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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集

小说:默雨言秋短篇小说选集 作者:默雨言秋 更新时间:2024/8/20 12:34:02

兄弟关系(接第八十八集)

   六

八点钟上班时间,赵万山已经来到了厂里,这是他多年的习惯,先把自行车停放车棚里,,再去更衣室换上工作服,然后去工作室开班前会。工作室是一间大房间,中间摆着一张大方桌,周围一圈联椅,工人们围坐四周。

屋里挺乱,乱七八糟的工作服,茶具,烟头,扔的一片狼藉。赵万山手脚勤快,他不愿意看见如此凌乱的环境,进门后就开始整理起来了。整理一会儿看看差不多了,拿起扫把扫地,李现玉一步跨了进来,大声说:“老赵呀!别干这些无用功了,快去厂房里看看吧!设备坏了,今天要抢修。”

赵万山一愣,“老赵”,李现玉以往都赵哥,赵哥的喊他,喊他老赵这是第一次,喊老赵到没啥,可是,赵万山听着不顺耳,甚至有点儿贬低自己,抬高个人的感觉。难道李现玉干了班长,自己在他眼里矮半截啦?他感觉李现玉变了,至少两人的关系发生微妙变化了。

赵万山停了手里的活计,乜斜李现玉一眼,没好气的说:“这不是工作?你不看我来了还没闲着呢!”

赵万山的牛脾气上来了,扬手把刚才整理好的工作服一把抓起来扔到墙角落里了。嘴里不干不净骂道:“舔腚舔出狗屎来啦,丧气!”

大伙听了,非但没人出面劝阻,反而一阵哄堂大笑,有人看着李现玉的脸笑。李现玉眼里,是讥笑,嘲弄,看不起他。,刚当班长的他怎能咽下这口气,何况在年轻气盛的年龄段。但他转念一想:虽然恼怒,但也不能一股脑把愤怒洒给大伙,一虎难敌群狼,自己当班长时间还短,还没有根基,技术专长还不过关。比如,那一天,一个水泵不出水了,他带人去处理,先是指挥人拆卸下来水龙头,清理后还是打不上水来,又打开水泵壳,重新安装叶轮,还是不上水。面对一双双盯他的眼睛,他“黔驴技穷”了,班长既是干活的带头人,还是技术拔尖人,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班长要有能力解决,不然的话,怎能胜任班长呢?面对现实,不能死爱面子活受罪啦,请教,只有请教啦!他悄悄问一个老工人,老工人围着水泵转一圈,说:“水泵进水管漏气了,紧固紧固螺丝即可。”按照老工人的意见去做,紧固完螺丝,送上电,水泵哗啦啦出水啦!

想到这儿,李现玉用和缓的口气说:“赵哥,你去厂房里看看吧!难题面前不经你的眼那能行!”

赵万山是个顺毛驴,见李现玉当大伙的面在自己面前低三下四,大长了面子,一口应承下来了。

虽然两人的关系短暂和缓了,从此心里留下了阴影,再见了面心里疙疙瘩瘩的,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种称兄道弟的亲密关系了。

一个夏天的晚上,闷热一天的天气依然没缓过劲来,老天爷好像上了邪劲,专门和人们作对。天上一点儿风没有。住高楼大厦群落里,更是闷热难耐了。赵万山躺床上热得光出汗,摇了一会儿扇子,不但没降下温来,身上的汗更多了。他干脆爬起床,打开窗子,坐在窗户里头,还是没风。

七号单身楼院子里,有人走动,门卫室那盏壁灯,映的门口亮晶晶,如同白昼。灯光下几个工友光着膀子出门了,他知道他们耐不住闷热,去外边凉爽去了。看了一会儿,赵万山也想着到外边溜溜,既然闷热的睡不着,何苦躺床上煎熬呢?

赵万山走出七号楼铁栅门,沿着街道往北走,路边上坐着三三两两乘凉人,叽叽喳喳唠着闲话。虽然夜深了,人们摇着蒲扇谁都不愿意回到屋里。

赵万山往北走了大约一里多路,来到了一个“丁”子路口。丁字路口北侧是一座友谊大饭店,这家饭店是天能冶炼厂,换句话说:“是厂领导打牙垫的地方。友谊饭店里依然灯火通明,透过临街玻璃窗子看见一楼大厅里有人走动。出于好奇心,赵万山信步往里走,走到门口,突然看见李连起和李现玉从里面喝的醉醺醺走出来了,他俩喝了不少酒,走路都东歪西斜得了。门口边上正好有一片冬青树丛,赵万山害怕让他俩看见了,躲到了冬青树丛后边了。

就听李连奇说:“现玉啊!我年纪大了,干个三年两载要退休了,你抓紧时间熟悉这儿的工作,等你成熟了,我把你扶上马,送一程,我就打道回府了。”

李现玉说:“三舅,你放心吧!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李连起说:“不,不!”他摆摆手,“不要喊我三舅,让别人知道了这层关系不好,还是称呼厂长吧!”

“是!”李现玉点点头。

年底了,李现玉升任冶炼车间主任啦,一年后又升任天能冶炼厂副厂长,不久,李连奇退休了,李现玉成了天能冶炼厂名副其实的厂长啦。

那一年,他刚好三十岁。

   七

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赵万山五十多岁了,还是一个名不见传经的维修工,这期间,冶炼车间的工人换了一茬又一茬,越换越年轻了,冶炼车间体力强度大,环境差,赵万山越来越感觉有点儿力不从心了,想找李现玉把自己从冶炼车间调出来。

一天,当厂部办公楼下边的钟声响了六下后,太阳也随风飘落下去了,暮色已经笼罩了天能冶炼厂,若不是路灯亮了,路面上昏昏暗暗,都看不见人影啦。

赵万山洗完澡,换下工装,推着自行车有意拐进办公楼下边的花池边上。夏天,这里生长着绿油油的麦冬,虽然才阳春三月,绿油油的幼芽已经铺满地了。花池周围栽满了女贞树,女贞树抗冻,经过一冬的寒冷,树叶依然生长在树枝上,暖风吹来,开始泛绿了。喷水池旁边是一片水泥地,挨着花草地有一张联椅,这儿搭在厂部人的眼皮子底下,没有闲人来这儿坐。

赵万山支起自行车,燃颗香烟,眉头抖动着,有意让胸中汹涌的感性波涛,汇集到理想的脑门上,合情合理的奔流出去,力争获得别人认可。努力把自己的想法——调出冶炼车间维修班,顺利实现自己的愿望。

晚霞铺满了西边的天空,西边天上红彤彤波浪式的云漂浮着,似一副美丽的山水画。赵万山看了一会儿,又把头扭到办公楼那边,办公楼顶上,晚风吹来了一片枯叶,在空中打着旋,徐徐飘落。赵万山好像闻到了麦冬沁人肺腑的芳香气息,他不由自主惬意的抽抽鼻子。他望望二楼李现玉那扇窗子,灯影里,人影晃动,李现玉还没走,赵万山找他,亲自和他谈谈自己离开冶炼厂车间的想法。他不能去办公室找他,他想过了,早早晚晚李现玉会走下楼来。

赵万山又点上一支香烟,烟头刚叼嘴唇里,他突然想到去年发生的一件事,至今令他无法理解。

去年十二月份,厂里根据上级要求,换句话说,是顺应改革形式的需求和发展,天能冶炼厂要定编定员了。那一天早晨,赵万山换好工作服,刚要去工作室,车间主任王丙一迎面走来拦住他说:“赵师傅,我找你有点儿事!”

车间主任找班组人员是常有的事,赵万山没多想,二话没说跟着王丙一去了他办公室。两人坐下之后,王丙一递给赵万山一支烟:“赵师傅抽烟!”

“不,不!不抽了,”

赵万山没有早晨抽烟的习惯,拒绝了。王丙一抽出来一只,叼嘴里,“吧嗒吧嗒”抽几口,吐出烟雾后,说:“赵师傅,你可能听说了吧?咱们车间要定编定员了。”

赵万山点点头:“嗯,听说了。”

“知道就好!不过,厂部劳资部门核实,咱们车间人员超编了,超编的这些人可能要离开冶炼车间。”

那年代,对于定编定员下边人了解不深,甚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赵万山一看有了机会,随口说:“正好,把我编下去吧!”

王丙一没显出高兴或者不高兴的样子,长长吸了口气,又轻轻叹气,:“嗯,赵师傅,你是老工人了,有这种风格,我佩服,不过,你要知道,编出去,用现在的话说叫下岗。”

“下岗就下岗呗,有啥大不了的!”

王丙一听了,解释说:“下岗就是没有了你的工作岗位,下岗一词说法好听,换句话说叫失业啦!”

赵万山执拗的说:“失业咋的?还不让吃饭了?”

王丙一说:“你不想想,失业了,没有了单位,谁给你开工资,没工资哪来饭吃?”

这一说,赵万山才领悟到编外的严重性,赶忙说:“编外人员我不干!”

王丙一又点上一支香烟,叼到口里,吐出烟雾,温和的说:“赵师傅,咱俩相处二十多年了,你看我这个人怎样,我很了解你,你心直口快,善良,为人处世厚道,没有坏心眼,不过这类人吃亏!”

赵万山不解其意,眨眨眼问:“话从何说起?”

王丙一又抽出来一支香烟,沉默一会儿,说:“你要不想下岗,你找找李现玉吧!只要他发话,我这儿怎么都好办!”

“找他?”

“是呀!解铃还须系铃人。”

“难道。。。。。。”

王丙一长长叹口气,说:“哈!我也快五十多岁的人啦,干个三天两早晨退休了,实话说了吧,李现玉点名让你下岗。。。。。。”

李现玉从厂部办公楼走下来了,当他走到花池边上时,一眼看见坐在联椅上闷头抽烟的赵万山,故作惊讶的问:“老赵,这晚了你咋坐这里?”

其实,自从李现玉告诉王丙一让赵万山下岗后,心里始终惴惴不安,他了解赵万山的脾气,虽然这回采用“哄”的办法,让赵万山自愿上钩,,但他不放心,一但“哄”不好,流露出马脚,赵万山撕破脸皮,和自己干架事小,职工当中影响面大。但是,不借这个机会报复赵万山,李现玉咽不下这口气。

那是去年寒冬腊月的一天,这天,天气奇冷,用人们常说的那句话,叫滴水成冰。赵万山下班没走,他想趁澡堂里有热水有暖气,洗洗工作服。他洗完工作服以后,天已经很晚了,他穿上棉衣走出澡堂。厂房外边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为躲避寒冷,上二班的人都躲进暖融融的值班室啦。他正要推自行车往前走,突然发现仓库门口停着一辆半挂汽车,有人从仓库进进出出往车上搬东西。那是废品仓库,里面存放多年积压的废旧铜板。铜板属于贵重金属,厂里一直管得严,当时废旧铜板市场价都达到四万元一吨。

出于好奇心,赵万山掉头走过去,走近一看,仓库大门开着,两个人正从里面往车上搬铜板呢,见来人了,两人鬼一样躲躲藏藏。那年代,只要有内鬼,经常有人进厂来大摇大摆偷东西,出于职业敏感性,赵万山立即意识到遇到盗贼啦,没有内鬼哪能引来外贼,内贼是谁?竟敢这样大胆,竟敢开车进到厂里明目张胆偷盗,切盗窃数额巨大。

赵万山想询问那两个人,李现玉从黑暗处走过来,她穿一身棉大衣,戴口罩,棉帽子,要不是口音上分辨,赵万山根本认不出来是李现玉。

“老赵,这晚了还不下班?”

赵万山说:“洗洗工作服,走晚了!”

李现玉点点头,和蔼的说:“走吧!天太冷,别感冒了!”

赵万山想:你想哄走我,干你偷鸡摸狗的事,怕我看见说出去?

李现玉不说还好,赵万山犟牛脾气上涌来了,一本正经的说:“这铜板拉哪去?”

李现玉犹豫一下说:“仓库装不下了,倒腾倒腾地方。”

“倒腾哪里?”

“随便找个地方。”

“为啥不让职工装车?为啥白天不装车?为啥夜里偷偷摸摸装车?哦,还有,这车牌号是外地车,厂里的车呢?”

李现玉见哄不过赵万山,吞吞吐吐说:“赵哥啊!你知我知他知就行啦!”

“你知啥?我知啥?”

“唉,你说现在哪家企业没自己的小金库,我是厂长,自然要为职工着想啦,比如逢年过节,给职工分点儿东西,搞搞福利,我不从这儿弄钱,哪儿弄钱?”李现玉摊开双手,装着无可奈何的可怜相。

“是呀,别忘了,你是厂长,厂长要是不守法,怎能教育职工,怎能把厂子搞好?”

。。。。。。

这事过去不久,上级派来了调查组,说是有人举报了李现玉,天下乌鸦一般黑,调查组在李现玉的安排下,游山玩水两天后,喝的醉醺醺回去了。

从此,李现玉对赵万山怀恨在心,暗暗找机会报复他。

李现玉大吃一惊,说:“老赵,你怎么还有雅兴坐这儿,欣赏花花草草?”

赵万山笑了笑,没有解释,他也没问李现玉为啥走这样晚,单刀直入,直切主题:“我找你有事!”

“找我?”

“是找你”赵万山一双冷冷的眼睛落在李现玉脸上。

李现玉强装笑脸,说:“有啥事说吧!”

刚才赵万山一来到花池边上,李现玉从楼上就看见他了,常言道:不做亏心事,哪怕鬼叫门!他立即反应到赵万山为让他下岗的事找他来了,至于如何应付赵万山,他早想好了应对办法。

“你为什么要我下岗?我工作不好吗?”

“呵呵!”李现玉仰天大笑。

笑罢,用讥讽而又和缓的口气说:“老赵呀!你觉得你还年轻吗?身体还和过去一样棒棒吗?唉,服气吧,回不到从前了!我想趁这个机会给你安排一个养老的地方,风不吹,日不晒,不出力气,还能拿钱,何乐而不为呢?”

这是赵连奇梦寐以求的事,为这事他没少求人,但至今还在冶炼车间维修班。

李现玉一席话,说的赵万山哑口无言,赶忙问:“去哪?”

李现玉拍拍胸脯,说:“我早想好了,你去养养花,栽栽树,陶冶一下情操,将来熬个好老头退休吧!”

“待遇呢?”

“当然一分不少啦,冶炼车间拿多少,新岗位就拿多少!”

赵万山笑得像个孩子,推起自行车一路哼着小曲回宿舍啦。

赵万山去了安环科,虽然还是工人身份,但毕竟属于科室人员啦!那年代,安环科下属两个工人岗位,一个检测粉尘岗位,另一个负责养殖花花草草。厂里有一个花室,一年四季花室里有很多花卉,逢年过节,厂门口摆放花,厂部办公楼科室窗台上摆花盆,都来自花室里。赵万山每天的工作就是浇水,施肥,干的舒心惬意。李现玉在不同场合多次表扬他,有一次赵万山还获得优秀职工称号呢。

这一年,天气异常的怪,到了腊月门里了,天气还暖融融的,河水没结冰,早晨野外不结霜,办公楼下边的麦冬依然碧绿,按照往常这时候,花室上的阳光玻璃早盖上了厚厚的棉被,眼下花室里还是二十多度。

这一天下班的时候,赵万山看看晚霞烧红的天空,再听听天气预报,没多想,骑自行车回家了。

真没想到,到了半夜里,突然北风大作,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风雪来了。赵万山几次爬起床,隔窗子往外看,大树像醉汉一样摇摇晃晃,粘在玻璃上的雪花,遇热很快融化成水,继而又冻成冰,玻璃上结了厚厚一层。赵万山想到了花室,可是,赶巧了,这一夜他回到了离厂五十里远的家里,公路上车辆停运了,又没有电话,赵万山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出来进去,好容易盼来风不刮了,他骑上自行车冒着飘洒的雪花往厂里赶,一路上也没数数跌多少跟头。天明时来到花室一看,傻眼了,窗子被风刮下来了,屋顶掀开了,花室里积满了雪,大大小小的花卉全冻成冰棍了。

厂部办公楼炸窝了,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也不乏添枝加叶,乱说一气的人。

李现玉不满的说:“怎么办?明天市环保局要来检查了,偏偏遇到这情况,丧气!”李现玉把责任推在赵万山头上了。

赵万山不服气地说:“我能知道夜里有暴风雪吗?不要说我,气象局都说不准!”

这些年,李现玉腰杆子硬拉,谁敢当面顶撞他?

李现玉感觉没面子了,厂长吗?面子比啥都重要,他哪能受了!“嘿,说你一句,你还不服气!又扔过来一个手榴弹,弄不好你还扔原子弹!后边还扔中子弹,你诚心毁坏我们厂的荣誉啊!”

赵万山一看李现玉上纲上线了,也就是说,这次安检不合格,责任全包赵万山身上啦。

赵万山腮帮子上的肌肉鼓起一道道肉梭子,他使劲咬住牙棒骨。不说话了。李现玉认为镇住他了,镇住赵万山就等于镇住周围的人啦,此时此刻,自己的身价自然抬高了。

没想到赵万山沉默一阵,火爆脾气上来了,一拍胸脯,大声吼道:“你是厂长,你说了算,爱咋办咋办!我等你!”

咋办,是赵万山的土语,就是你处罚我吧!责任我担了。硬邦邦几句话,无异于天上掉下块石头,吓的周围的人老鼠遇到猫一样,大眼瞪小眼,一片惊慌失措。

屋里很静,只能听见窗子外的风声,麻雀喳喳叫声。

“你说的,你要记心里!你要对你的话负责!”

李现玉怒了,指着赵万山的鼻子威严的大叫。

赵万山一扭脖子:“行,我等你!”

胳膊拗不过大腿,不管赵万山性格多倔犟,脾气多大,无异要受到处罚了。

一周后,赵万山调离了花室,去了门卫上。

门卫工作听起来好听,无非就是看门,错啦,他不看厂大门,他看七号单身楼宿舍大门,还要管七号楼梯卫生清扫,这还不算,工资从十二岗降到一岗,奖金从一点二的系数降到零点二的系数。收入大幅度减下来了,

赵万山没少找往上申诉,没少闹腾,可是,人微言轻,你和领导闹矛盾,谁敢替你说话呀!正应了那句老话:人掉到水井里,不扶竹竿,还能扶井绳?

就这样,赵万山煎熬几年后,终于在郁闷中盼来了退休时刻。

   十

赵万山退休之后,对自己过去的事始终耿耿于怀,他把后半生的不顺利,统统归于李现玉给他穿小鞋。

“是他,糟蹋了我的后半生。他只有一个心愿,就是亲眼看着李现玉死。”

终于等来了这一天,李现玉剩下生命最后一天的那个晚上,护士,陪护人都退出了病房,赵万山走进了李现玉病房里,看看躺床上奄奄一息的李现玉,赴他耳朵上恶狠狠骂道:“王八蛋,你也有今天,呵呵!你赵哥比你大十几岁,比你少拿多少钱,可是,如今我活着,你死啦!你拿公家的钱财,享尽了荣华富贵,该死!该死!”

李现玉虽然不能动弹了,他听见了,眼眶里流出来一行泪水,是忏悔?还是其它原因?

人死时言也善,鸟死时鸣也哀,但从李现玉流泪的面目看来,也许答案已经知晓。

第二天清晨,护工把李现玉的尸体抬出病房的那一刻,赵万山站在走廊里,默默地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看见他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

我想,此时此刻,他多想再看李现玉一眼啊,到了明天,剩下的只有回忆了。

我想,他此刻的心情应该是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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