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意外发现蛛丝马迹

上回说到，古耀鹤从技术保障组小刘和电讯组小赵那里了解完情况后，捋了捋头绪。心想，如果通风报信的人是陆道江的话，前后总共就20来分钟的时间，他又修车又开车又跑出去偷自行车，然后再去几里地外的电话亭打电话，时间上根本来不及，除非他是飞毛腿，来去都飞着走。

古耀鹤在排除了陆道江的嫌疑后，他站起身来，离开办公楼后去了宿舍楼，向宿舍管理员了解了楚啸天晚上回宿舍的情况，并让管理员打开楚啸天的宿舍进去看了看。

宿舍楼在主楼的后面，是一栋三层的灰砖老楼。楚啸天的宿舍在二楼的北侧，是个单间。古耀鹤进屋后看了看，楚啸天的房间收拾的还挺干净利索，东西物品摆放的都比较整齐。

古耀鹤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冲窗外看了看，他这一看，似乎突然有了种新的想法，如果从窗户上跳下去，翻越76号的后院墙，也有出去的可能。但是院墙有电网，而且很高，他出得去吗？

古耀鹤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沿着院墙继续往东北角处望了望，发现院墙下似乎有一个不大的排水口，上面固定着一个铁栅栏，心想，如果摘掉这个栅栏，或许能够从这个排水口中钻出去。古耀鹤决定前去查看一下这个排水口的情况。

就在古耀鹤琢磨着会不会有人从院墙的排水口钻出去时，外出调查鲁三的罗子雄回来了。他在宿舍楼找到古耀鹤后，刚要汇报调查鲁三的情况，古耀鹤摆手说道：“回头再说鲁三的事，你现在跟我到后院去看看。”

罗子雄不知古耀鹤是何意，看着他脸色铁青，也没敢多问，就主动走在前头，和古耀鹤一起来到了后院东北角墙下的排水口处。

古耀鹤走近一看，排水口不大，下面是一条排水沟，正流淌着一些脏水。他让罗子雄下去看看栅栏结实不结实。结果，罗子雄下去后用力一拉，整个铁栅栏就被摘了下来。

“处座，这个栅栏上的螺杆螺帽早就锈掉了，而且螺帽好像也没了，你看，这轻轻一拽就下来了。”罗子雄看了看栅栏上的螺杆说道。

古耀鹤蹲下身子，看了看铁栅栏，又低头朝排水沟外看了看，排水口虽说不大，但似乎也能钻出一个人去。他问罗子雄：“罗组长，你看这个排水口能钻出去一个人吗？”

罗子雄趴下身子往外探了探头说道：“处座，从排水口的大小上看，像我这种个头块头比较大的人，恐怕钻出去有些困难，但是对于那些矮个瘦小的人来说，钻出去应该不成问题。要不，我来试一试？”

“不用了。你往那里一趴，我就知道你的肩太宽，要钻出去是有很大难度的。”古耀鹤让罗子雄站起身来。

不过，罗子雄的那句“瘦小的人钻出去应该不成问题”的话却提醒了古耀鹤。他看着排水沟又脏又臭，排水口又不大，心里琢磨着，这七个组长、副组长中，齐大威、楚啸天、陆道江、罗子雄、赵猛的个头块头都比较大，要想钻出去的难度也很大。但是冷雨菲和韩冬的身材瘦小，钻出去应该绝对没有问题。

可冷雨菲是个女生，整天把自己捯饬的干净利落，她能从这脏兮兮的地方爬出去吗？显然，这种可能性也不大。看来，只有韩冬钻出去的嫌疑最大。他如果是K爷或者是K爷的帮手，抑或是那个中统卧底鱼鹰，要想溜出76号大院，也只有这一条通道了。

只是，中统和军统向来不和，双方内斗的很厉害，如果这个韩冬是中统的卧底鱼鹰，他会冒险去给军统报信吗？显然，这种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古耀鹤蹲在地上，回头望了望宿舍楼，发现如果站在宿舍楼北侧二层的窗户前，正好能够看到这个排水沟，直线距离不到六七十米。而当他再低下头仔细查看排水沟周边时，忽然发现了排水沟旁边隐约有几个模糊的脚印，这立马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站在那里别动。你看啊，这两个脚印是你留下的，你看对面这边的小草，好像被人踩过。对，肯定是被人踩过。说明有人来过这里，甚至从这里钻出去过。”古耀鹤的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

“还是处座厉害，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确，尽管下过大雨，排水沟被雨水冲刷过，但是边上被踩过的小草还是明显比其它的小草长得矮了一些。”罗子雄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后也看出了问题。

“这么说，K爷或者是他的同党很有可能是从这里出去通风报信的了。看来今天的排查大有收获，终于找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你先把铁栅栏恢复原样，咱们再在周围仔细看看。”古耀鹤让罗子雄把铁栅栏先安上，不要声张，把周围查看完了再细细商量。此时的他觉得自己离这个K爷已经越来越近了。

联想到那天晚上楚啸天独自一人呆在宿舍里，还发过不少的牢骚，他有溜出去的动机和时间，其嫌疑也理应最大。可是他要想从这个小排水口里钻出去，可能性又不是很大，除非他会“缩骨功”。可如果这个楚啸天不是那个K爷，那又会是谁呢？难道会是那个又矮又瘦的韩冬？可是韩冬如果是中统的卧底鱼鹰，他又有什么理由给军统通风报信呢？

带着诸多的疑惑，古耀鹤和罗子雄一起又沿着院墙，把东北角排水口周围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随后，他指着排水口的铁栅栏对罗子雄说：“你马上安排两个可靠的人，在附近24小时死盯这个排水口，看看有没有人从这里钻出去。另外，告诉他们这事对谁也不要提起，违者严惩。另外，你抽空到院墙外沿着排水沟周围再仔细查一查，看看有什么别的线索没有。”

“是，我马上就去安排。”罗子雄说完立刻去安排专人在排水口附近进行蹲守监控。

古耀鹤看着罗子雄离开后，自己又再次回到了宿舍楼，让管理员打开了韩冬的房间。韩冬的宿舍与楚啸天的宿舍隔着两个房间，靠东边一些，是两个人住的房间。

古耀鹤进入房间后，觉得房间有些乱，桌上的烟缸里堆满了烟头，床上扔了几件衣服，屋里的空气也不是很好，他下意识地捂了捂鼻子。

古耀鹤没想到这个韩冬会把宿舍搞得这么邋遢。他皱了皱眉头，弯腰看了看床下，脸盆里放了几件脏衣服，旁边有一双脏兮兮的胶鞋。难道他从排水口钻出去后，这些脏衣服和鞋子还没来得及洗？古耀鹤的脑子里打了一个问号。

古耀鹤直起腰来，径直走到窗户前，打开窗户透了透气，顺便朝外看了看，觉得韩冬的房间离着排水沟更近一些。他再探头朝下看了看，似乎发现草地上有被人踩过的痕迹。

古耀鹤转身离开了韩冬的房间，他让管理员关好门窗。在临出房间门时，他指着另外一张空床铺问了一句：“这个房间除了韩副组长，另一个人是谁？”

“是行动队的那个曹二毛，在一次行动中摔伤了腰和腿，一直在家养伤，现在这段时间就韩副组长一个人住。”管理员说道。

古耀鹤听后一再叮嘱管理员：“今天查房的情况，对任何人都不许说。”

“是，处座。”管理员赶紧把窗户关上，把门锁上。

古耀鹤独自绕到了楼后，沿着墙根走了一遍。他来到韩冬所在房间窗户下的地面上查看了一下，然后蹲下身子摸了摸地上的小草，果然看到地面上有从楼上跳下来的痕迹，虽说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但是从地面的小草上还是能够看出一丝被踩过的痕迹。

古耀鹤站起身来，沿着几个脚印的方向再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脚印行进的方向正好指向了围墙的东北角。

古耀鹤冷笑了一下，转身走到了楚啸天宿舍的窗下，看到地面上的泥土和小草都比较平整，没有被人踩过的痕迹。勘查到现在，他心里有数了。看来，嫌疑人应该是韩冬而并非楚啸天。

古耀鹤快步回到了办公室，把刚才实地勘查的线索捋了捋后，认定韩冬有重大嫌疑，其不是军统卧底K爷就是中统卧底鱼鹰。

古耀鹤本想打电话把齐大威叫过来，准备对韩冬采取监控措施。这时，罗子雄安排完专人去监控排水口的事情后，返回到了古耀鹤的办公室。

古耀鹤一想，现在只有自己发现了韩冬的一些嫌疑，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告诉其他人，防止“特调组”里还有韩冬的同党，到时候走漏了消息。他打消了让齐大威监控韩冬的念头，也不打算把这事告诉罗子雄，他想独**清韩冬的底细后，再做决断。

“说说吧，在那个鲁三身上发现了什么疑点没有？”古耀鹤本以为从鲁三身上查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想到罗子雄似乎还真的有了重大发现。

罗子雄略显神秘地说道：“处座，经过我的调查，这个鲁三果然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你不是想说他就是那个K爷或者鱼鹰吧。”古耀鹤压根就没想这个鲁三会是K爷或者鱼鹰。

“虽说他不是军统的那个K爷，也不是中统的那个鱼鹰，但他肯定跟之前一些情报泄露的事件有关联。我找了其他几个刑讯室的人了解到，这个鲁三不一般，在社会上很吃得开，人称76号的‘鲁三爷’。前几天的一个晚上他当班时，在宿舍里偷偷喝了点酒，兴奋之中，开始胡吹滥侃，却不小心和同屋的人说漏了嘴。”罗子雄说到这，停顿了一下。

“说漏了嘴？他都说了些什么？别吞吞吐吐、磨磨唧唧的，有什么话一股脑都说出来。”古耀鹤显得有些着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