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棠梅

西北高等师范学校的校花，有‘秋海棠’美称的，原师范学校赤色组织地下学生支部**女青年邓桂，她在明面上：是被敌特组织‘复。兴社’长安区站派去江西上饶特别训练班受训，而她在暗底下：是受了赤色组织的指令，潜伏在敌特机构里面做情报工作。

那一天月凄云惨的时刻，‘秋海棠’邓桂惜惜难舍的与自己倾心爱恋的小学弟冯思南告别，此后她便奉了长安城赤色组织敌工部的命令，舍命毁誉的潜伏入职了敌特。央。统。军。情。组织“复。兴社”长安区站，并立即被选送到了敌特江西上饶军。情。特。务训练基地之后，邓桂她的心情就一直非常沮丧，长时间的陷入在苦闷中。

远在离着长安城有数千里路途江西上饶的大山里面，这一支美丽的‘秋海棠’邓桂，她的心里始终是十分的眷念小学弟冯思南。她对自己倾心爱恋的小学弟日日不已的忧思眷恋，更是一天复一天的沉重。这样的精神压抑折磨，让邓桂这一位青年美女特工难免经常有从这里逃出去的欲望。

但是她一旦稍稍冷静下来，在心里便又十分的自责，她坚信自己是一个对赤色信仰高度忠诚的人，在受到赤色组织上绝对的信任，肩负着上级组织交付的重大任务，她怎么能在这样的时刻，只为自身的一己之私，和倾心爱恋的小学弟私情相聚，置上级组织的信任不顾？置上级组织交付的重任于不顾？

在多日的游离和抉择期间，美丽的‘秋海棠’邓桂，渐渐的坚定了自己内心的信念，对自己向往的赤色崇高的信仰坚信不疑！一度的迷茫，在她百思不惑之后，邓桂这个姑娘果然不愧是女中英杰，她用自己的坚毅，强行压下了少女多愁善感的情愫，放下了自身心灵深处的个人情感，在江西上饶基地这个敌特云集的魔窟里面，不畏自身安危，隐藏起自己的真面目，开始投入艰苦的训练。

她决心借这个地点来学习好各种作战技能，搜集军事情报的技巧，掌握电讯设备技术资料，为的是更好的深度隐藏潜伏在敌特军情机构的心脏，及时掌握第一手敌人的军事机密，以便在将来的对敌斗争中，能够迅速准确的传报给赤色组织的敌工部门。

邓桂在江西上饶军情特务机构‘复兴社’的这个训练基地里，每天不仅要学习各种搏杀打斗的技巧，还要接受敌特军情特务的政治洗脑，尽管她的主攻训练课是电讯侦查，但是其他的各种训练一样也不能少。

这样一来，日复一日的超常强度的训练，使得邓桂的精神与体力在经历了两个多月的折磨后，她终于面临了最严酷的考验。

江西上饶敌。特。间。谍。训练基地位处在大山深处，大有千山鸟飞绝的态势，这个地方到了夏季，经常的阴雨天连连，潮湿酷热炎日之下让人每天闷热难忍，最令人讨厌的是，天天都有数不清的蚊虫和肮脏苍蝇每日里粘着人伴随，偶尔还有蛇虫毒物出现，最令邓桂她感到可怖的是，经常有宿舍房内墙角地洞里的老鼠在半夜时分跑到她的床上，钻进她的被窝里，简直是把这个爱洁净的女子惊恐的几乎晕过去。

邓桂以为她在这个特务谍报训练基地只是需要接受学习训练电讯器械，电台收发报，密码使用等谍报方面的训练，殊不知还要学习一些恐怖手段。。。。。。。

夏日的某一天，谍报训练基地内的女子谍报队的学员，并有像往常的和同男学员队一样，在室外的大操场参加残酷的体能训练，而是集中到了训练基地后面的半山坡的一个狭窄的小型场地，由央统上级军。事。情。报部。门派来的督导官训话，她们列队来到了这里之后，才发现这个她们进入上饶军事谍报训练基地的半年多的时间，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训练。

这个密林茂盛的半山坡下的一块不大的窄长型场地，布置的像一个靶场，只是在邓桂的眼中，这似乎更像一个杀人的刑场。

之所以邓桂有这样毛骨悚然的感觉，是她注意到紧贴着半坡立着一排剥掉树皮的木头柱子，尽管这一排柱子与邓桂她们站立的位置距离有十米左右，却也能清楚地看到柱子上残留近乎于黑暗的干涸血迹。

就在一众女子谍报学员在交头接耳的时候，敌。特。间。谍。训练基地里刚调来不久的，那位体格肥壮面容阴冷的主任督导官余寒出现了。

威严冷峻的扫了站成一排的女子谍报学员，主任督导官余寒不拘言笑的讲了一通对她们洗脑的宣传训话之后，突然的他把脸色一沉的宣布：“诸位学员，今天的训练内容是对你们每一个人是否对党国忠诚的考验！经过上峰特别军事法庭批准，今天要在这里的现场，枪决十三名反对。最高。领。袖，企图分裂国家，犯了叛。国。罪的赤。暴分子要犯。”

主任督导官余寒的这几句话，一说出口，让眼前这一排女子谍报学员听了，顿时纷纷的觉得有点头脑发懵！

并不理会站在那里的女子谍报学员的惊恐表情，主任督导官余寒冷冷一哼，他接着说道：“你们这十三名女学员，正好一人对着一个，每人要亲手执行对一名犯人的枪决！我的要求是：子弹的落点要打在犯人的脑门眉心处，或者是左胸的心脏部位。枪弹打在犯人大的脑门下方眉心处为成绩优等！打在左胸处的为成绩及格，此项成绩将正式计入考评表，存入密档。记住，每人只打一枪！如果验尸未死，则用匕首补刀！，如果枪弹打到犯人身上的其他部位，即便是犯人被击毙，也不能算及格，依旧成绩为不合格。”

主任督导官余寒这个命令刚说完，就引起了女学员队的惊呼，这十三名女学员，全都是军情特务组织“复兴社”从各地招收来的女学生，她们并未真正的上过战场。

从她们来到了这里，两个多月来在训练基地里面，天天的受到反动思想的政治洗脑和魔鬼般的残酷体能训练，但是绝大多数女学员的心理依旧是比较脆弱，也没有见识过战场上的厮杀。猛然间听这个肥壮的主任督导官说，今天要让她们一对一的在这里亲手开枪杀人，一时全都惊呆了！

尤其是听督导官说，一枪打不死犯人，要亲手用匕首刀补杀！女学员都有点不忍！就在大家惶然不知所措时，负责女学员队的张教官，这时带着一队三十人的行刑队官兵，押送着十三名待决人犯进到了刑场，张教官让行刑队把这十三人推到半坡下捆绑在柱子上绑定站定。

张教官转过身来面向着主任督导官大声道：“报告长官，职部奉令将所有十三名犯人押送到位，是否可以执行枪决？”

主任督导官余寒面色略显不快的训斥道：“张教官，你看看你们招收的都是什么人，一群胆怯如鼠的小娘儿们，别说是枪决要犯了，一听杀人二字就浑身哆嗦，搞不好她们里面还有吓的尿裤子的。或许这里面还会有隐藏的赤色分子吧？今天所有的执行枪决犯人任务的学员，要一对一的站立持枪处决犯人，没有这个投名状，上峰怎么能放心让她们做特工？你的行刑队站两边监刑。让你的这些小娘子学员一个一个的开始，正好你们十三个女学员，处决十三个要犯。判决书我就不念了，开始吧！”

谍报女学员队的张教官挨了余寒的无端训斥以后，脸露的不快之色，吩咐女学员之间等距离列队，开始发放枪支，每人只发一粒子弹和一把匕首。第一个被点名开枪射杀犯人的女学员，是一个身姿凹凸有致，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的美丽姑娘，她的名字叫乌梅。她的训练主课是电台报务员，但这个女子的父亲是一个颇有势力的川东‘袍哥’。所以乌梅她从小随她父亲见惯了江湖上枪弹横飞的仇杀场面，养出了人们常说的‘冷血性格’！她也是今天听说要现场杀人时，唯一的一个没有感到惧怕的女学员，听到张长官命令由她第一个动手处决犯人，她此时只是眉梢轻扬的轻轻一笑，接过了行刑队员递过的枪支，拉开枪栓熟练的压上子弹，不待行刑官下令，抬手就是一枪！

随着乌梅射击出的枪响，被押至半坡下，捆绑在柱子上的十三名待决人员中，右侧第一人的脑门下方眉心处正中绽开了一朵血花。

这时主任督导官余寒走了过来怒斥道：“没有我发声命令，你怎敢开枪？令行禁止不懂吗？来人，押回去禁闭四个小时！”

对于余寒吹毛求疵的训斥，乌梅狠狠地瞪了余寒一样，嘟着嘴怏怏的离开。

此后接连有十名女学员，陆续听令开枪执行枪决犯人，只是全是枪击左胸，结果造成数名犯人被枪杀后没有及时丧失生命，皆是由张教官监督，让他们对犯人用匕首进行了补刀杀害。这期间还真有两三名女学员把自己吓的尿湿了裤子。还有一个女学员在开枪击中犯人左胸口以后，犯人尚未倒下，她自己却惊吓的晕倒了。

最后还有两名未被枪决的犯人绑在柱子上待决，站立在那里的女学员，只也余下了‘秋海棠’邓桂和另一个身材纤瘦的姑娘。

这时，纤瘦的姑娘嗫嘘着开口说道：“报告长官，我不想杀人，在家里时，仆人杀鸡我都怕，你们今天杀这么多人来吓我，我要告诉我的表姑夫撤你们的职！”

肥壮的主任督导官余寒一听，居然这个女学员队里还有撩毛炸刺的，胆敢威胁上官，这还了得！他正要发话下令拘押这个纤廋的姑娘，女学员队的张教官急忙在主任督导官余寒的耳边悄声说道：“余长官请息怒，这个学员的远房姑父是军事委员会张。群。长官，她是上峰长官指派专人一路护送到‘复。兴社’训练班来镀金的。而且咱们的戴长官有亲笔手令要我们予以关照。依卑职看，今天这事就算了，剩下的那两名要犯，就交给那个高个学员邓桂处决，您意下如何？”

肥壮粗俗的主任督导官余寒听了女学员队张教官透露的消息，心中一惊，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敢于抗令的丫头片子来头不小，心想‘我可不能在太岁头上动土。’于是余寒假作威严的下令：“张教官，你们这个女学员未经过战场，有些胆却，这也情可原。让她先回去，她的此项课目推后另行考核。”

余寒遂转身沉下脸色，直接对着邓桂下达了命令：“剩余的两名要犯由你一并执行枪决，不得有误！”

邓桂在这样的场合，她的心情极为复杂，她眼看着面前十一名赤色组织的战友和同志倒在血泊中，而自己却无法进行营救。现在还要亲手杀死赤色组织的战友，这样残酷的局面让她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

此刻她突然想起了在长安城与小学弟冯思南最后一次相聚时，冯思南对她透露讲述的秘密：一年多前赤色组织特科部门的行动队在南城州西关镇‘锄奸’翁阳泽时，为了及时消灭这个内奸，让‘锄奸’队伍安全撤退，冯思南亲手投掷手雷，不仅炸死了内奸叛贼翁阳泽，还同时炸飞了他一母同胞的亲二姐，导致他嫡亲二姐被炸断了胳膊，而且人也被炸成了痴傻废人。

而在今天，她处在了与冯思南当时那个环境性质异曲同工的情况。如果她开枪，那被杀的是自己人，如果不开枪，那她就会暴露真实身份，自己在敌特组织里的潜伏就失败了。就在此时她无意中看向对面待决犯人，发现似乎是站在刑场上待决的剩余二人有异样，这两人好像是相互间说了几句话，而且他们两人的腿都在微微颤抖。

邓桂的脑海里的思维高速转动着，她在想，这两人是软弱了吗？如果他们是软弱了，那我开枪也就无憾了。她想了一下，对张教官说道：“报告张教官，我是学电讯侦查的，枪法不精通，但我不想在行刑事后补刀，能不能多发几粒子弹给我，我只用步枪行刑？”

主任督导官余寒在一旁听的不耐烦了，他在刚才让那个纤廋姑娘怼的丢了面子，现在只想即刻了结这个“投名状”式的考核，就对一旁行刑队的枪手说，把你那支先进的美式自动步枪拿来。他把枪递给邓桂，说道：“这支枪可以压满三十发子弹，击发时可以连续射击，你立刻执行对人犯的行刑！如果是连三十发子弹你都射杀不死人犯，那你就用刀吧！”

邓桂此刻的心思已定，她的心里知道这剩下的两名待决犯人，无论她动手与否，他们注定要死在此地！

她如果不动手，那么，赤色组织赋予她潜伏的重任必将失败，那两人依旧会被枪杀！她如果亲自动手开枪，至少还能保住赤色组织的潜伏计划顺利进行，将来她能送出绝密的情报，拯救更多人的生命！

当然也会有另外一种情况，就是在最后的时刻这两人软弱了，那么邓桂就可以没有任何顾虑的开枪将他们处决！

想到此，她终于有了一个办法，决定第一枪打腿，如果目标被击伤以后软弱了，不值得敬重，就立即密集射杀！

最后那个人如在这种时刻还很坚强，那就不必枪击腿部，直接枪击头部，免得他多受罪。

邓桂心中无奈的叹息，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为了大我，牺牲小我，这不就是我们赤色特工应当做的吗？

邓桂冷静的把枪柱拉开，一粒一粒的把子弹压满，对女子学员队的张教官申请，说道：“张教官，请您不要发令，我想自己瞄准后连发，您要一发令，我一哆嗦，就有可能打不准。”

紧了一下腰带，甩掉了头上的帽子，邓桂对主任督导官余寒说了一句，我就要开始了，别扰我心神！

端起枪的邓桂神色一变，身上竟是充满了刚烈之风，只听‘叭’的一声，那第十二名待决人员正哆嗦着的右腿被击中，却是和第十三名待决人犯一同软膝下沉，两人的口中先后喊出了‘我有情…’，‘我有…哎…’，说时迟那时快，不待他们再有一个字迸出，邓桂手中枪里剩余多粒子弹扫射飞出，分别各自击中了这第十二名和十三名特决人犯的头部，负责监刑的人员上前查看，这两人的头部被打烂，已经是死透了，无须补刀！

开过数十枪后的邓桂，此刻一身大汗，她心里明白，这最后的两人在关键的时刻都软弱了，第十二名人犯喊的大约是“我有情报…”只是那个‘报’未能喊出来，变成了“我有情。。。”。然后就中枪倒下了。

而第十三名人犯一样，他喊的是“我有。。。哎。。。。”同样是他喊的，我有情报的那个‘情报’二字，被射击的子弹打断，又哎呦了一声，只是也没有继续喊完‘呦’字，在中枪时被哎字代替，而只有一个哎字，听着像是“我有爱”！

主任督导官余寒上前看了看最后两名死人的尸体，邓桂射出的数十发子弹，除了第一颗点射的子弹击发打在了第十二名人犯的右腿之外，其余的数十发子弹均各自击发在两名死者的脑门正中部位，把死者的脑壳打得稀烂。这个叫做余寒的主任督导官虽然粗俗，也还是夸奖了一句：“这毛丫头不仅漂亮，她的枪法也不错。”

张教官附和着说道：“我们的邓学员是训练基地的一枝花，连最后这两个赤匪都被邓学员迷住了，临死还要喊出‘我有情’和‘我有爱’，看来这些赤匪也是宁愿花下死啊！

回到了学员女子宿舍，邓桂顾不上梳洗，倒头便睡。直到了晚饭的时间才起床，此时她的心情已趋稳定。却不知她连杀两人的数十发子弹都打在犯人脑门，还受到督导官的赞赏，考核成绩得了满分。这件事让几乎是全体的女学员都很佩服，就连乌梅这个冷血杀手也和邓桂亲近起来。

唯一对她不满的是那个叫做丁晓君的纤瘦女子，她的评论是，一个女子动不动就杀人，将来要遭报应的。

只是丁晓君自己并不知晓，在她对之不满邓桂的心里，她反而是被邓桂深深看重的人。

‘秋海棠’邓桂经过多天来的细致观察，觉得这个丁晓君是可以做为今后一个重要的情报来源看待的。邓桂认为，这个丁晓君为人骄纵头脑简单，家中有深厚的政治军事背景，只要掌控好了，可以从她这里获得许多的机密情报。

而邓桂极力要防范的人，就是另一个女特务学员乌梅，这个乌梅心思缜密，做起事来干脆利落，杀起人来从不拖泥带水，如果不能发展成为和自己一样的人，那她将来必定是个极难对付的敌人，把她放在敌后从事谍报任务，抗击日寇，一定会是战功卓就。然而，若是把乌梅作为谍报特工派往了赤色根据地潜伏，那就会对赤色组织造成很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