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作恶者该死

那两个最先倒下的马仔还没苏醒过来，我直接把被手中拖着的司机扔在了胳膊挨了一棍的家伙身上。接着弯腰挪到另外一个马仔身边，依着我的老习惯，把他的双臂都给卸了。这三个助纣为虐的玩意，就让他们在这集体昏睡把。

“常黑子，现在就剩你和催命鬼了，咱们三个出来聊聊吧。”收拾完三个马仔，我没急于从车后现身，而是趴在地上，透过车底找寻着他们俩个的踪迹。

这两个都不是好玩意，一肚子坏水。对他们我才没有傻到讲江湖道义，或是装英雄好汉。保存自己，趁机干掉他们是最重要的。

趁着车灯的亮光，我隐约看到车头的位置，似乎蹲着一个人，只是看不太清是催命鬼还是常黑子。

看他俩都不吭声，我从地上站起来，把三个马仔的武器扔了出去。

“常黑子，你好歹也算是当大哥的。现在我把武器都扔出去了，你还不敢出来聊聊，就你这胆量，怎么混？”

“你手里还有甩棍，敢不敢扔出来？”常黑子终于发声了，听位置，他是在马路对面的排水沟里。这小子还挺狡猾，不仅藏身的地方找的好，还记得我手里的甩棍。

“没问题。”说着，我从车尾处露出半个侧身，把甩棍扔了出去。

甩棍落在地上的**和砍刀上，清脆地响了几下。

很快常黑子从路对面的黑影中露出了身子，慢慢走了过来。

看着他的手，我双眼瞳孔一缩。他手中举着**枪，枪口指着我，狞笑着慢慢向我走来。

这时，金杯车车头旁的黑影也是一动。催命鬼也拿着把匕首站出来，一脸阴笑向我走来：“你小子不是很能打么，我看你还能蹦跶到什么时候。”

我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继续跟常黑子说话：“不愧是常黑子啊，脸黑心黑手段黑，让人佩服！你说你有撸子不早亮出来。害得我显摆了半天，弄得多伤和气！”

说着我举起来双手，从车尾慢慢走了出来。

“常黑子，你先不要搂火。咱们谈谈合作，保证比你跟姓崔的合作有地位有赚头。”

“你想跟我谈生意？凭啥啊？”常黑子不屑地看着我。

“能这样问，就说明你是聪明人。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儿，你先听听。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跟我合作。”我继续忽悠着他，趁机往他近前挪着。

“你被雷子盯上，可不是因为我。你应该知道，你涉黑的事雷子早就在查了，谁让你带着一帮人在西高新区做的太过分，动了不少人的利益呢？当然，这里头有不少是因为催命鬼太嚣张张狂，给你惹的祸。”

“小兔崽子，你死到临头了，还想挑拨我们兄弟俩？黑子，不要跟他废话，崩了他！”催命鬼在旁边冷冷地说。

“催命鬼，你就这么着急我死啊？是不是因为你对不起常黑子的事情做多了，心里发虚啊？要不咱们把你背着常黑子做的那些事亮一亮，看看今天晚上咱俩谁先死？”

“你血口喷人！”听我污蔑他，催命鬼沉不住气了，有些激动起来。他抬脚想冲过来。

“你闭嘴！”常黑子调转枪口指着催命鬼。

“现在他啥也没有，还怕他跑了？让他临死之前再痛快痛快嘴。你要是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就闭上嘴老老实实地在旁边呆着！”常黑子制止了催命鬼的叽歪后，继续调转枪口对着我。

他居然愿意听？那就别怪我忽悠你了。我便把听到的传闻挑了两三件说了出来，极尽挑拨之能演绎了一下。

常黑子脸上皮肤黑，听了这些信没信我一时没看出来。倒是催命鬼听了我的构陷，再次按耐不住地骂了起来，催着常黑子开火。不过常黑子枪口又指向了他，他倒也没敢往前走。

看来他俩之间还真有些各怀鬼胎的罅隙啊，那我就更得煽风点火了！

“雷子本来没想这么早对你动手，这次之所以你的手下被抓，生意被扫，你被雷子追的像狗一样，就是因为这个狗日的汉奸。他怕小倭子看重你，抢了他的份，就想尽办法舔小倭子。利用小倭子和我的冲突，趁你不在的时候找你的人来收拾我。你现在该想明白，他是怎样对你的了吧？至于你和我合作有什么好处？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首先可以帮你把底洗白了，雷子不会再盯着你。”

我终于来到了常黑子的近前，和他只有一米的距离，双手依然在头两边举着。常黑子看我的架势对他构不成威胁，身子没有动，拿枪的手也下意识地收了一下，不再像刚才那样伸直了，笔直地指着我。不过他的双眼始终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同时关注着我的动作。

这时我终于看清楚了，常黑子手中握着的是五四式。样子看着有些旧，不像是仿制的，应该是从境外走私回流的。最让我感到紧张的是，枪机开着，随时可以击发！

我悄悄吁了口气，继续语气轻松地忽悠常黑子。

“其次，跟我合作你能光明正大地挣大钱，而且还会有社会地位。到时候你想做什么，都很安全。”

“就你？我凭啥相信你？”常黑子的语气依然充满怀疑，不过语气听起来一副大局在握调戏猎物的感觉。

“黑子，你别听他瞎白话！他一个小屁孩怎么可能有这能力？”催命鬼在一旁不淡定了，上前了几步靠近了我们。

“凭啥？就凭雷子因为我对你提前动手啊。事情出了这么久了，你们今天动手前应该也盯了我有些时候了，你不会到现在不知道我家里是什么背景吧？”我歪着头，像看傻子似的看了眼催命鬼，然后看着常黑子，冲他笑了。

“就你家的那点儿背景，也就只能保你出了事有人管。你别想说那么多好听的来骗我们。”催命鬼看常黑子不说话，着急地开口反驳我。

“单凭我家的背景的确有点儿不够。我之所以敢跟你说这些，是因为除了我家的背景，我后面还有更大的背景啊。”我毫不理会催命鬼的话，真诚地看着常黑子。

“什么背景？”常黑子果然开始上钩了！

“我背后的背景大了去了，不光在京城有，全国各地都有。我们一向欢迎认同我们的人，有我们的帮助，想做什么都能做成。”说着我双手收到脸前，同时仰头看了一下天，这才接着看着常黑子。他的目光开始有所变化，没刚才那样警惕了。

“有这么大的背景做支撑，你只要再做一件事，我保你从此平安无事。是不是很想知道我背后的背景是什么呀？”我坦诚地微笑着看着常黑子，张嘴轻声说了两个字。

“你说的啥？声音大点儿。”常黑子眼神依旧阴险，但好奇让他的防备明显有些放松。

我看着他，笑着没说话，只是冲他往催命鬼那使了个眼色。

常黑子疑惑地看着我，然后扭头看向催命鬼。

“常老大，枪下留情！”我突然大喊一声，双手抓住了常黑子握枪的手。

就在常黑子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前，我双手抓住五四的套筒往他手腕反方向一别，他的五四瞬间被我下了。

没有丝毫犹豫，我一手抓着他的衣襟，枪口抵着他的肚子就是两下，然后迅速调转枪口对准了崔名贵。很显然这个变故出乎了崔名贵的意料，他竟然愣在那里没动。

我手上没停，冲着催命鬼的胸口开了两枪。在枪弹的冲击力下，催命鬼仰面倒地，我上前两步，对着他的头又补了一下。

以五四式的威力和枪弹贯穿力，这么近距离头部补枪，催命鬼是死是活根本不用确认。

我闭住呼吸从兜里掏出手帕，先是把他右手里的匕首收走，然后把后腰上别着的枪拿出来擦了擦后，把枪在他手里握了几下，对着常黑子倒下的位置开了两枪，这才把五四式摆在他的手边。

回到常黑子刚才站的位置，我把常黑子的枪端放在腰间往几个方向连着开了三枪，一枪斜着往天上开，一枪打在铃木刀的后座上。最后一枪我调转枪口，抵在我皮衣的腰部左侧打了出去。

然后走到车旁的地上打了几个滚，把裤子弄脏，皮衣蹭花了才起身。

一通表演以后，我捡起甩棍再次蹲在了常黑子身边。

看着常黑子嘴里不停冒出来的血沫，我满意地笑了。以我在法医课上学到的知识，这种情况说明最少有一颗子弹，已经在他的腹腔内贯穿了他的肺部。

没错！打在常黑子身上的两枪，我是故意抬了枪口，往他胸肺位置打的。

我从皮衣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手机，这时才发现，我的耳机不知什么时候掉到那里了。电话因为没有信号，也不知什么时候断了。我翻开机盖，确认刚才的通话已经断了，手机的确没信号了，我轻声对常黑子嘟囔到：

“常黑子，小爷说话算话。保你从此平安无事，你看我兑现了吧。虽然你作恶多端，看在你临死的份儿上，我就送你一程。”

说罢，我扽着他左手的衣袖，抬着他的左手合上了自己的下巴。

慢慢地，他的嘴里不再有血流出。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颈动脉，确定没有脉搏后，这才用手帕把枪擦了擦，握着常黑子的左手在套筒上握了一下后，才把枪放回到常黑子的右手中握了几下。

做好了这一切，我从车上拿起挎包背好，把甩棍收起来，来到还在地上昏睡着的三个马仔身边，踢了踢他们：“还昏迷着呢？刚才你们老大冲你们开枪，有谁倒霉了没有？”

三个人没一个人动，我没再管他们。之前已经确认他们身上都没有别的武器，不过我还是抽出他们的皮带和鞋带把他们捆好后，才起身走到土坡下，冲着好好藏身的树丛喊了几声。

“好好，出来吧，下面没事儿了。”

随着一阵淅淅索索，好好从树丛后起身，摸着黑朝我走来。我上前几步，伸手去扶她。

拉着我的手，好好握的很紧，快冲了两步扑进了我的怀里。刚喊了一声“刀儿”，好好便在我怀里瑟瑟发抖着哭了起来。

我紧紧抱着她，**她的头安慰着：“乖，有我在呢，不用怕啊。事情都过去了，没事儿了!”

然后在她的头顶亲了一下。

别说好好这会儿害怕，饶是我经常打实弹听惯了枪声，在经历了刚才的生死瞬间后，这会儿身上也有点儿发软，感到后怕。

刚才忽悠常黑子时，如果不是把他忽悠住了，又成功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我可没有绝对的把握能一下子从他手中把枪夺下来。毕竟夺枪术我只是跟着影视资料自己在家练的，没有实战过，

如果他没上当提前开枪，那么近的距离下，我绝对来不及迅速躲开。即使我能快速拔出后腰的枪跟他对射，大概率也得被他打中。那样的话可就不是皮衣是那两个洞了。

也许，这会儿躺在地上的还多了一个我呢。

在我的安抚下好好终于不再哭了，她紧张地问我：“那些坏人呢？”

“常黑子和崔名贵内讧，崔名贵开枪打常黑子和我。常黑子把催命鬼打死了，我和他搏斗的时候，枪走火，常黑子受重伤了，估计活不久了。”我盯着好好的眼神，一字一句地告诉着她。

好好听罢有些紧张，想回头往常黑子那边看，被我把头给扳了回来。

“没什么好看的，你想做噩梦啊，小傻妞？听话了，乖！我刚才说的都记好了？”

听我这样说，好好听话地点了点头，没有回头看。

“那三个呢？”好好看到了摞在一起的三个马仔。

“被我打晕了，也不知道这会儿还在昏迷，还是在装睡。要不我往他们身上浇点汽油，让他们陪常黑子一起过去？”说罢，我把好好拉到身后，往三个马仔那走了几步，准备吓吓他们。

这时我们来的方向，远远地出现了三辆车的车灯，其中两辆是闪着警灯的警车。

我看了看，叹了口气，低头对三个始终昏迷的走狗说：“看来你们真是走狗屎运，跟着坏人做坏事，都能逃过一死。算了，今天已经给你们教训了，就饶你们一命吧。今天的事都是常黑子和崔名贵领着你们干的，他俩狗咬狗都死了，有啥就都算在他们头上了。你们想好好活着就记住，别说不该说的，别想不该想的，以后洗心革面别再做坏事儿。记住了，作恶的人啥时候都该死！”

很快三辆车冲到了我们近前，车刚停稳，小马第一个从最前面的警车里跳了出来。快步冲我和好好跑来。

“大飞，你们没事儿吧？刚才你进山后没多久，手机信号就断了，把我担心死了！这里什么情况？”看着现场的情况，小马带着些紧张和关切地问我。

“我车的刹车管被之前抓的那个常二黑给破坏了，这里又都是山路，我怕出意外跟丢了他们，便逼停了他们。本来想跟他们谈谈，拖到你们跟上来。谈的不是很愉快，我只能和他们动手了，打到了这三个后，常黑子开枪拿着枪指着我。我试着跟他谈判，没想到崔名贵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让常黑子杀了我。结果他俩先说急了，崔名贵开枪打我和常黑子，常黑子就开枪把崔名贵打死了。我趁机抓着常黑子的双手和他搏斗，搏斗中枪走火，他自己挨了两枪，现在在那边躺着呢。”

“你没受伤吧？”小马急急地追问到。

“我命大，枪打在了皮衣上了，再偏一点我的腰子就该废掉一个了。你们怎么才到啊？再晚来点儿，没准儿我俩就挂了呢。”我理直气壮地埋怨上小马了。

“我们控制处那辆松花江的司机，问清楚后路以后就赶过来了。估计是山路信号不好，你车上的定位器时断时续的，到最后连信号也没了。要不是抓着的这人知道路，我们真不好找到你们呢。”

“噢！”我想起我专门打在铃木刀后座上的那一枪，没再说话。

这时候多说多错，事情经过就让小马他们自己去脑补吧。

后面的事情就没我们什么关系了，小马先是安排我们在后面的警车里坐着，还给好好找了个大衣裹着。

“你们先在车里待会儿，一会儿有车来接你们回城，给你们做笔录。做完笔录你们就能回去了。”

说完，小马拿着对讲机去现场开始各种忙碌了。

我搂着好好在警车里坐着，看她情绪彻底稳定了，我这才小心翼翼地问她，常黑子和催命鬼他们在车上怎么着她没有。

好好说，刚被拉到车上时崔名贵打了她一巴掌，然后就和常黑子的手下把她捆了手堵了嘴，扔在后排座椅上。一路上除了对她评头论足污言秽语外，倒也没有对她怎样。

看看她身上衣服除了有点儿脏，倒也基本完好无损，我稍微放下了心。

不过，看着好好脸上的红肿，我心里既心疼又后悔，再次对崔名贵有了恨意，后悔那么快就开枪打死他了！

早知道他打了好好，应该把他的爪子剁了以后，再毙了他。

陪着好好又说了会儿话，看她有些困了，我让她侧躺着，枕着我的腿睡会儿。没想到，好好没多久就睡着了。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开来四辆警车。一辆是现场勘验的面包车，一辆金杯改的笼车，还有两辆桑塔纳，挂的都是市局的号牌。两辆桑塔纳停在了我们的车后，现场勘验车则开到了前面。没过一会儿，几个大功率的照明灯架了起来，把这条不宽的乡间公路上照的如同白昼。

笼车掉了个头，停在了我们坐的警车旁边。不一会儿三个马仔被铐着带了过来，压上了笼车。从他们龇牙咧嘴的表情看得出，被摘了膀子的他们此刻很酸爽。

被我一棍劈在面门的那个马仔，走过来时看到了车里的我。看我眼神冷冷地看着他，他脸上的表情明显开始变得复杂害怕。没有让警察帮忙，自己忍着伤痛爬上了笼车。

明亮的灯光显然影响到好好睡觉了，她动了动身子，眉头蹙了几下。见状，我把围巾摘了下来，打开了挡在她的眼前。

外面的光亮没那么刺眼了，好好再次像个婴儿一样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