事事的看热闹众，热情介绍道：“我们有绝对的把握拿下这块硬骨头，因为我们最优秀的指挥员在这里！”

众人一阵惊叹的欢呼，然后就是热烈的鼓掌。

士兵的脑子转不过弯了，“狗屎！这娘们的脑子估计也是有问题的！”他偷偷的嘀咕。

“你！”朱利安眼角扫到了他，毫不客气的呵斥道：“滚一边去，等战斗胜利了，立刻对指挥员同志传达到我们对他的问候和嘉奖！”

“是！”搞不清状况的士兵赶紧逃开了，“妈的，横竖都在挨她的骂！这个婆娘搞不定！”他在心里腹诽着。

“你认识那个指挥员？”一旁的男子忍不住询问。

“嗯！很熟。”朱利安走到行军桌上摊着的地图前，俯下身子细看。

“戴维，” 她改用英语说。“你觉得申请空军支援如何？假如轰炸机呃？”

“那个，”男子沉吟着，费力的措词道。“如果您打算攻下一座城，那么我可以帮您申请。”

“这难道不算城？”朱利安杀伐决断地一挥手，“这当然是座坚城！”

戴维尴尬地咳嗽一声，补充道：“在古代！”

朱利安诧异地回头，盯着他，良久，不满地说：“戴维，我很失望！”

“好吧！”后者无奈地妥协道，“需要时间！你知道，这不是几小时可以做好决定的事！飞行员的准备工作很繁琐。”

“那么！”朱利安环抱双臂，**光洁的下巴，思踌着。

“把重炮调来！我知道咱们有100毫米的大炮。”她兴奋的说。

“它们还在马德里。这同样需要时间！”戴维无奈极了。

“这是渎职！面对坚城，什么都没有配属，难道让士兵们用血肉之躯攻占这座要塞吗？”朱利安不再搭理他，直接面对着其他不明所以的酱油众们发起了演说。

“委员们，我不得不向您们陈述一个残酷的事实。”她严肃地说，“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委员们一起唏嘘，内里一个不应景的家伙冒失地问，“如果，它被攻下来了呢？”

朱利安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有一个最好的指挥员！”

众人兴奋地叫喊起来，相互握手，好像胜利就在眼前。

“我相信指挥员的能力！”冒失鬼高兴的说。

“您简直就是个军事家！”朱利安鼓励地赞许道。

“不，我不是。”冒失鬼腼腆地说，“我是个皮匠！但是直觉告诉我，那个指挥员很靠谱！”

“卓越的！您是，”女人不容置疑地肯定道。

皮匠兴奋了，“即便没有攻下来，也可以理解。”他说，“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卓越的、非凡的军事天才！”朱利安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赞誉道。

戴维一脸绝望地环顾四周，这时轮到适才的小兵鄙视他了。

“这娘们，八成是有病。”士兵嘀咕，“五分钟前也不知道是哪个婆娘叫嚣着，要把这里的指挥员一个个送上军法庭的。”

翻脸比翻书还快，这是他心底里对这个漂亮姐儿的最后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