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神秘的老崔

这样的事激动人心，就是沈大年徐长海两个人听起来都精神振奋。沈大年还是冷静地观察这个田文举，想从中找出表演的成分来，但整个过程情感饱满，不做作，看起来很真挚，事实上这个人实际工作就做在哪里，有能力，这一点不得不承认！

此时的田文举越说越激动，自己都被自己感动着，**之时，忽然被沈大年打断，问了一句：“你对狗獾怎么看？”

田文举好像没有反应过来，愣在那里问：“狗獾，什么狗獾！”

反应过来后说：“你是说狗獾哪，狗獾好啊，据说能治疑难杂症，狗獾油能软化皮绳子，沈主任你怎么对狗獾有了兴趣，你要狗獾赶明儿我从老乡哪里弄只回来！”

沈大年问：“我是说，你对狗獾怎么看？”

田文举说：“狗獾这东西狡猾，抓到一只不容易，狗獾洞都是有几个进出口，有经验的人猎取狗獾，就是堵住几个洞口用烟呛，留一个洞口用口袋张着，或张网以待，狗獾在洞里扛不住烟呛火燎，从唯一一个洞口向外逃，就正好钻进猎人的口袋里！”

看起来田文举并不知狗獾是一个特务的代号，毕竟田文举也是一个聪明人，话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什么，讪讪就住了口，有些尴尬地看看徐长海、又看看沈大年，徐长海打破尴尬问：“你昨天下午就下乡征粮了？”

这句话才是真正的实际，田文举认真地说：“是的，这次征粮时间短、数量大，不得不早作打算！”

征粮的事跟近期军区的一个决定有直接关系，为了发展抗日力量军区决定大规模的扩军，一次扩军一个旅，一下多出数千人吃粮，军粮一下吃紧，地方政府和后勤部门不得不临时征粮，地方工作千头万绪，压力骤增。

徐长海说：“把你叫来就是问问征粮的事，也没有其他事，你回去吧，注意休息！”

田文举看沈大年问：“沈主任狗獾的事——”

沈大年说：“没什么，我不是想要狗獾，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田文举离开了，沈大年看看徐长海，徐长海说：“昨天下午就离开了，看上去也不像撒谎！”

沈大年说：“这样的事他不敢撒谎，只要一调查他在这段时间的行踪，和谁在一起，征粮的工作绝不是一个人能干的事情，如果他真是狗獾绝不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徐长海问：“你的意思他不是狗獾？”

沈大年没做结论，想了一下问：“我们是不是甄别面太窄，漏掉了那个真正是狗獾的那个人，或者干脆就是甄别方向上出了问题？”

徐长海问：“你是说我们应当扩大甄别人数？”

沈大年说：“再怎么扩大我们军区常来常往就这么些人，而且这个狗獾就在这些人其中，最主要的能搞清楚今天上午在窗口的身影是谁？”

沈大年忽然又想起了今天上午在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这个身影很诡异，又好像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到底是那个人，沈大年坚信自己绝不是看花了眼，这个身影绝对就是那个狗獾，狗獾这样看来就在我们身边，不是田文举，不是田文举那么又会是谁呢？

沈大年仔细想，又想起了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一句：“难道会是他？”

徐长海紧张，问：“沈主任，你说的他，是哪一个？”

沈大年又摇摇头，心想不可能，上午的时候问过哨兵，根本那段时间没有人来，可是哨兵站岗的位置根本就看不到窗口哪里，那么沈大年想起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这个人就是炊事员老崔，这个炊事员老崔沈大年是再熟悉不过的，当年沈大年还是一位副营长的时候执行任务，在半路上救了一个人，这个人要不是被副营长沈大年所救肯定就会在雪地里冻饿而死，因为被救的人肚里没食，身上没有棉衣，就饿倒在路边，奄奄一息，恰被路过的沈大年看到，沈大年用自己身上的棉大衣给他穿上，灌了几口温开水，这个人就睁开了眼睛，给了他一块高粱面饼子狼吞虎咽一口气吃光，这个人恢复了体力跟他交流，不会说话，发现他是个哑巴，而且耳朵又聋，好像什么都听不到！

这个并不奇怪，十个哑巴九个聋，剩下一个不聋的就是个傻，被救的这个人很年轻，除了又聋又哑，体格健壮，很知道感恩，从此跟上部队，一直都是帮着队伍干活，而且很愿意帮厨，炊事班里总少不了他的身影，要他离开部队他不走，又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姓什么，有一次营部文化教员形容这个人活得很悲催，沈大年灵光一闪说：“那他就叫老崔吧！”

老崔就成了这个人的名字，部队花名册上就有了一个叫老崔的炊事员，老崔做一手很可口的饭菜，尤其菜的盐味把我的很精准，恰好符合沈大年的口味，后来沈大年升迁、或者到其他单位去工作，炊事员老崔一直都是跟着沈大年，沈大年到哪里，炊事员老崔就到哪里，特别倔犟，尽管炊事员老崔这个人又聋又哑，但踏实，从此，沈大年到哪里，就把炊事员老崔带到哪里，有人批评沈大年搞特殊化，可了解他们之间的故事后，都很感动，都说老崔有情有义，是一个难得的好人！

沈大年到军区任职一年多，炊事员老崔就给指挥部做了一年多的饭，眼下沈大年怀疑狗獾到了炊事员老崔的身上，感情上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分明是说不清的事，可思绪总也拉不回往这方面想，老崔是一个进指挥部不用打报告，不会说话怎么打报告，耳朵又听不到的人，很多话都可以不避讳他，时不时给指挥部送水端茶，指挥部里常来常往的人！

这个好像还不重要，重要的时沈大年看到窗口闪过的身影，这个身影太熟悉了，熟悉的可以完全与炊事员老崔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沈大年对徐长海说：“去炊事班找老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