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小寨村村妇溺水

第四十四章小寨村村妇溺水

吴中阳、郑暮雨、王晚风和柳明月、赵轻云、柳如烟几个，见令武龙“安慰”董槐一番后，说了句：“我们走！爷爷还在家等着我们的消息呢！”就率先钻进奥迪里去了，便也紧跟着上了“丰田”小面包，跟在奥迪后面，进入关镇地界的通村公路，向着关镇方向疾驰而去。

为了早点赶回关镇，令武龙这次没有走“长平镇——兴隆集——余镇——关镇”这条县级公路线，而是直接走“长平镇——关镇”之间的通村公路。

一则因为单靠种地，不仅不能发家致富，甚至是连基本的温饱生活水平都达不到，农村的青壮年男女都外出打工去了，留守村子的只剩下“幺、九（指麻将牌里的‘一’和‘九’，这里借指老人和儿童）”——不！现在就剩下“九”了，“幺”也都被带到镇上上学去了；二则因为，天气已经进入仲冬季节，清寒浓重，老人不耐寒，早早关门御寒，等待睡眠了。路上莫说有车，就连人，也是几里路上见不到1个。所以，“奥迪”小轿车和“丰田”小面包，一路穿村过巷，用时不足40分钟，便到了长平镇和关镇交界的村子——小寨村。

只是，让令武龙一行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车子开到小寨村最后一个自然塆子——朱家岗（朱家岗与关镇的聂河村的自然塆子聂家岗田挨田，地连地），出了巷子口，上了一条修在一口池塘堤坝上的路面的时候，却被一帮或是哭哭啼啼，或是唉声叹气，或是闹心着急的男女老少村民给挡住了道路，车子前进不得。听见惊天动地的哭声，嘁嘁唉唉地叹息声，令武龙虽然是一个退役没退编的兵王，有着丰厚的权势和财富，还有在整个大夏，甚至是整个亚洲无人能敌的一身强硬功夫，但他自幼生长在农村，自然知道，这阵势，一定是出了什么轰动全村的大事儿，不敢去触这帮固守着几千年封建农村陈旧规矩村民的霉头——他，没有去摁喇叭，示意众人让道儿；而是示意后面的“丰田”小面包，将车子后退到村子内一户门前较宽敞的人家门前，靠路边停下。然后怀着一颗好奇心，领着师弟师妹们依次下车，挤进人群，看个究竟。

俗话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还真是的。令武龙看见，在那群人中间的公路**，平躺着一个虽然肌肤较为白栩，可身体肥胖，五官又有些对不起观众：左眼大，右眼小；鼻身踏，鼻头翘；下嘴唇向下巻，上嘴唇朝上翘；穿着一身大花外套，脚穿一双绣花布鞋，看来是已经溺水死亡的中年女人。女人身边有一个40岁左右，身高大约在1米75之上，一头乌黑的头发留着7分头，五官端正，轮廓分明，皮肤健康，双眼有神，身穿一套黑色休闲西装，脚穿一双黑色休闲运动鞋，显得精壮干练，却哭不像哭，嚎不像嚎：哭，嘴里哭出了大调调儿，眼里没有悲伤的眼泪；嚎，嘴里嚎出了高腔腔儿，脸上没有痛苦表情的男人。倒是一帮村民中，有几个哭得三把鼻涕四把泪，哭出眼泪，哭出悲伤！还有几个急得不知所措，悲痛得不知所谓，另有几个哭得昏天黑地。

令武龙，一个退役不退编的兵王之王，在无数次血与火的战斗中生存下来，自然，他对生死的判断异于常人。见此情景，令武龙不动神色，慢慢挤近前去，伸手探了探那女人鼻息；把了把那女人的脉搏；扒了扒那女人的眼皮；瞧了瞧那女人的口腔；看了看那女人的脖子；按了按那女人的腹部。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令武龙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稍加思索了一番后，以一种不经意的语气，一种人畜无害的表情，对那女人身边的男人问道：“对不起！我想问你一个事儿，不知可以不可以！”

那男人瞅了一眼令武龙，见令武龙身穿一套陈旧的迷彩服，脚蹬一双陈旧迷彩胶鞋，典型一个在建筑工地，搬砖、扛水泥、拧螺丝的农民工装扮，一个穷屌丝的形象，不禁摸了一把莫须有的眼泪，挤出一丝莫须有的忧伤神情，淡淡的说道：“有什么话，你请问吧！”

“她，是你什么人？”令武龙用一种云淡风轻的眼神瞅着那男人眼睛，指着地上已经死去的女人问道。

“孩子他妈！我的老婆！”听令武龙发问，那男子眼睛不由黄光一闪，嘴角一扯，但依旧是强作镇定地回答道。

“那，这……是为什么呀？”男人的眼睛里虽然只有黄光一闪，嘴角虽然只有微微一扯，但依然没有逃过令武龙的眼睛。不过，令武龙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副平淡无奇的表情，继续轻轻问道。语气云淡风轻，古井无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前年秋季开始，我就感觉她的精神有些不正常，时常恍恍惚惚，稀奇古怪，经常做一些让人不可理解的事儿来！没想到，今天她竟然……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那男子说着说着，又“嚎啕”起来。只是，他的目光闪烁，让人难以琢磨；表情扭曲，看不出丝毫的悲伤。

“难道，她溺水的时候，村子里没人看见么？看样子，这下面水塘里的水，并不深，若是有人及时施救，绝对可以避免……”

“是啊！所以我说家门不幸！这么浅的水，咋就把她淹死了啊！”男人一听令武龙怀疑的话语，怀疑的神情，不禁又“哇”地一声，“嚎啕”起来，打断了令武龙的话。

“大哥！你先别哭！你给我说说，是谁先发现嫂子溺水了的？”令武龙听了那男人的话，瞅了一眼那男人面部表情，不由在心里暗暗“嗤”地一声冷笑，劝了那男人一句，继续问道。语气依旧的云淡风轻，平静亲切。

“我！我到前面菜园子里，挖了一畦园子，准备栽冬白菜，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她的尸体，就已经漂在水面上了！唉！呜……”那男人说着说着，又不禁“呜咽”起来。不过，这次他不知拨动了那根神经，终于挤出了一滴“悲伤”的眼泪。

“那，你挖菜地的锄头呢？扔了？”令武龙见那男人终于挤出一滴“悲伤”的眼泪，心里不禁又是一腔的不耻，但他还是没有表想在明面上，而是仔细抽了四周一遍，脸上还是一副古井无波的表情，接着那男子的话茬，继续问道。

“没有扔！我把他送回家了！”由于令武龙表情古井无波，语气云淡风轻，那男人自然看不出令武龙的怀疑，自然也是以一种“我自安稳”的神情，接着回答令武龙道。语气中也是镇定满满，一脸波澜不惊。

“你确定，你是先送回锄头，再来捞你的女人起来的么？”听了那男人肯定性的回答，令武龙不由在心里更进一步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依旧不动声色，云淡风轻的问道。

“是啊！一见她跳了水，赶紧把锄头送回去，又跑回来捞她，可没想到，还是来晚了，没有救起……唉！家门不幸啊！”那男人说着说着，不由长叹一声，嘴里又叨叨那句“家门不幸”的话，引得众人也是跟着叹息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这也怪不上你！是她自己自要寻死路。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命浅福薄！享不了你带给她的福祉！大哥！你就节哀顺变吧！生活的路还很长，你要坚强一些！不然，既苦了你自己，又苦了你的孩子！”令武龙得到那男人的再一次肯定回答之后，心里的判断便已经形成，就没有再接着向下问，而是“安慰”了那男人一番，起身挤出人群，走向那女人刚才溺水的池塘，在那女人溺水的地方仔细地看了看。看完，令武龙再一次在心里“哼”地一声冷笑。冷笑中充斥着不屑与愤懑！然后，才走回来，来到令文凤得身边，悄悄对令文凤说道：“快！找个避人的地方，给王铁汉打电话，让他快点赶过来抓人！这女人的男人是杀人犯！”

“啊！不会吧！这男人咋会是杀人犯？那可是她的结发妻子，他怎么能狠得下心啊！”令文凤一听，吃惊得张大了嘴巴，不禁脱口而出！

“嘘！少废话！赶紧打！”令武龙一见令文凤那个吃惊地嘴巴能够塞进一个苹果的鬼样子，赶紧用手指挡在她的嘴唇前，打了个“禁声”的手势，又一次催促令文凤道。

令文凤看见令武龙一脸的严肃表情，不敢再作多言，赶紧拿出手机，走到一个大树背后，拨通了王铁汉的手机号码。

“唉！作孽啊！作孽啊！唉……”令文凤悄悄从人群中退出去打电话的时候，令武龙却突然听得身后有人一连叹息几声，莫名其妙的“作孽啊作孽！”他回转身来一看，见那叹息之人，是一位年近70旬的老爷子。心里便知道，这老爷子也一定和自己一样，认为这女人溺水有蹊跷，并一定知道些什么因果。于是，令武龙不声不响的走了过去，轻声对老爷子搭讪道：“老爷子！你好！”

“小伙子！你好！”那老爷子突然看见有人来到身边，和自己搭讪，便也转身向令武龙看了一眼。他看见站在他身边的，虽然是一个身穿一套陈旧迷彩服，脚蹬一双陈旧迷彩胶鞋，典型在工地搬砖、扛水泥、大螺丝的年轻农民工装扮，却又显得清爽干练的小伙子时，不由眼睛一亮，微笑着回答道。

“老爷子！您看！这人堵路了，我的车子一时半会儿也过不去，我有点儿口渴了，能不能到您老家里找口水喝呀？”令武龙见老爷子也是很热情的回答，便依旧打着笑脸，以一种征询地语气问道。

“呵呵！没事儿！没事儿！不就一口水么，没事儿！跟我走吧，我家就在那边‘坎子’上！”老爷子答应后，伸出那只骨瘦如柴的右手，指了指建在不远处一座小山坡边，一个大平台上的，一座单门独院说道。说完转身就在前面带路，向那座院落走去。

令武龙跟在老爷子的身后，来到老爷子的家里。令武龙以一种不经意的眼神，看了看屋子里陈设，很简单，但收拾的很整洁，很干净，可见，这老爷子是一个对环境卫生非常讲究的人。老爷子请令武龙在沙发上坐下后，很是利索地在饮水机自带存放一次性水杯的暗格里，拿出一个一次性纸质水杯，接了一杯热水，给令武龙递了过去；接着，老爷子又显得很是难为情样子，轻声对令武龙说道：“不好意思啊，小伙子！我家就剩下我老头子一个人在家，而我又老头子又不喜欢喝茶，所以，家里没有茶叶，只能给你一杯白开水！莫怪哈，小伙子！”说完，老爷子双手相互搓了搓，一脸的歉意。

“呵呵！老爷子！您老人家不用客气！打扰您，晚辈就很是过意不去了！其实，我平常也是不爱喝茶的！”令武龙一见老爷子那情状，一听老爷子那语气，也是突然感到有些过意不去，急忙站起身来说道。说完，又重新坐到了沙发上，假装不经意的打开了手机录音键。

“看样子，小伙子！你不是这附近的人吧？”老爷子看着令武龙的举止，听着令武龙的说话，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令武龙一番，不禁问道。

“是的！老爷子！我不是这附近的人！我家在靠县城那边，距离您老这边儿还有70多里地呢！”令武龙依旧微笑着回答道。

“那，你们咋走到我们这乡旮旯里来了？”老爷子满脸疑惑，接着问道。

“哦！老爷子，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前几天来你们这儿的‘桃花岛’游玩，出了点小事故，我来看看，现在正要赶回家。因为想着走通村公路要近一些，才路过你老这儿。看见你们村出了这档子事儿，不好让死者让道儿！只好停车下来看看！老爷子，这究竟是咋一回事儿呀？刚才我听见您老人家，连连叹息‘作孽啊！作孽啊！’难道这女人的溺水有蹊跷？你老能方便跟晚辈说说么！”令武龙回答后又接着问道。

“唉！反正你们不是本地人，呆会儿就走了，话也传不到别人的耳朵里，惹不出麻烦，我老头子跟你唠叨唠叨，也无妨！”老爷子听令武龙说是外地人，不会因为他的话惹出是非，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这女人叫徐秀芬；这男人叫朱正奎，他们是两口子。唉……”老爷子说着说着，不禁又是长长的叹息一声，眼睛里尽是惋惜和悲伤。

“这个，刚才从他们的说话中，晚辈已经知道了。只是，这女人为什么要跳水，这事儿，我还真不明……”令武龙先是抢过老爷子的话茬，说了句他知道这溺水女人和从水中捞女人起来那个男人是夫妻关系后，又假意有所顾忌，故意打着拖腔，以一种万分小心的语气试探着问道。

“唉！说起来，徐秀芬这女人也是命苦。她本是对面村子杨家湾里人。虽说她人不呆不傻，而且还肌肤白栩，身材高挑，却因为年轻时体态有些肥胖，五官有点不对称，干事儿、说话，又有些大大咧咧，就不受小伙子们的待见，以至于二十六七岁，还嫁不出去，成了这方圆十里有名的‘老姑娘（时髦话，剩女的意思）’……”

“她不是，嫁给了朱正奎么？”令武龙不解地又一次打断了老爷子的话问道。当然，令武龙也是为了把老爷子的答话，引上自己想要的“话道儿”上来，而有意为之。

果然，老爷子顺着令武龙所想要的“话道儿”，继续走着：“那得从朱正奎娶她的缘由说起。”老爷子见令武龙满怀狐疑，一脸吃惊，继续缓缓说道：“朱正奎的父亲朱光彪，那时候虽然是我们这个生产大队的大队主任，名副其实的‘土皇帝’，家里有权有势又有钱，红极一时；可就是有一点不如意，那就是他老婆的肚子不争气，只生女儿，不生儿子。而那时候，国家又开始实行‘计划生育’，要求干部带头儿；可朱光彪又不甘心没有儿子，害怕朱家绝了后，没人继承他的家业。故而，还是‘迎风作案’，让他的老婆52岁那年生了第五胎，这才生下了朱正奎这个儿子。但也正是因此，朱光彪不仅被撤了职，还险些被**。就是这样，朱光彪夫妻俩也很高兴。老来得子，他们两夫妻把这个儿子真的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千般娇宠，万般溺爱。导致这朱正奎打小就生懒好吃，游手好闲，不爱读书不说，还到处打架斗狠，惹是生非。朱正奎初中没有毕业就被学校开除了。朱光彪知道他在位的时候，恃强凌弱，欺男霸女，巧取豪夺，得罪了不少人，害怕别人报复他的儿子朱正奎，就偷偷把儿子朱正奎送到少林寺去学武。可又因为这朱正奎一向散漫惯了，吃不来那个苦，勉勉强强学了5年之后，他懒得学，他的师傅也懒得教。于是，朱正奎就从少林寺出来，随着打工大潮到了南方。哪想，到了男方之后，由于没有文化，只能在工厂或是当工人，老老实实顶班干‘流水线’上的活儿；或是当苦力，老老实实出苦力，干一些搬上搬下的累活儿……”

“这也很好啊！靠力气吃饭也不错啊！”令武龙以为朱正奎走出社会，能够收敛一些不良习气，靠劳动挣钱，养活自己，抢过老爷子话茬，以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

“小伙子！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老爷子一听，急忙接过令武龙的话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