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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期而遇

小说:职场秘密 作者:孤峰上浮 更新时间:2024/5/27 10:49:32

夜色来袭,财富广场E座18层1806—1808室仅有一处房间的灯还亮着,里面传来激烈的男女争吵声和响亮的枪炮声——方雄正在观看美剧《国土安全》。亮灯的房间就是方雄的办公室,也是他的“卧室”。

熬人的漫漫长夜,方雄试图找些事情做。他不喜欢待在酒吧买醉,也不喜欢网上交友,更不喜欢私聊业务伙伴。年迈的父母,贤惠的妻子,可爱的宝宝,是他的精神支柱和前进动力。

差旅的途中,见过无数的美色娇艳,方雄只当养养眼,从未主动联系。他明白自己当前的处境——上百万的房贷,父母没有退休金,母亲体弱多病,妻子收入微薄,孩子尚且年幼,作为家里顶梁柱的他必须奋发图强和平安健康,面对社会上的诱惑一定得时刻擦亮双眼、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并非自己无欲无求,主要是实力不允许。

运动、看书、刷剧是方雄三大主要的休闲活动,对于运动,方雄尽量避免剧烈的方式,减少汗流浃背的出现,因为在职场洗澡不方便。

方雄去阳羡图书馆借了一本超星阅读本,可在线看许多类型的书籍,又不伤眼。这种设备类似于Kindle,让方雄非常喜爱,他也去过金陵图书馆,却没有超星阅读本。阳羡城虽不比金陵城繁华,但人文设施丝毫不逊色。

追完了一季《国土安全》,方雄起身打开文件柜左下角的门,拿出拖鞋,走向厨房。厨房里有现成的烧水壶——属于公司的,方雄往壶里倒了一半凉水加热待用。

擦脸擦脚毛巾已经挂在橱柜的门把手上,白天方雄把它们挂在一件装饰品的底座上,那是职场开业乔迁时供应商送的中型落地纯铜鼎摆件;牙膏、牙刷、杯子、洗发水、润肤**、梳子等放在橱柜右上角的格子里面;洗脸盆、洗脚盆(其实是一个)放在橱柜左下角格子最深处,其他人打开柜门不往深处找根本发现不了。生活洗漱用品方雄藏的藏、放的放,目的只有一个——别让内外勤同事们发现他在职场居住。

完事之后,方雄收拾整理,把厨房的灯关上,回到“卧室”,关上门准备休息,已经深夜22:30。

忽然,方雄听到职场大门有人在按密码锁,这个锁的密码内外勤几乎都知道,为了是方便大家进出公司办公。

门已经开了,一个人匆匆的脚步声距离方雄的办公室越来越近。

“这么晚了,会是谁?”方雄猜测肯定是位公司伙伴,因为陌生人不知道密码进不来,可一时也猜测不到是谁,但他也绝不会开门出去打招呼——这样不仅暴露了自己,说不定还会吓伙伴一跳。他立刻关灯,堵住门口,办公室门的锁芯坏了,无法反锁上,否则他可以直接上锁。

方雄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动作,那人像是在找东西,突然音乐想起,是手机铃声,方雄本能地扭头看向桌面上自己的手机,屏幕没有亮,再仔细一听是苹果手机的铃声——对方手机响,不是自己的华为手机。

“还好,有惊无险,吓死我了,被发现就尴尬了。”方雄唏嘘道。

“原香姐,我拿到合同了,明天我们一起去见客户吧。”那人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好的,我明白,感谢原香姐。”

“哦,是李秀荣啊。”方雄低声细语道。

“我刚进来时看到方总办公室的灯好像开着,这会儿又关了,奇怪。”李秀荣说着想要打开方雄办公室的门帮他看看,可怎么都打不开,“这门应该是锁上了,算了,不管了,估计是自己眼花没看清,走吧。”

门锁未锁上,打不开的原因是里面被人堵上了,这一点在当时情境下如果李秀荣可以猜到,那她吓得要报警了。

“终于走喽,这下可以安心睡觉了。”方雄听见职场大门关闭的声音,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这周六公司举办线下客户答谢活动,方雄作为公司领导及主讲人需要致辞和讲课。活动的时间是周六下午13:30开始,为了避免匆匆忙忙地来回奔波,方雄决定晚点回金陵,周五晚上跟家人视频聊天时,特意说明等活动结束后回去——大概下午4、5点之间到家。

周六上午没有工作,一般也没有人上班打扰,可以畅快地睡个安稳觉,做个春秋大梦。窗外金色的光芒洒向职场,明媚的晨光透过窗帘映照于办公室的每个角落。方雄被刺眼的光线扰醒。

“几点了?”周六日方雄不设闹钟,“睡得好沉,不想起。”方雄抓起手机,看看时间,已经8:20,睡了接近9个半小时。

方雄伸伸懒腰,放纵地打了一个哈欠,嘴巴张到了无限大,缕缕阳光,慵懒惬意,方雄想起《三国演义》中刘备三顾茅庐诸葛亮的场景,情不自禁地吟诵:“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草堂是没有,只有职场。

他酝酿着准备起床,毕竟职场是职场,家里是家里,过分放肆必遭恶果。而且行军床——这是方雄自备的睡觉工具——的舒适度远比不上家里的席梦思。

“今天是周六,估计没人来公司,我可以慢悠悠地洗漱收拾。”方雄穿上拖鞋走出办公室,行军床摆在办公桌后面,凌乱的被子卷成一团。厨房、职场走廊放着三个展架,方雄昨晚清洗的衣物挂在上面,主要是些容易洗的东西,比如衬衫、内裤和袜子等。展架上面的海报被方雄取下来单独置于仓库,衣物干了后他再替换掉。

办公室里的所有东西既是公司的又是方雄的,他可以灵活处置。

早餐是他从超市买的包子、水果,还有一包燕麦片。方雄从饮水机中接一碗水,通过水壶加热,再冲泡燕麦片,最后加点盐,这就是他的燕麦粥。他不舍得用牛奶冲泡。

厨房里不仅有方雄自己的生活用品,还放置了许多其他伙伴的餐具,工作日的时候,伙伴们经常在厨房聚餐,像吃火锅、热饭、订外卖等。冰箱里的食物塞得满满的,即使有的过期了也没人取,不得已方雄只好安排邓文慧定期宣导并清理打扫;微波炉增添至两台,面包机、咖啡机、榨汁机一应俱全,其中咖啡机是年会抽奖获得的。

方雄坐在餐椅上,一边喝粥一边看手机。这时,职场大门的密码锁又响了,有人来职场。

“大周六的,谁会来?”方雄心中一阵紧张,收拾东西显然来不及了。

“方总,在吃早餐呀,您没回家?”又是李秀荣,她走进厨房看到方雄后疑惑地问。

“哦,没有,今天不是有活动嘛,我索性没有回去。”

“你准备搞完活动再回家,是吧?”

“是的。”

“方总真敬业。”

“哈哈,没有,你也很敬业呀,大周六的没在家休息,来职场工作。”

“感谢方总的夸赞,我谈不上工作,就是整理整理产品资料,好对接下午的活动。”

“不错,不错,你下午约了几个客户?”

“两个,一对夫妻。”

“好厉害!”方雄竖起大拇指表扬李秀荣,“可以同时邀约两个客户的伙伴很少,你算是凤毛麟角了。”

“啊,不会吧,公司那么多大咖,哪儿轮到我!”

“你太谦虚了,目前为止也只有你跟贺原香都约了两个人过来,绝大部分人只约了一位客户,还有很多一个也没有约上。”

“哈哈,我主管每天鞭策我,我快受不了了。”

“贺原香是一个非常认真负责的主管,我当初将你托付给她是有原因的。”方雄意味深长地说道。

“感谢方总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不辜负您的厚望。”李秀荣露出甜美的笑容,自信地表示。

“嗯嗯,好的,我对你充满信心。”

“我去忙了,您慢慢吃早餐吧。”

“好的。”

李秀荣走出厨房,看到展架上的衣物,不由地说道:“方总,衣服挂在这上面也不错啊,蛮合适,嘻嘻。”

“哦,我先简单晾晾,马上就取下来,住的地方不方便晾衣服。”方雄试图打消李秀荣的猜疑,可没有任何用。

李秀荣经过方雄的办公室,瞥见行军床和被褥,心中开始犯嘀咕:“难道方总住公司?”她坐到自己工位上,打开电脑,对下午的活动及参与客户进行梳理。

方雄迅速搞定早餐,收起晾晒干净的衣物,组装回展架海报,被子叠好藏好,行军床摆放至办公室角落,换上运动鞋,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没想到,周六日也有人来,以后可得小心。”李秀荣这位“不速之客”着实让方雄惊讶尴尬,他本以为周六日职场就是自己“真正的家”,可以“为所欲为”,谁料担心的事仍然出现。墨菲定律神一样的存在!

“嗨,方总,早饭吃完了?”李秀荣抬头见方雄出现在自己周围,热情地问候。

“随便吃口,在研究什么,需不需要帮忙?”方雄亲切地回话。

“不用,不用,都是一些常规流程,客户信息、产品资料之类的,下午您讲产品吗?”

“哦,不是,我们专门邀请一位经济学家讲。”

“对,对,海报上有。”

“是的,他很有名,好多金融机构、保险公司请他讲课。”

“请他一次花多少钱?”

“两个小时七万。”

“哇,这么贵!”

“是的,名气大,没办法。以后你出名了,其他公司要想请你讲课,也必须为你的出场费买单。”

“哈哈,我就算了,先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耕耘好再说吧。”李秀荣笑笑摆摆手自嘲道。

“人要有梦想,说不定就实现了。”

“嗯嗯,是的。对了,方总,有个事我比较好奇,想问问您。”

“可以啊,你问呗。”方雄嘴上说得轻松,心里早已万马奔腾,他预感李秀荣发现他的秘密了。

“您是不是住公司啊?”

果然,被这家伙发现,事已至此,方雄想隐瞒也做不到了,但他依旧撒谎解释:“偶尔住住,尤其是加班的时候,太晚了我就在办公室将就一晚。我租的那个房子有时候洗漱不方便,也会借用公司的厕所。”

“哦,是这样,那您蛮辛苦的,加班多吗?”

“还好,没事。”

“要不要我帮您推荐几个住的地方?我朋友有做房产中介的。”

“没事,等我这个房子到期后再说吧。”

“公司有没有给您住宿补贴啊?”

“有,也不多,几千块钱。”

“哦。我刚才看见您的床和被子,猜您应该昨晚睡公司了。”

“是的,因为今天有活动嘛,我准备报告和其他杂事到很晚,太累了,就没有回去。”

“昨晚我来公司了,您听到了吗?”

“是吗,好像没有,几点来的?”方雄说谎本领练得如呼吸一样自然,脸都不带变色的。

“晚上10点半样子,我恍惚看到您的办公室灯亮着,想进去帮您关掉,可门已经反锁,那个时候您是不是已经在里面睡着了?”李秀荣问得细致入微让方雄几乎无力招架。

“如果灯亮着,我应该在里面,我在里面门是不会反锁的,除非那个点我在外面走动。哦,我想起来了,昨晚10点以后我去旁边的公园走了走,因为写报告写得我屁股痛、颈椎疼。”能找到这样的理由搪塞伙伴方雄也是够可以的。

“是这样啊。”李秀荣点头了解的表情明显带有怀疑成分。

“我们这群坐办公室的最容易患得职业病就是屁股、颈椎方面的,长时间坐着、盯着电脑,不活动活动肯定得病。”方雄似乎看穿了李秀荣内心的疑惑,故赶紧借题发挥、加大忽悠力度。

“是的,没错。”

“办公室里有重要资料,晚上出门,我习惯性反锁。”

“难怪我打不开,方总,您兢兢业业的精神太感人了,我一定要让全公司的人知道,我还要写表扬信给总部,让领导嘉奖你。”

“别,别,这种事还是不要张扬,我喜欢低调,况且让其他人知道后我怎么还好意思住公司啊?其实公司是不希望我们内勤住职场的,会带来极差的影响。秀荣,看在我是你职涯引路人的份上,看在我工作中常常帮你的份上,看在咱俩平日里交情匪浅的份上,能不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方雄带着恳求的眼神真诚地向李秀荣诉说。

“嗯嗯,好的,其实我觉得住在公司也没啥。”

“还是不太好,这是我第一次住公司,昨晚都没睡好,行军床很硬,本来是午觉用的,休息十几分钟没问题,但长时间躺在上面会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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