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上回说到，潘晓虎假冒K爷和苏丽曼接头，被苏丽曼给识破。在苏丽曼的一再追问下，潘晓虎只好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经历讲给了苏丽曼听。

苏丽曼在听了潘晓虎的讲述后，感叹地说道：“难怪戴老板对K爷也这么感兴趣，就凭他的这些智谋，就凭他的这些手腕，就绝对称得上是上海滩的一位顶级特工。”

“是的，K爷肯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能够在戒备森严的76号里及时把消息传出来，还调动指挥几个替身去完成锄奸任务，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更是要冒很大风险的。我有时真的替他的安全担心。”潘晓虎的话语中，透着对K爷的仰慕和担忧。

“特工本身就是冒险的职业，既然吃上了这碗饭，就顾不了那么多了，生死对我们来说已经看得很淡了。当然，那些‘软骨头’的人除外。其实，咱们现在在这里接头，也是在冒险，因为周围那些人当中，你不知道谁是特务、谁是密探。幸亏你换了身衣服，这要是穿着车夫的衣服，和我在这里嘀嘀咕咕的，一眼就被那些特务看穿了。”苏丽曼说着话，又四周观望了一番。

“是啊，你穿的这么漂亮，气场又那么的强大，我要是不捯饬好一点，穿得破破烂烂的突然出现在你的眼前，还不被你看成是打劫的了。”潘晓虎开玩笑说道。

“还真有这种可能。只不过，如果你要真的是劫匪，落到我的手里，那可就惨了。对了，那后来呢？你还接到过K爷的什么指令？”苏丽曼看到前面有人走过来，又主动地往潘晓虎身上靠了靠。

苏丽曼这么一靠，让潘晓虎有些很不自然，刚想躲开点，又被苏丽曼拉了一把。“别东张西望，镇静点。这是工作需要，别让人看出破绽。”苏丽曼扯了一下潘晓虎的衣服小声说道。

“后来，后来我接到K爷塞到我家门缝下的一封密令，他命令我尽快除掉那个‘三木王’，还让我到一个废旧的楼房里取了一把用旧步枪改造过的狙击步枪。”潘晓虎没有再躲闪，而是紧靠在苏丽曼的身边，边走边说道。

“你都有狙击步枪了，为什么那次行动还失手了？这要是我，一枪就送他上西天了。”苏丽曼提出了疑问。

“我哪能跟你比。都怪我实战的经验不足，枪法不准。一开始，我准备在‘三木王’住的酒店对面的楼顶上设置狙击点，可是他白天都不拉开窗帘，根本就没有机会。后来，我就天天在酒店门口等，终于等他出门，我拉着他到了一个什么东平街。他进了一家商铺后，我赶紧到对面的楼里找了个狙击的位置，想等他出来后，一枪毙了他。”潘晓虎说道。

“看上去准备工作没问题啊，狙击点位找好了，也锁定目标了，那你为何还让他死里逃生了？”苏丽曼接着问道。

“情况是这样的。当时，我刚瞄准了商铺大门，他就从商铺里出来了。由于他化了妆，换了一身衣服，一开始没引起我的注意。等我看清是他后，他已经离开店铺混到人堆里了，我怕他跑了，只好仓促中冲着他就开了一枪。结果，不仅没有打死这个‘三木王’，而且还把他给惊着了、反水了。所以，以后再有锄奸的任务，我枪法不行，就看你的了。”潘晓虎说了刺杀“三木王”失手的原因，同时也把今后锄奸的任务，交到了苏丽曼的手上。

“对我来说，锄奸就是小菜一碟。我那里有德国进口的狙击步枪，以后你就给我当助手吧，我教你怎么使用狙击步枪。”苏丽曼倒也不客气，接下了锄奸这个任务。

“行，以后你就是我的师傅了。苏姐，咱们别总在这个小亭子里呆着了，到那边走走吧。”潘晓虎觉得俩人靠得太紧了，苏丽曼身上散发出的香气，令他兴奋得有些要窒息。

潘晓虎和苏丽曼离开小亭子后，沿着湖边向东走。苏丽曼似乎意犹未尽，不断地改变话题，引导着潘晓虎，她这是想趁热打铁，想继续从潘晓虎的嘴里“套”出点情况来。

“虎子，我的身份那可是绝密级的，除了重庆军统本部的几位高官，没有几个人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而且还这么详细？”苏丽曼挽着潘晓虎的胳膊，边走边问道。

“我哪知道你的真实身份，都是K爷告诉我的，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现在是他的人，他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他让我向东，我绝对不会向西。做人要有良心，做事要讲诚信。”面对苏丽曼“刨根问底”式的追问，潘晓虎只能“东一榔头西一**”的随便应付几句。因为K爷在指令中曾告诫过他，凡事谨慎，少说为妙。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讲义气的。行了，就冲你说的良心和诚信，你这个朋友我算是交定了。对了，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又是如何加入军统的？”苏丽曼原本是在场面上混的人，见多识广，八面玲珑，能言善语，岂能被潘晓虎现编的几句话给蒙蔽。

在苏丽曼的一再“忽悠”下，潘晓虎一不留神，不知不觉中又入了苏丽曼的“套”，把自己的过去经历也给抖搂出来。

“其实，我原本不叫潘晓虎，我的真名叫潘小强。我小时候身体很弱，老是生病，我爹娘就给我起了一个小强的名字，意思是让我的身体能够强壮起来，没想到我长大后，身体果然强壮了不少，拉着黄包车一口气跑十来里地绝对没有问题。”潘晓虎回想起小时候的一些情形。

“说重点，你是怎么加入军统的，又是怎么成了潘晓虎的？平时K爷又是怎么和你取得联系的？”苏丽曼打断了潘晓虎的话，让他捡重点的内容说。

“在我十五六岁的时候，中原燃起战火，我爹娘带着我一路逃难，辗转来到上海郊区。有一次我到街上找活干，想帮家里赚点钱，看到军统在街上摆摊招人，就上前去问了问。因为我读过小学几年的书，当场就被招进去学习收发报。起初，我还以为学了这玩意，将来能吃上官饭到电报局谋个差事，后来宣誓时才知道加入的是特务组织。后来一想，管他什么特务不特务的，反正是有钱挣、有饭吃，干什么对我来说无所谓。”潘晓虎简要说了说自己加入军统的过程。

“你加入军统的过程跟我差不多，只是你学的是内勤报务，我学的是外勤行动，也难怪你的枪法不准，让‘三木王’从你的枪口下跑掉了。那，你受伤后的那段时间又是如何熬过来的？”苏丽曼继续问道。

“自从那天K爷救了我之后，我就一直呆在那间屋子里养伤，每天晚上都有小饭馆的人来给送点饭菜，有的时候是馒头咸菜，有的时候是米饭青菜，偶尔会有肉包子，我知道这肯定都是K爷安排的。”潘晓虎把话题转到K爷的身上来。

“这个K爷也太小心了，都把你当手下了，还不让你知道他是谁。后来呢？你伤好了以后，他究竟怎么和你取得联系？他总不能一直都不露面，暗地里遥控指挥你吧。”苏丽曼继续问道。

“还真被你猜对了，我一直都在被K爷遥控指挥着。对了，有一天晚上，他还亲自来为我换了药，交代了我好多的事。只是他仍然蒙着脸，不让我看清他的真面目。我的伤逐渐好了以后，K爷就不再来了，而是通过一封封的密信给我发出指令。”潘晓虎说道。

“通过密信发指令，这是特工常用的方法。他给你的密信中都说了些什么？”苏丽曼好奇地问道。

“第一封密信上说，潘小强已经死了，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让我以后以潘晓虎的身份活动，代号‘麻雀’，还给了我一张写有潘晓虎名字的居民证，上面的照片是从我那个旧的居民证上撕下来的。他还说在一家车行里给我找了份工作，以后让我边拉黄包车谋生，边熟悉街巷道路的情况，有任务会及时通知我的。”潘晓虎和苏丽曼沿着湖边的一座小桥边走边说。

“这K爷想的还真周到，等于把你的身份给重新包装了一遍。就是这个‘麻雀’的代号有些太小气了，要是给你起个‘老鹰’的代号就大气了。”苏丽曼开玩笑说的。

“‘麻雀’就‘麻雀’吧，我原本就是组织里的一个小人物，不起眼。混在人堆里，就如同一只小麻雀一般，不惹人注目。哪像你，‘飞镖’的名号很响亮，一提起‘飞镖’，在特工圈里那可是有一号的。”潘晓虎有些自嘲地说道，顺便又把苏丽曼美言了一番。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情况的？”苏丽曼越听越觉得这个K爷简直就是一位策划大师，竟然能够把他自己的计划，设计的如此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后来，他又一次给我发来指令，告诉我你的一些情况，说你是军统潜伏在上海的高级杀手，代号‘飞镖’，让我想办法接近你，争取取得你的信任，成为你的‘御用’黄包车夫。于是，我就天天在你的家门口和公司门口等着，有时还跟着你到拍戏现场等。时间长了，你老坐我的车，和你也就熟了。正好借今天这个机会，我得好好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和帮助，还有你给我的那些生活费。”潘晓虎笑着说道。

“都是老熟人了，不必这么客气。看来这个K爷还真的挺神秘的，为了找到我、联系上我，下了这么大的功夫，绕了这么大的圈子。那，平时你和他怎么取得联系？如何才能找到他呢？”苏丽曼仍想从潘晓虎的嘴里多了解一些有关K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