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歌舞厅

入夜，顾长辞和王凯走进歌舞厅时，里面正放着邓丽君的《甜蜜蜜》，男男女女搂在一起，毫不避讳的做着各种亲昵举动。

柔情蜜意的曲调将所有人都化成了绵软的糖，尽情的在暗淡的灯光下如毒蛇一般扭动。

“顾队，他们说那个就是李娟。”

顺着王凯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顾长辞一眼就看见了舞池中那个穿着黑色短裙的女人。

妖娆的身材依偎在魁梧纹身的男人身上，男人的手随着音乐而上下其手，但李娟却丝毫没有反感的意思，反而不知道他们两人说了些什么，逗得她花枝乱颤。

很快，一曲终了。

两人刚准备搂着离开，顾长辞和王凯连忙挡在了他们面前。

看到顾长辞，纹身男立刻送了揩油的手，焦急说：“顾……顾队，我什么都没干，我和她就是跳跳舞而已，真的。”

这话估计骗鬼都没人信，但顾长辞这会儿可不想管他们这些破事儿。

“没你的事儿，我们找她。”

一听这话，纹身男乐了，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生怕晚一步都会被牵连一样。

没好气白了纹身男一眼，李娟转头看向顾长辞。

刑警队的顾队长，丹江市有名的神探，黑白两道的人就很少会又不认识这人的，阴晴不定的性格更让黑道的人忌惮。

他会突然来找自己，李娟还真有些吃惊，不过她还是装作很淡定问：“顾队长，你们找我干啥啊？我可什么都没做，就是正常的跳跳舞而已。”

“没问你这个，你认不认识王娜。”

李娟点头：“王娜？小红啊，当然认识，咋了？她犯事儿了？”

“她死了。”

“什……什么？她死了？怎么死的？抓到凶手了吗？”

李娟满脸的惊讶并不像作假，顾长辞皱眉说：“怎么死的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儿。我问你，王娜在这儿都有什么熟人，又或者得罪过什么人？”

李娟耸耸肩：“这我可不知道，我和她就是邻居而已，不太熟的。”

“不太熟？可我咋听说她进舞厅是你牵的线儿呢？”

到嘴的话一噎，李娟无奈说：“她有手有脚的去哪儿和我有啥关系，再说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是带她走进来的不假，但她认识什么人我可不知道，我们都是各跳各的舞，互不相干的。至于得罪过什么人……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那你知不知道歌舞厅里有一个姓吴的老板，认识王娜，还经常来的。”

李娟摇头：“顾队长，吴老板我认识好几个，但认不认识王娜我就不知道了，哎呀，我和她真不太熟，当初我也是看她可怜，爹不疼娘不爱的，这才多事儿带她一起来跳舞消遣，谁知道后来她就干脆破罐子破摔在社会上混了呢？”

她的这套说辞虽然说得通，但顾长辞却并不会全信。根据王丽所说，王娜生前就是因为和李娟走的近最后才会堕落，而且经常会来往，那她们又怎么可能会轻易不联系？

唯一的解释就是要么就是李娟知道什么在说谎，要么就是她怕招惹是非所以不敢承认。

抬眸瞥了眼舞池的方向，顾长辞笑了：“哎，刚才我怎么好像看你和那个纹身的家伙聊的挺好的，关系应该挺不错吧，要不要我把他叫回来咱们一起再聊聊？”

聊？

这现在是娱乐活动合法了，可有些事儿要是碰了那可就是不合法了！

李娟表情一滞，连忙焦急说：“别啊！顾队，我真啥也没干。”

“害，干不干的问问不就知道了，那小子我熟，放心啥都能说。”

“我错了，顾队，我说！王娜是我带进来的，我和她平时关系刚开始还行。不过，我们渐渐的就疏远了。”

顾长辞点头，又问：“那有没有谁和她关系不错，能了解她多一点的。”

“多点的？哦，黑妹，她们可是好姐妹儿，平时形影不离的，估计知道的能多些。”

“她今天来了么？”

“来了，就在……哎，那不就是么。”

一阵咒骂声传来，紧接着一群人好信儿围了过去。

顾长辞和王凯走进人群时，正中间那个人正好扬起手准备打一个女孩。

“他妈的！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和老子在这儿装纯，老子今儿个就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纯！”

眼看着他就要动手，顾长辞连忙上前拉住了他。

“你他妈谁啊，竟敢管老子的闲事儿……顾……顾队？”

顾长辞笑着松开他的手，来回看了两人一眼，问：“咋的？又要打人？上次那十五天没呆够打算再多去呆两天？”

“别介啊，误会，误会，我就是喝多了点发酒疯，我这就走，这就走行么？”

“赶紧的，再看见你随便动手打人，老子立刻抓你回去。”

男人屁滚尿流的滚了，顾长辞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女孩，关切问：“你没事儿吧？”

“没事，谢谢你。”这女孩说话声音很轻，皮肤看上去也有点黑，但五官却是很好看的。

看着她的样子，顾长辞问：“你是黑妹？”

“是啊，你们是……”

顾长辞掏出证件道：“我们是刑警队的，你认识王娜么？”

黑妹惊愕抬眸看向他，语气略有些焦急问：“娜娜怎么了？她是出了什么事儿么？”

顾长辞问：“出事儿？你怎么知道她出事儿了？你和她很熟么？”

这一次，黑妹犹豫着皱紧了眉，似乎是在顾及什么。

顾长辞四处看了看，随即说：“走，我们去车上说吧。”

黑妹没有拒绝，反倒是很乖的跟着他们一起上了车。

“现在没人了，你可以说了。”

想了想，黑妹说：“我和娜娜是初中同学，高中的时候，我们两个先后都辍了学，后来一起被李娟带着进了舞厅，到处靠男人吃饭。警察同志，你能先告诉我，娜娜到底出了什么事么？”

顾长辞说：“她死了”

“什么！真……真出事儿了……”

黑妹说着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顾长辞见状安慰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问：“现在你能说说为什么你会觉得王娜出事儿了？”

哽咽的抽泣着，黑妹断续说：“娜娜之前和我说，她认识了一个开运输公司的大老板，有钱，对她也不错。不过，半个月前，娜娜觉得这个老板不是个东西，所以打算敲这家伙一笔，然后逃命。”

逃命？

难道王娜的死和江凡绑架没关系？

这不是一场意外？

心中虽然这么想，但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顾长辞还是不敢轻易下定论。

现在的关键应该就是这个老板了。

递给她一张纸巾，顾长辞尽量语气温和问：“那你知不知道这个老板叫什么？”

啜泣的擦了擦的脸上泪水，黑妹想了想：“好像姓吴……叫……哦对，叫吴德海，娜娜喝多了骂过。”

又是他。

王娜的妹妹王丽提过此人和王娜是情人关系 ，而现在黑妹的话更证实了吴德海和王娜的死脱离不了关系。

看样子，是应该去会会这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