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成长

外祖父去世的时候，小晨曦尚且年幼，不懂得什么叫做悲哀。他只是觉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突然离开了自己，而且永远不再会回来。这让小家伙感到失落和沮丧，也感到有些无奈。

外祖父离世以后，小晨曦的母亲虽然表现出应有的悲伤，却并没有对小晨曦多说什么。小晨曦那一位酒鬼父亲，却是任何表示都没有，一如既往地沉浸酒精的麻醉中无法自拔。

象征性的葬礼和追悼仪式，办得还是像模像样的中规中矩，最起码也没有让别人挑出毛病来。小晨曦的母亲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在背后的指指点点。尽管她非常喜欢听见别人的夸赞，但是在自己的几百年生命中，又怎么能够避免一些长舌妇的家长里短？作为驹玛星球上最出色，同时也是风头最劲的女人，小晨曦的母亲早已对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完全免疫了。

生活还会继续，每天的太阳依旧不会自己移动。要想看到如同地球上那样的日出日落，只能乘坐高速飞船，沿着垂直于晨昏圈的绕行轨道，飞速绕过驹玛星球一圈才行。只不过这都是几百岁、上千岁的老头老太喜欢玩的老掉牙把戏，年幼的小晨曦根本就不懂，为什么要别出心裁地弄出个日出日落来让人糟心？

时间逐渐推移，小晨曦也慢慢长大。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还有大学，这些都是根本没有的事情。作为最伟大基因科学家唯一认可的亲外孙，小晨曦的知识灌输也是早就准备好的。将要灌输给小晨曦的知识体系，虽然不能说是全人类最好最全面的，至少也能在驹玛星球上独占鳌头出类拔萃。

就在小晨曦欢庆自己的七周岁生日以后，母亲带着小晨曦和他的酒鬼父亲一同来到外祖父曾经工作过的实验室。已经过去整整五年了。这一间实验室被科研团队继续保留着。实验室之所以能够被完好无缺地保存至今，并不是因为科研团队中人为了怀念自己团队的领头人，最伟大的基因科学家，带领大家发财致富的带头人：小晨曦的外祖父。而是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心，担心别人会骂自己忘恩负义，对自己的领头人没有丝毫的敬重。虽然他们的确如此，但是必要的“体面”还是需要保留的。

地球人类中最不缺这种人，上司在世时，恨不得整天贴上去，就像只厚颜无耻的哈巴狗一样的跪舔，生怕有不周到之处。如果上司有个三长两短，脸变的比谁都快。能够假惺惺的出席父亲的追悼会，已经是他们的极限，别想从这种人身上找到哪怕一丁点的敬畏。或许他们自己遭遇不幸时，也不会有任何人会去同情他，只不过他们并不在乎这些。驹犸星球上的一切，早已进入正轨，每年该分的金钱，照例不会迟到。到时候就着等着数钱就行，少了个领头人根本就没有关系，这样一来大家还能多分点。

实验室里的仪器被厚厚的防尘罩盖上，地面上也积满了平日里根本看不见的灰尘。逝去的以往突然涌现在小晨曦的心中。外祖父假装严厉的面容又一次清晰地出现在小晨曦的脑海里，嘴角边掩饰不住的笑意，还有那藏在身后的棒棒糖，这些都是小晨曦最喜欢也最难忘记的。

小晨曦的外祖母是在小晨曦还没有出生前就离世了，那时候小晨曦的母亲还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虽然听母亲时常提及外祖母的种种往事，可是小晨曦始终还是无法让自己将母亲口中说起的那一位慈祥可亲的外祖母和照片上的年轻美丽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打开实验室的电源，自动化清理设备开始自己五年来的第一次工作，完成清理还需要三十分钟，等到空气完全清新以后还需要等待更久。小晨曦的母亲带着小晨曦和小晨曦的父亲，一起参观起这一座外祖父亲手创建的基因研究所。宽敞的公共大厅里空空荡荡并无一人，三层小楼中，每一间实验室也都是如此。自从小晨曦的外祖父离世以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人来过。曾经紧张工作的科研团队早已烟消云散。大家各奔东西都在为自己而忙碌着。虽然再也没有创新成果出现，但是每一个人却实实在在捞了不少。没有任何人愿意放弃驹犸星垂手可得的巨大财富而离开这里。

如数家珍般地解说，让小晨曦的母亲仿佛又回到当年。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基因微调手术，虽然不很疼痛，但是绝对不会令人感到愉悦，更何况当年小晨曦的母亲还是一个年幼的孩子。历历在目的一切，如今已经不再回来，逝去的也将永久逝去。晶莹的泪珠如脱线的珠串，不停地往下掉落，小晨曦都被吓坏了，小晨曦的酒鬼父亲同样也是手足无措。

小晨曦母亲的无声抽泣并没有持续很久，不一会工夫，小晨曦母亲就从手包里取出纸巾，擦拭干眼角留下的泪珠，强忍住心头的悲伤，继续为小晨曦和他的父亲讲述自己父亲曾经以往创业的艰辛。

一个小时过去了，小晨曦终于回到了外祖父曾经偷偷给自己留下许多棒棒糖的实验室。虽然小晨曦的母亲一直不允许小晨曦吃太多的糖，说这样会蛀坏牙齿，可是在一位顶级基因科学家面前，这些都不是问题。一副锋利的鲨鱼牙齿如何？喜欢就给你换上，只不过你必须忍受每过数月就要换一副新牙齿的烦恼。就算小晨曦想装扮成儿歌里唱的小青龙，外祖父也能让他额头上长出鲜嫩的新犄角。至于到底是不是小青龙的犄角就无法考证了，也许儿歌里唱错了也不一定哦！

知识灌输所需要的时间并不长，并没有像小晨曦父亲所描述的那样恐怖。短短十几分钟就能将一个人一生都学不完的知识，完整地、成体系的传输到人们的脑海里，并且被永久保存下来。这确实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也不知道纪元前地球人类是怎么创造出这种至今都无法被超越的科技成果。自从取消在校教育，人类所有孩子的天性都得到完全的释放，有了更多玩耍机会，人类的幼童从小就拥有了自由自在的生活环境，人类的天性的释放，又反馈给人类更多的创造空间，从此往后一段时期里，人类的新科技，全新的发明创造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让地球人类获得了更进一步进化的空间，人类寿命的延长，也正是这种突破式创新所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