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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她决定给他过完生日再分手

小说:以爱情的名义 作者:乡关何处是 更新时间:2024/4/25 12:26:50

后来的十多年里弟弟最常想起的,就是小敏踹门而入的那个夜晚。冬梅的真率与自然,她的湿度和温度,他们相守时的坦荡与自然,这一切又因为回忆中添加了想象的成分让她在他的记忆里变得更为完美。他因此常常忘记他们后来是怎么反目成仇的了。

那一晚后,本以为小敏会因为他的移情别恋伤心离去,没想到他想离开的行为却激起了她更强烈的占有欲。她一有空就把弟弟喊到自己身边,去了又不说什么,只让他陪着在电脑上打牌,看电影,陪着逛街,很晚才肯放他回去。

而弟弟一离开,她就站在阳台边上叫他的名字。弟弟回头看见,以为她要跳楼,声嘶力竭地求她,有一次甚至在楼下的草坪上跪着求她。

她也许并不是真的要跳楼,但是弟弟不敢不信:万一真的跳了,那他这辈子恐怕就要生活在深渊之中了。

无奈之下弟弟想到了一条下策,他想:她还是个年轻女孩,想找到爱她的人随时都能找到的,她自己也透露过至少有两个见过她的小伙子曾托人牵线她。也许不在她身边转悠,她就会逐渐淡忘他去接触别的男孩子吧。

弟弟决定趁回老家过年的时候出去躲一段时间。单位有政策,每人有半年到一年时间可以申请去高校进修。他提出申请去省城大学取经。申请批准了,不过此时他又有点犯难:孩子怎么办?带在身边不可能,让孩子妈妈过来照顾也不可能,她妈妈有自己的工作。让冬梅帮忙?

冬梅此刻已经对他失望透顶,连打电话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语气,即使他说他要跟小敏分手,她依然冷淡地说:“那又怎么样?你不是还有老婆吗?我讨厌花心男人。”他说他的婚姻是个悲剧,他不可能再走进原来的婚姻了,冬梅语带讥讽:“那你离啊?悲剧又不离,这不是耍我吗?”弟弟一时觉得百口莫辩。

弟弟此时能想到的办法,也只能是让妻子重新把孩子接回她所在的学校了。可是怎么张口呢?他只好把小敏的事如实相告,表达了了自己离开她的决心。弟弟表示自己离开的这个学期,小敏肯定会慢慢冷下来选择同龄的小伙子结婚,毕竟她早到了婚嫁的年龄,不会老在自己身上耗费时间了。

妻子以为他是浪子回头要重新回归家庭,眉眼之间有了喜相。她不知道他其实只是想让她帮着照顾孩子,他的魂已经被冬梅吸走了。

妻子赶在寒假放假前从老家过来,先是去孩子学校办理手续,因为是借读,倒也简单,无非是跟学校打个招呼要回去一学期罢了。接着是收拾行李,联系出租车,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出发。

晚上闺女在房间写作业,妻子在客厅看电视,弟弟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这时忽然传来很重的敲门声,那声音很粗鲁,他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一个高,一个矮点,其中高个子问:“你就是石桥?”弟弟说是啊,你们是?“我们是冬梅哥哥,过来有个事问你。”那架势有点来者不善,弟弟有点心怯,忙直接迎进自己卧室。

客厅里的妻子见来了客人也不给自己介绍,忙跟过来招呼。高的说:“我们跟他单独聊个事。”妻子是个不经事的人,也没看出两个人的杀气,有点纳闷,不过还是退回去看电视了。这儿高个子的问:“你今天给个脆快话,到底想不想娶我妹妹?”

弟弟透过半开的卧室门看见妻子虽站在电视前,耳朵却竖向这边,一时就觉得内心的真实想法无法开口,说娶她吧,门外的妻子岂不要暴跳如雷?本来指望安顿好闺女、疏远了小敏后能回来专心一意与冬梅相处,可这弟兄俩非要自己守着还没离婚的妻子表态,他一时犯了难,支支吾吾地说:“有些话不方便在这儿说,改天我跟冬梅说吧。”

矮个的一脸凶相,在一边插话道:“她现在不想见你,你给我们说吧,什么态度直接说!”这个粗鲁的语气让弟弟内心好大的不快,脸上就显出不耐烦的样子,很坚决地说:“你让她找我吧,我的态度要直接跟她说。”两人非要他守着他们表态。来回了几个回合后,矮个的弟弟把手一挥对哥哥说:“算了,就按我们说的办吧,看这样子是不肯娶了。既然你不想娶,你知道她怀孕了吧?流了,你得赔点营养费。”

弟弟直觉到这是来敲诈自己了,一时气得暗自发抖。他冷冷地问要多少,弟弟道:“知道你穷,不多要你的,就十万吧。”

弟弟觉得身子一下子哆嗦起来。他想告诉他们给闺女治病的债务刚刚还清,现在家里别说十万,连个千八的都得并并手才能拿得出来。真这样说就是哀求他们了,弟弟哪里下得这样的脸,嘴上硬着:“十万?我没这么多钱。”

哥哥道:“这样吧,没有就打个欠条吧,也不是逼你,回头你能娶她肯定就作废了。”

哥哥的话多少缓和了一下气氛,但弟弟还是有一种被人敲诈的屈辱。

妻子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这时候阴沉着脸进来,一语不发,只冷冷地看着他写欠条。

等哥俩拿着欠条离开后,夫妻二人坐在卧室的单人床两头一言不发,好大一会妻子才张口道:“原来除了小敏,这还恋着一个啊,这个又是什么人啊?有十万吗?怎么不娶呀,娶了不就行了吗?”阴沉的脸上又添上很尖锐的挖苦与嘲讽,弟弟觉得被人当众扇了耳光一样耻辱。

他关了卧室的灯,和衣蜷在小床上。十万,他妈的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收入情况吗?这么多钱自己哪能拿得出来?自己竟然把她看作天底下最纯情的女人,竟然想即使困难再大也要娶她,想不到那都是伪装,她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娼妓还无耻。

弟弟觉得讽刺的是,几分钟前他还在回味她的温度,满脑子想的是进入她。

这十万块钱给不了她她会跑家里要还是去单位要?自己去还是两个哥哥?还有可能拿着欠条起诉他。欠条上有自己的签字,写着:今欠杨冬梅女士人民币十万元。并没有说明是因为什么欠下的,真要起诉自己,这样的欠条有没有法律效力呢?

弟弟几乎一夜未睡,颠三倒四地想了一夜。

第二天,妻子担心哥俩再来闹腾,决意要回老家。弟弟也顾不上多想。三个人找了俩出租车,躲避仇人一样狼狈地回到老家。

冬梅早晨醒来,想起今天休班,就不急着起床,伸手从床头的小桌上摸过手机,习惯性地打开微信后才想起已经把王东拉到黑名单去了,心底一时泛起一种惆怅和失落感。以前她醒来后总是会首先收到他的问候信息,他好像能看得到她啥时候起床一样,或者说这是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吧。他会躲到卫生间或者趁在厨房做饭的时候给她发一个吻的表情,有时候是他炒的一盘西红柿或者一片煎好的土豆饼。他真是个好丈夫,每天的早饭都是他做。她有时候会幻想他就是做给她的,而她在床上就能听见他在厨房忙碌的声音。有一天他竟然发了一张刚洗好的茄子的图片,缀上一句说:“你最喜欢的味道。”她跟他说起过她用过这东西,她有点脸红,也有点痒痒的,回他说:“我现在更喜欢你的茄子了。”结果那天他做好了饭没顾上吃就跑过来,非要让她吃他的茄子。那天早上他们疯了一样一直持续了一个多钟头。

冬梅忽然想到休班该去照顾母亲的,这几天光顾着跟王东折腾了,她的心里有点内疚,似乎不天天想着病入膏肓的母亲不悲伤忧郁就是不孝。她忙爬起来,匆匆洗漱一下,胡乱咬了几口点心就开车去了医院。

昨晚是哥哥陪床,见她去了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母亲在病床上昏睡着,冬梅在床头坐下,看着她水肿的脸、凌乱的白发,想到她大限将至,眼泪不自觉簌簌滚下来。病房另一头也是个肺癌患者,快八十岁了,瘦得皮包骨头了,也在病床上眯着眼,不时一阵阵咳嗽。陪床的是个寡言少语的乡下男子,看样子像个老光棍,此刻一张一张梳理医院的花费单子。冬梅怕他看见笑话,就悄悄抹了抹眼泪,从病床下来坐在一张木凳上,顺手拿起床头的苹果削着皮。

一会母亲醒了,见陪床的换成了冬梅,轻轻叫了声她**名说要喝水,冬梅忙倒了水扶起来喝了。喝完想让她再躺下,她示意要坐起来,冬梅忙摇起床头来让她靠着,递过一个枕头,一边拿梳子梳着她的白发,一边说:“娘你今天感觉好点?”娘说:“刚才梦见你姥娘了,叫我纳鞋底,我老捏不住针,正絮叨我呢。”说着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冬梅见她情绪还好,心里稍微有点欣慰,就笑着问:“几岁呀纳鞋底?我都不知道怎么纳。”母亲说:“你哪见过?你姥娘死都快二十年了,唉。”冬梅怕勾起她对死的联想,忙哄着她问她小时候的事。母亲果然有声有色地讲起她小时候的事。冬梅听得入了神,心想:原来母亲小姑娘时也很有趣,怎么有了家庭后那么严酷无情了呢?

小时候总觉得母亲冷酷又偏心眼。哥哥弟弟放了学可以满大街玩,自己则总被喊回家做饭洗衣做家务,她七八岁的时候就会烧火、会煮稀饭、会烙饼、会包饺子,那时候她差不多刚跟灶台一般高,煮稀饭或者炒菜的时候需要先在灶台边放一张小板凳,踩上去后才能拿炒勺勉强够着锅底。她能听见哥哥弟弟在外面游戏时兴奋的叫喊声,她委屈得只想掉泪,她常常在心里把母亲想成后妈,把自己想成受后妈虐待的可怜的灰姑娘,只是,她心里想不出什么样的王子会来救她,可能也没想什么王子不王子的,她只是为自己的境遇可怜自己。

她对早年母亲冷落自己一直心存芥蒂,直到自己离婚后,她才觉得母亲对她充满了太多的疼爱。也许看到她一个人拉扯孩子的不易,也许是对往日的愧疚,她觉得后来母亲甚至到了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程度。当年稀里糊涂跟石桥上床以后(她后来觉得自己是稀里糊涂上了他的床),当她说起她想嫁给他、不过他既没有房没有车、还拖着个身体有点毛病的女孩时,母亲虽然有些替她担心,但一句反对的意见也没提,说:“车房的也不是非有不可,你自己觉着称心就好,就是他那孩子,你想过万一发病了你怎么办吗?”有时候过来帮着做家务,有时候冬梅回去看她她却偷偷塞钱给她,说:“别让你兄弟知道。”钱虽不多,冬梅的心里却暖意融融。住院后更牵挂她的婚姻,清醒的时候总是问她在跟什么人接触。她多想能领一个可以依靠终身的男人到她的病床前啊。有一次为了宽慰她,她跟她提起跟铁路局的一个人很投缘。她为她加油,鼓励她人品好对她好就好,“再有钱有啥用?”她叹口气说。冬梅怕她又联想到自己,忙转移话题。

母亲饶有趣味地说起自己童年的事,冬梅很有兴致地听着,不时脑子走神闪过王东的影子。后来母亲感觉累了,冬梅忙扶她躺下。母亲在床上拉着她的手问:“你跟铁路的那个怎么样了?不能带来我看一眼吗?我走了也放心了。”最后一句刚说完,冬梅的眼泪就刷地流出来,越擦涌出来得越多。她故作轻松地说:“这段时间正忙呢,过几天再问问他吧。”她不忍心拂她的意,更不忍心告诉她他是个有妇之夫还是个花心男人。那一刻她忽然想到:哪怕为了母亲放心,是不是可以让他来见一眼母亲呢?

母亲睡着后冬梅去水房打水,下楼时遇到一个小伙子擎着一把鲜花来看病人,她忽然想到后天是王东生日。她决定给他过个生日再正式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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