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焦土

“报告总指挥！”

“讲！”

“北线共军第一野战军第1兵团二十万大军已经翻越秦岭，在贺司令的带领下，以天水为基地，朝我绵北一带，发动了雷霆万钧的攻势，我13兵团节节败退，请求增援！”

在成都川北会战指挥部里，参谋们根据最新情报，迅速更新了沙盘上的敌我态势，川北会战总指挥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兼参谋长胡宗南上将，紧盯着沙盘，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思。

“告诉第13兵团，节节抵抗，诱使共军进入我们经营已久的川北战场，那里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客军远来，地形不明，我们正好可以集中七十万大军，还有所有的坦克、火炮，争取一鼓而歼之！”胡宗南终于开口了。

“是！”

参谋一路小跑，前往电讯处发报，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胡宗南对副官闫炳辰上校说道：“去，蒸一碗小米粥，我吃完了，就睡在指挥室。”

“总指挥，既然敌情如此清楚，您又何必点灯熬油地干耗？”闫炳辰有些不解地问，“共军第1兵团远道而来，我们则是好整以暇、以逸待劳，您不必担忧。”

“你啊！”胡宗南恨铁不成钢地责备道，“如果共军这么好对付，咱们又岂会从西北，被挤兑到这巴山蜀水凄凉地！我告诉你，如果共军没有声东击西、声北击东的后招，我胡宗南的名字倒着写给你！”

“是！卑职受教！”

是也，除了滴滴答答的电波声，一夜无话。

清晨6时，一夜未眠的闫炳辰上校匆匆闯进指挥室：“总指挥，正如您预料的一样，在共军第一野战军在北线进攻的同时，东线的第二野战军集结了六十万大军，水陆并进，从三峡的主航道溯流而上，直取重庆！”

在躺椅上假寐的胡宗南一跃而起，一把夺过电报，飞速地浏览起来，不禁得意地对闫炳辰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总指挥料事如神！”闫炳辰钦佩地说。

“战端伊始，我就和宋希濂商量好了，他先期派出自己第14兵团137、138两个师固守老庄、醴陵一线，只要能够坚守住三天，宋希濂的三十万大军就可以回师东援！电告宋希濂，让他率领大军，迅速出发，阻挡东线的共军趁虚而入！”

“是！”

“共军作战，擅长瞒天过海、声东击西，只是，这些伎俩用多了，别人也就提防上了。”胡宗南冷笑道，“另外，以我的名义，致电依旧盘桓在陪读重庆的校长，告诉他目前的情况，并强调——目前局势刻不容缓，希望他速来成都！此电万急！”

“明白！我立刻发出！”闫炳辰敬礼，随即快步而去。

当电台的频率，伴随着电波的涌动，把情报传到重庆时，蒋介石的车队已经往机场进发，有了保密局的加持，他的情报，显然比胡宗南要“实时”多了。

此时的重庆，在保密局局长毛人凤的指挥下，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特务们根据实现标定好的方位和建筑，把一切能够生产的场房、工作的机器、教书的学校、买卖的商铺，炸成了一片瓦砾。只见火光冲天，只听爆炸连连，老百姓的哭喊声、叫嚷声淹没了整座山城。要知道，当初，抗日战争时，即便面对日军飞机的狂轰滥炸，老百姓们赖以栖身的棚子今天毁了，明天再建，也从未如此绝望。

换言之，共军即便得到了重庆，也只能投入大笔资金恢复生产，至于补给和财富，他们什么也得不到！

“总裁！”当侍从把胡宗南的电报递给蒋介石时，蒋介石看了一眼，淡淡地对蒋经国说：“胡宗南还是可以信任的，到了台湾，你不必重用他，但是给他个一官半职，让他帮衬帮衬你，还是可以的。要知道，乱世之中，有没有用，是一方面，忠不忠心，是另外一方面，忠心，本身就是一种稀罕物。”

“是，父亲，我记住了！”蒋经国答道。

蒋介石点点头，继续闭目养神，突然，他又睁开眼睛。

“停车！停车！”

司机一踩油门，蒋介石迅速下车，用拐棍指着刚刚过去的穿山隧道：“这个隧道叫什么名字？”

“父亲，它叫柳塘隧道。”蒋经国回答道，“您当年去西郊检阅即将开赴缅北的皇冠体育投注：远征军时经过的。”

“炸！炸！他毛人凤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还有这么完好的一条隧道？！”蒋介石罕见地情绪激动，破口大骂，“我就在这等着，哪里也不去，15分钟内，让毛人凤派人来，把这条隧道给我炸了！一个完整的现代化建筑，都不要给共军留！去！！！”

在蒋介石的严令下，毛人凤不敢怠慢，即便保密局所有的人都在重庆实施惨烈的爆破，以及对政治犯的屠杀，他还是挤出人手，带着五十多斤TNT炸药来到柳塘隧道，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当初耗费了大几千人凿山而成的隧道，瞬间重新变成了一片废墟。

蒋介石面对着一片硝烟，狂风吹过了他的衣角，过了良久，他才长叹一声：“走……走吧，我们去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