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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现实题材>遥望>第六章 今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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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今夜无梦

小说:遥望 作者:淄河之子 更新时间:2024/10/14 16:46:07

一个卖蔬菜的摊子后面,一位三十来岁的妇女(小莲)坐在那里。

随着蹬蹬的脚步声,翠花匆匆走来:小莲,小莲,季队长去哪儿了?哎呀,家里有个菜摊子他也不看着,急死人了。

小莲打量着翠花,说道:找他有事儿?你直接对俺说就行了。那是俺男人,家里俺说了算。

翠花似乎有些话不愿意说出来,伸着头只是四处寻找,仿佛季刚藏在菜堆里。小莲的眼神有种警觉的神情,似乎治安队长夫人也跟着队长染上了传染病。不过翠花却没有察觉对方眼神里的审查,扑打着大眼睛有些失望,失望的说道:哟,没来家啊。啧,完了,完了,这事儿搞得,季刚干嘛这么着急?咋就直接去工地处理后事了。

小莲一愣,也忘记了警觉,赶紧问:啥后事儿?

翠花本来眼睛就大,此刻眼睛仿佛要从眼框中跳出来,不过脸上却是惋惜的神情,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他介绍到工地上的双喜和秋爱,就那小两口,没结婚住一起的那俩,两人掉下楼去了,人都死了。唉,虽说作风有些不太好,但毕竟是两个年轻人,挺可惜的。季队长是个好人,咋就摊上这事儿了?看来,少不了得吃官司。

小莲的警觉目光收敛了,换上的是不满的表情,她瞅了翠花一眼:翠花,你咋瞎说呢。刚才季刚捎话回来,说是秋爱不小心掉下楼去,幸亏有安全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他去工地处理一下,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

翠花长出一口气,像是放心了,拍着自己的嘴说道:这样啊,俺可放心了。你说,那么大的人了,咋还那么不小心?

小莲厌恶的表情说道:还不都是那个付新宽……

没有了戒心,小莲和翠花女人间的关系自然亲密起来,小莲趴在翠花耳朵上悄悄说话,翠花的表情越来越惊讶,不知小莲究竟说了什么。

医院病房内,秋爱和双喜躺在病床上,头上包着绷带,李工头站在旁边。

李工头一脸后怕的看着秋爱和双喜,说道:幸亏没有么事儿你俩,不然我可咋向孙**交代。

秋爱自责的说:李哥,都怪俺自己,还连累了双喜哥。没有安全网要是,今天俺还真的见不到你了。

李工头点点头:双喜这小伙子不错,是你值得陪伴一辈子的人,为了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跳下去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有么,多亏了防护网。

秋爱连连点头:双喜哥救了俺两次了。十几岁的时候,把俺从河里救上来的时候,俺就知道他好了。

秋爱脸一红:所以没和家里说,俺就跟着他来北京了。有他在,俺啥时候都像有防护网。

李工头忧心忡忡的说道:别提么了。就是有,上面查下来,也得停工整顿。我嘱咐工地上的人了,不要乱说。(生气的表情)都怪那个熊么付新宽,没么事儿给你送书。我看,就是不怀么好意。我已经处理么了,你伤好以后让他从塔吊上下来,你去替么。

双喜:李哥,这样不好吧?是她自己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空了,新宽哥也是好意。我俩都没事儿,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吧?

李工头坚决地说道:不行!好意么?咋不找我?就那个熊么,工地上只要来只母鸡,他也咕咕叫着围着转两圈。自己老婆么也没这么惦记。这样的人白戴了一副眼镜,镜片后面就是一副驴下水。

李工头掏出二百块钱递给双喜:兄弟,这是给你和秋爱的么,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拍的片子我也问医生了,身体检查,没么大碍,我看在这里么也不方便,人来人往的很乱,不如回家养着,工钱我照样给你们。

双喜赶紧说道:李哥,李哥,放心,明天就出院,但是钱不能要。

李工头一仰头:说么呢?是不是嫌我让你们出院?

双喜赶紧否认:不是,不是。

李工头:那就拿着。

李工头把钱塞到双喜手里,走了。

双喜看了一眼秋爱:你在这儿躺着,我去租个人力车,李哥已经把住院费结了。

双喜往病房外面走的时候被秋爱喊住了。。

秋爱:等等。

双喜:咋了?这地方还有家里舒服?

秋爱:俺才不愿在这里呢,你闻闻这味道,饭都吃不进去。

双喜:那——那还有啥事儿?

秋爱把手一伸:拿来。

双喜学着李工头的语调:么?

秋爱嘻嘻一笑:二百块钱。

双喜:这是增加营养的,别不舍得花。割一斤肉,要五花的,你喜欢吃,炖了。别说么了,就这样。

秋爱歪着头调皮的看着双喜,一笑,把钱装进了口袋。

……

且不说双喜和秋爱两人,却说大院里面又出事儿了。啥事儿?各位,听俺慢慢道来。

漆黑的夜,乌云遮住了月光,院子的平房透出昏暗的灯光。

翠花在饭棚下洗碗,燕南斯从自己房门走出,向厕所走去。

翠花神秘的表情喊道:妹子,妹子。

燕南斯风摆杨柳地走了过来。

翠花盯着燕南斯娇艳的面孔问道:干哈去?

燕南斯:尿尿。

翠花四周看看,压低声音说道:妹子,别看咱俩平日里那个啥的不对付,俺这人大咧咧的,不往心里去。不过,这次俺可真得提醒你,以后晚上出来注意。特别是尿尿大便啥的,咱女人站起来不方便,容易被人钻空子。

燕南斯一愣:出么子事儿了?一惊一乍的,咱院子里进蛇了?拉屎的时候从后门钻进去?

翠花趴在燕南斯耳朵边上嘀咕……

燕南斯吃惊的看着翠花:啷个说的实话?关系到一个大男人,莫要瞎扯。

翠花唯恐燕南斯不相信,声音高了八度:片你是个瘪犊子,季队长亲口说的。

翠花在围裙上擦擦手:不过,有俺在你就甭怕。林嫂,林嫂。

林嫂走出自己家门。

翠花:晚上去茅房一定注意安全,走,咱仨做伴儿。

三人向女厕走去……

大杂院的门外,赵老四正在收拾烟卷摊。

赵老四自言自语:这天儿,才阴历十月,咋就像是要下雪?

金来灿挑着馄饨担子过来……

赵老四:老金,咋还收摊儿了?小姐没下班你回来,属于早退啊。

金来灿苦笑:扫黄打非,侬没得听说?当然,守着烟卷摊,侬是不去找那些公关小姐的,自然不晓得,歌厅暂时歇业,人都没了,生意也没得做,早回来休息一下。

金来灿摇摇头,挑着担子走进大门。

赵老四自言自语:该查!社会风气这样下去,孩子还能学好?

院子内突然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

赵老四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进院内。

院内,邓泽、林俊把金来灿摁在地上。

旁边,翠花、林嫂、燕南斯站在旁边,翠花用手捂着头,血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翠花指着金来灿:瘪犊子耍流氓……

大院出事了,可是,季刚家里也没闲着。

季刚家,季刚和妻子小莲。

小莲:你说你,就一个村里的治安队长,还以为多大的官儿?给这个帮忙,给那个帮忙,这一次,要是秋爱掉下来有个三长两短,人家的家人饶得了你?把你弄去也不如那头驴协力。

季刚:解决了温饱,才能和睦相处。俺是村里的治安主任,考虑事情能不全面?再说了,俺曾经是一名军人,还是一名党员,群众有困难能不帮忙?

小莲:你是一名军人,那是退伍军人。你是一名党员,那是没人记得你的一名党员。要不是村里的孙**可怜你,现在还在喝西北风呢,谁记住你是军人和党员?要我说,还是钱实在,多想点办法挣点钱吧。

季刚生气的表情:不许你这样说话。俺现在咋了?比起战场上死了的那些战友,俺觉得现在就是幸福。祖国不会忘记我们,民族不会忘记我们,你还让俺躺在功劳簿上一辈子?我季刚不会。

小莲:谁让你躺在功劳簿上一辈子了?瞧你说话那样,好像我欠你了。欠你的是我?咱家这个样,跟你就不错了,说啥?说啥?反了你了。好话歹话听不出来。不是你老婆谁这样说?给我听好了!我是说啊,你给别人帮忙,忙帮了,可是,你不欠情欠意?就咱家这状况,你还的起?儿子明天要交辅导费,你先把钱给俺。

季刚对讲机响,对讲机里喊道:季队长,季队长,大杂院有案件发生。

季刚:收到,收到,我马上赶过去,你们先封锁现场。

季刚匆匆离开……

啥事?就是翠花挨了那一石头。那就得先从女厕说起,别想多了,咱说故事,几个女人在一起就是故事。还是先说说那里面……

女厕中,几位妇女正在说话。

林嫂:你说,现在上个厕所也得找人作伴。

燕南斯:林嫂,真个有你说的那样?

林嫂:不信你问翠花。咱们院子里出了色狼。

燕南斯:晓得是哪个?

林嫂:听说就那姓付的,调戏人家小闺女不成,还要把人害死,这叫啥来着?哦,**,**!

燕南斯:啧,仙人板板的,还以为他是个文人喽,没想到人面兽心,竟做出这样的事来。

翠花:滚犊子吧他,那也算是文人?眼镜底下一副种驴的下水。告诉你啊,这年头,越是道貌岸然,想的更是男盗女娼……

燕南斯嘻嘻一笑:越啥子?你还蛮有文化的,一套一套的,以为你成了林嫂。

翠花:你没看他眼睛吗?白眼球大,黑眼球小,在俺们老家,这叫“白多黑少,春心不老”。这犊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色眯眯的,保不准哪天就让警察逮去。

一块石头从男女厕所之间的墙上飞来,砸在翠花的头上。

翠花哎哟一声,血从头上流了下来。

麻将室中,已经成了临时审讯室,燕南斯、季刚、赵老四、邓泽、林俊,金来灿蹲在墙边。这时季刚准备审案。

季刚看向燕南斯:林嫂陪着翠花去诊所该回来了,你和林嫂安慰安慰她,今晚多陪她一会儿。

燕南斯答应着离开。

季刚看向赵老四:四哥,院儿里你年纪大,注意陈岩,他脾气不好,千万不要闹事儿。老婆脑震荡,大呼小叫正常,他要是大呼小叫,保不准出人命。

赵老四和陈岩在一个院里还是最能说上话来的这也不奇怪,和赵老四说不上话来的也没几人,赵老四一拍胸脯。大包大揽的说道:陈岩就是驴脾气。对付这样的,俺有经验,上山下乡那时候我在生产队喂牲口,没不听话的,人物一理,这事儿包俺身上了。季队长您放心,陈岩不能比牲口难对付。

季刚看向邓泽、林俊:你俩说说,当时什么情况。

邓泽:当时我在林俊房间,听到喊声就跑了出去。我这人最热心,还练过,三五个坏人我打他们不在话下。看到翠花嫂受伤,一个人影从男厕跑出,说时迟那时快,被我一下撂倒,林俊也跑了出来,没他也无所谓,我们一起摁住他,原来是老金。

季刚看向林俊……

林俊:本来——我是不想出去,邓泽跑了出去,我怕他一人打不过,挨揍,所以我也就跟了出去,就这样。

季刚看向金来灿……

金来灿:侬个要搞得清楚,瞧一瞧,瞧一瞧,浑身的伤残。去个厕所,就一泡尿,被打成这样,邓泽下手最狠,侬是代表政府,要给我做主,**昭雪……

且不说季刚审案,再说说大门口。

月明星稀,透过层层雾霾下来的光照着大杂院的门口,大杂院门口站着两名保安,都是季刚的部下。大杂院俨然成了“保密单位”。

门外,赵老四缩在自己的烟卷摊后面。路过的行人,也都回头看一眼大杂院,现在天下不太平,来北京的啥人都有,保不准出啥事儿呢。

远处的路上,一辆人力三轮车过来,秋爱坐在板儿车上面,双喜在旁边跟着跑来。

板儿车停在大院门口,双喜扶着秋爱下车,然后掏出两块钱给车夫。

车夫不满的表情:你这小伙儿,你自己受伤不知道吗?为了省这一块钱,值吗?还累我再送你医院一趟?你累得直喘粗气,别说人了,就是大骡子大马跑这一路也受不了,何况还是你一个刚从医院出来的。

双喜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双喜奇怪的看向大院门口的保安……

双喜凑到赵老四跟前,低声问道:四叔,出啥事儿了?

赵老四夸张的表看向双喜,说道:出大事儿了。咦,你俩咋回来了?小邓、居理还叫我晚上去看你呢,嘚,又省的跑一趟了,不说车票。光来回坐车也得一个小时。

双喜和秋爱停住脚步。秋爱:叔,我俩胳膊腿的都全活,就不惊动大家了,谢谢你们。叔,你还是说说出啥大事儿了。

赵老四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咱们大院儿出流氓了。流氓,这还是小事儿?院子里的女人们以后可得小心了,特别是秋爱这样的年轻女孩,看啥都要多睁只眼。是狼就咬人,何况是色狼。

双喜和秋爱吓了一跳,这还了得?齐声问道:谁?抓住没有?

赵老四四周看看,神秘的说道:金来灿,就那卖馄饨的金来灿,季队长正在里面审着呢。

……

回到自己住所的双喜和秋爱,秋爱隔着窗户向外张望,双喜急匆匆走了进来。

秋爱问道:哥,审的咋样了?

双喜把头一摇:还能咋样,不承认呗!

秋爱瞪着那双大眼睛,问道:那石头是谁扔的?

双喜:要是知道还审他干嘛?现在金来灿一口一个冤枉,死活不招!

秋爱:他为啥不招?

双喜:你说呢?

秋爱:不说那就是他自己。

双喜摇摇头:也不对。听那三个老娘们在在厕所一直在议论咱们的事情,里面还提到了一个人!

秋爱奇怪的问道:谁?

双喜:付新宽。说他花花肠子。

秋爱往后倒了一步,后怕的说:他?哥,这次没有你俺就看不到明天的日头了。吓死人了,现在想起来俺还害怕。

双喜抚摸了一下秋爱的秀发。安慰道:你别胡思乱想行不行?这案子不是还没破吗,别自己吓唬自己。老付傻大个一个,胆子小着呢。工地上有小偷,别人说他都躲起来。怕挨揍?他有胆子当色狼?

秋爱:保不准,不都是说色胆包天吗?俺们没得罪过他吧?付哥就是给俺送了一本书,也没干别的啊。不过,俺琢磨你还是给鸡队长讲讲,兴许对破案有利。

双喜:一会儿我再跑一趟。俺听说啊,在警察这行里有个不成文的说法,就是,越看着老实的越有嫌疑,越喊冤枉的就越有可能是罪犯,不行,俺得去问问!也说不定就是老金,也有可能是老付。

双喜不放心的走出门去……

秋爱生气的表情:双喜哥,双喜哥,唉,别瞎叨叨,一个院子里住,不兴告状。

麻将室内,季刚和双喜。

……

季刚:你反应的问题很重要。对于这个付新宽,我也在怀疑他。好,这样你先出去,我让人把他叫来。

季刚当过兵,知道任何事情都要依靠广大的人民群众,这里虽说不是朝阳区,人民群众的力量也是很强大的。

不一会儿,麻将室内。付新宽蹲在地上,季刚背着手围着他转圈。

季刚停住脚步,盯着付新宽的眼睛。

付新宽眼神慌乱,看向别处。

季刚:老付,还不说实话?当年我在战场上,越南鬼子都弄死好几个,还对付不了你?我党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了啥事儿也没有。我查出来,能对你批评教育就批评教育,陈岩可不这样了,脾气急,拳头硬。你自己掂量一下吧,告诉我还是让他知道?我知道了还能调解一下,保住你不挨揍。

付新宽有些恐慌的看着季刚腰上那根橡皮警棍:真——真不是我。

季刚厉声:还不老实?去了派出所才说实话?!那个地方可是好进不好出啊,你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传到他们耳朵里,你咋做人?还指望给你送饭?

季刚抬头看向窗外,突然大声喊道:陈岩,你来干嘛?这个老陈,不在家照顾老婆,在外面转悠啥?

付新宽低下头,腿微微颤动。

季刚一看,八成是付新宽做贼心虚,但是他不招也没办法。眼珠一转,硬的不行来软的,于是口气缓和下来许多,说道:人,只是破了一块皮,也没出大事儿。你要是交代了,我给你调和一下,大不了就是赔几个医药费。陈岩的工作我去做。

付新宽头上流汗,惶恐的看向季刚:季队长,季队长,我说……

付新宽终于交代了,镜头还原到当时的男厕,一根尿液的抛物线正在飞起,男厕内,付新宽正在撒尿,隔壁女厕传来说话声。。

……

林嫂:你说,现在上个厕所也得找人作伴。

燕南斯:林嫂,真个有你说的那样?

林嫂:不信你问翠花。咱们院子里出了色狼。

燕南斯:哪个哦?

林嫂:听说就那姓付的,调戏人家小闺女不成,还要把人害死,这叫啥来着?哦,**,**!这瘪犊子,坏死了。

燕南斯:啧,啷个儿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个文人,没想到人面兽心,竟做出这样的事情。

翠花:拉倒吧,就他?那也算是文人?眼镜底下一副种驴的下水。告诉你啊,披着羊皮的才是色狼,姓付的就是戴着眼镜的色狼。

燕南斯:真的?翠花姐,你分析得还挺有道理呢。

翠花:你没看他眼睛吗?白眼球大,黑眼球小,在俺们老家,这叫“白多黑少,春心不老”。

……

付新宽恨恨的瞪了墙那边一眼,从尿坑边上捡起一块石头,隔着墙扔了过去。

隔壁传来翠花的尖叫声。

付新宽往厕所外面跑,金来灿解着裤腰带走进厕所……

交代结束的付新宽有些后悔地说:我本来就想呲她一身屎,谁——谁想到那么巧。她不骂我我也不会吓唬她,

……

翠花头上包着纱布,坐在自家床上,嘴里还哼着歌曲,就是有点跑调。

门开,季刚走了进来。

翠花停止了哼哼,起身:季队长,您咋还得空来了,坐,请坐。

季刚:不用忙,不用忙,我是过来看看你。嗯,没大毛病,就是唱歌,这也不奇怪,还有脑震荡的连哭带闹呢。

翠花:俺这粗皮糙肉的,没事儿。咋?俺唱歌你都听见了?你要是喜欢,俺给你再唱一曲。

季刚连连摆手,怕晚上睡不着觉。

其实翠花也没落下大毛病,既然季刚不愿意听歌,也就不勉强了,她从床上站起来,给季刚倒了一杯水,说道:大晚上的倒是让您受累了。

季刚坐到椅子上:分内工作,应该的。

门开,陈岩搬着一个盆走了进来。

季刚:我正想对说你这件事儿。那块石头,不是老金扔的,你我都冤枉了他。

陈岩一瞪眼:那是谁?打我老婆?不把我陈岩放眼里,我揍死他。

季刚:付新宽。不过,也不是故意的。

陈岩是个爽快人,一拍脑袋,有些懊悔地说道:冤枉老金了,肉馅我得给他送回去。付新宽这瘪犊子,怪不得看见我就跑,今晚上我看他回家不,回来我让他满地爬着喊娘。

季刚一听,拦住要往外走的陈岩,说道:陈岩,陈岩,不要冲动,听我说。

陈岩停住向外走的脚步。

季刚:事情是这样……他听到翠花几个女人议论他是色狼,一生气,就扔了一块石头过去。其实,他是想吓唬一下几个女人,没想到巧了。付新宽扔石头不对,可是你想想,三十多岁一个男人成了色狼,没理啥的不说,传到工地上谁还用他?没了来钱的道,这年头日子可咋过?一家老小可就指着他那几个工资呢,

陈岩余怒未消,说道:这瘪犊子,扔石头咋那么没准头?粪坑在我老婆屁股后面呢,

季刚苦笑:隔着墙,看不见那边,胡扔,这不就巧了嘛。

陈岩咧嘴一笑:他要是看了那边,扔准了,就更得挨打了。

季刚掏出五十块钱:他呀,也知道错了。这是他赔给翠花的医药费。你呀,也别再闹了,都在一个大院里面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估计五十块钱医药费也用不来哦,老付那个人也没那么坏,忘了还给你家那小子补习功课了?

陈岩想想也是,瞪了自己老婆一眼,骂道:就饶那鳖孙子,你那张破嘴,这次是一石头,下次就是刀子棍子了。以后少叭叭两句,你成不了哑巴。自家儿子功课你说不会,别人家的事儿就没你不知道的。

翠花冤枉地说道:你老婆被人打了,你骂我?人家那是打我?打的是你的脸,看你还有脸见人?

陈岩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打你,我打他去。我老陈在这一块,谁敢斜眼看我?

季刚大声制止道:你想怎么样?抽他一顿?我可提醒你,就算是互相都有伤害,他那是过失伤人,你可是蓄意伤人,性质完全不一样,你还想进局子吃免费餐去吗?可是二进宫了。那时候,孩子看不见你,你不担心他在外学坏了?得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说,老付也赔了钱,况且弟妹也没有大碍,实在不行,我让他当众再给你道个歉,差不多就行了,都是出来打工挣钱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说是吧兄弟。这事首先咱不占理,你陈岩打了他,坏了你的名头,我看就算了吧。

陈岩想了一下:季队,今天我给你面子,不过,以后他做事思量一下,要有事儿落到我手里,不扒他一层皮才怪。

季刚笑着点点头:那好,那我这就走了,弟妹好好养着。不许出去闹事儿啊,记住了,不想让孩子看不见你,就别去。

陈岩:哎。

季刚离开……

院子里,陈岩家中传出两人的声音。

陈岩:你个死老婆,不在背后嚼舌头难受?我要是二进宫,也是你催赶着去的。

翠花:我说他一句就该挨打?

陈岩:该打你的嘴。嘴给身子惹祸的命!早晚非把我也连累上!我要是进去了,你和孩子喝西北风?

季刚笑笑,无奈的摇摇头,走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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