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赢大奖去

回到学校后，我先去了清心小座。

小座里赵叔不在，莉雅坐在收银台后面看书复习。跟莉雅打了个招呼后，我在小座各处转了转。确认一切正常后，又向莉雅问起昨天白世发来找我的事情，了解清楚他来了之后没惹事儿，莉雅也不会有麻烦后，我才回宿舍放东西取车。

差十分钟三点半的时候，我已经把自行车停在了筱雨她们大院门口右侧的马路沿上，脸冲着院门在后座上坐着了。这是我每次接筱雨固定停的地方。

我反复观察并确认过，这个位置，这个距离，筱雨一出来第一时间就能看到我。

出发前我已经向筱雨报告过我接她的时间。筱雨本来想我四点来接她，对于我提前半个小时来，她心疼嗔怪之余，语气还是非常高兴满意地。以她的性格，她在三点二十五的时候便会出现在大院门口。

和我一样，跟人约事儿时，筱雨也喜欢提前几分钟到。

还有六分钟到点儿，筱雨差不多该出来了。我从车后座上站起来，把车推到自行车道上，调好头，站在车边等着。

筱雨家是家属院大院里的几幢首长楼中，最临近大门口的那幢。离家属院门口也就一百米左右的距离，走路三两分钟就能出来，但筱雨每次出来时都会小跑着出来。

我曾经问她为什么总是这样，也不怕摔着。

筱雨则说，她以前并不这样，只是和我交往后才开始的。因为她心软，看不得我每次都提早来等她，心疼我等得太久。

我当时笑着说，“我找你都找了二十年了，二十年我都等了，还在乎这几分钟、十几分钟？哪怕是再来百年千年，我也等你。”

筱雨当时靠在我怀里，听了我的话，当即起身看着我说了句：“你傻啊！都在一起了，不好好珍惜，还等什么百年千年啊！”

正因着这句话，当时就令我彻底沦陷，无以复加不愿自拔地认定了筱雨。

果然时间刚到三点二十五分，穿着崭新的纯白色羽绒服，拎着一个商场购物袋的筱雨，出现在我的视野中，一如既往地一路小跑着从大院里跑了出来了。

小跑着的筱雨，两个胳膊在身体两侧微微张开，像极了一直白色蝴蝶在扑闪着双翅飞舞着。随着身体的跳动，她脖子上围着的淡粉色围巾，还有头上淡粉色绒线帽的毛球左右摇动着。

“这谁家的小仙女啊，怎么这么可爱啊！”

在这个小仙女快到我近前时，我大声把心里的暗自感叹说了出来。

可爱的筱雨一直飞奔到我的自行车前才停止飞舞，不知是小跑的原因，还是被我夸得不好意思，她白皙的双颊满是粉嫩。

筱雨娇羞地捶了我一拳后，迫不及待地从购物袋子里拿出一个小包，拆来了是一条白色的真丝围巾。由不得我反应，她就把围巾套到了我的脖子上。

“快让我看看怎么样。这可是昨天我专门给你挑的哟。”筱雨急急地说，“和你里面的白毛衣粉衬衫还是很搭的嘛！”

今天天儿不冷，来的时候车骑得又快，我嫌热没有扣黑色短大衣的扣子。里面穿着的老娘新织的开衫和粉色衬衫，都敞露无疑。别说，

这条白色长围巾和我今天这身打扮还真挺搭。

只可惜新年前刚理完发，头发没那么长。就这身打扮，再配上这条白围巾，再用发蜡梳个大背头，那我妥妥就是《上海滩》的许文强啊！

看着筱雨满意又得意的表情，我忍不住抚了抚她的头。

“又乱花钱！我一个大老爷们不需要打扮。你是咱家的门脸，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才最重要。”

“我打扮得再漂亮，你邋邋遢遢的，那也丢我的脸啊！”筱雨白了我一眼，“再说了，这也不是我花的钱。”

看着筱雨得意的笑，我有点诧异。

“围巾本来是我挑的，不过我嫌有点儿贵。妈妈就问我是不是给你买的。如果是，她就给出钱。算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这个消息让我有些欣喜。看来我一直以来在“丈母娘”那儿的功夫没白费，我已经过关了啊！

“你先别得意，我妈只是看你对我一直很好，觉得我应该有来有往。算不上正式认可你哟。你还得继续努力。而且。。。。。。”筱雨看着我的表情，猜到了我的小心思，笑着给我泼冷水：“我爸还没见过你，他还没同意呢。我们家，可是我爸说了算的。”

“我笑只是觉得太巧了，正好我老娘也给你准备了一件新年礼物。”我掀起了短大衣的衣襟和围巾，指了指身上的白色羊毛开衫，“老太太给咱俩一人织了一件，情侣款哟。”

“至于你爸，我坚信他会认可我的。因为以后咱家啊，你说了算。就会冲这点，你爸就会同意。”

说完我拍了拍后座，筱雨娇羞地拍了我一下，款款地坐了上来。

出发！去碧莎商业大厦！

碧莎商业大厦是商都市西郊最大的商场，这里商品种类齐全且款式新颖，价格也较市中心的几个大商厦略低，加之离市政府和那几个棉纺大厂不远，这里从来都是西郊人气最旺盛生意最兴隆的处所，久而久之还有了“商都淮海路”的称号。这地方离筱雨家不远，骑车不到十分钟就到。

这个商厦最吸引年轻人和青少年的是顶层的游乐场，一整层的商业空间里电玩机、投篮机、射击游戏。。。。。。各类游乐项目铺了一层。商场里开游乐场，这里是商都第一家，而且场地面积最大。

这里的游戏规则也很简单，一块钱一个游戏代币，所有项目通用。只要在游戏中获得积分，都会以奖券的形式吐出来。最后可以拿着奖票，去兑奖台兑换各种奖品。奖券是通用的，但奖品并不是都一样的，个别游戏区有自己的兑奖，里面的奖品就是兑奖台没有的。

到了游戏厅，我去买代币的功夫，筱雨已经直奔射击游戏而去。那儿的最高奖品是一个硕大的毛绒熊，蓬蓬软软的白熊，脖子上扎了个粉色蝴蝶结，憨憨地笑着，很吸引女孩。

这个大熊，筱雨已经看中很久了。

我觉得，这个大熊，和筱雨今天的装扮很像。

这个玩具熊不仅可爱，而且只要600个奖票就能换取，比游戏厅领奖台里其他毛绒玩具需要的奖票少的太多了。

射击游戏的规则很简单，十个代币20枪，只要20枪后能拿到600分就可以获得那个最高奖品。从理论上说，只要击中最远处最小的100分目标六次，就能得到这个大奖。

当然这也只是从理论上说而已。

因为所有游戏场里射击游戏的枪，从来没一把是正常的。不论是激光枪射击，还是气枪射击，照门和准星都被处理过，而且用的“子弹”也都有讲究。如果按照常规的三点一线瞄准方法，别说打准了，能击中目标的边缘都不容易。想要准确击中高分目标打够600分，难度更是相当地大。

别说到这儿来玩的大部分是小孩，就是换成一般的大人来玩，20枪能打出120分就已经很难得了。

所以这600分并不好获得，这也是这个大奖一直在的原因。

“格格想亲自试试？”本来我想直接替把奖品赢过来送给筱雨的，不过看着筱雨跃跃欲试满脸期待的表情，我笑着把十个代币递给她。

筱雨接过代币，想了想，把代币递给服务人员，选择了激光枪。

毕竟是部队子弟，而且经常跟我去射击俱乐部打实弹，筱雨据枪瞄准的姿势还是有模有样的，在打了第一枪后也知道修正。

一枪，两枪...... 筱雨枪枪都瞄得很认真，打得也很认真。

不过她还是没有胜得过“狡猾的”游戏设备。十枪才打中三枪，只得了50分。

“能不能换气枪啊？”筱雨不甘心地问工作人员。

得到确认后，筱雨换到了旁边的气枪射击台。气枪射击台与目标的距离比激光射击那边近些，最远处的目标距离射击台才四五米左右。

但毫无意外，气枪的准星调得更狠，而且用的是重量较轻的塑料球弹。如果我没猜错，标尺十有八九也被处理松了。

如果没风的情况下，这样的枪、弹修正好还有可能击中标靶。如果有点儿风的话，恐怕最终的弹着点恨不能飘落到一楼去。

还好，现在是冬天，虽然假期里游乐场里人多，但温度还没到开电扇的程度。少了干扰因素，希望筱雨能多打中几枪，自信的内心不再被打击吧。

我站在筱雨身后，装作指导她调整据枪和瞄准。其实是在悄声提醒筱雨，别着急打目标，先打两枪校校枪。

筱雨按着我的提醒，打了两枪校了校枪后，开始一枪一枪慢慢打起来。

十枪打下来准确率提高了不少，但最后也只是四枪击中，总共得了70分。

“怎么可能，军训实弹射击时，我的成绩可是我们系女生第一的。每次去俱乐部打的也不差呀！”筱雨满脸不可思议，不满意地抱怨着，小嘴儿眼看着要撅了起来。

“估计是你这两天没休息好，所以没发挥好。没关系，这不还有我呢嘛？我把那个熊给你敲回来。”

对于我的安慰，筱雨信任地点点头。

看她还有点不开心，我指着白熊旁边那个和白熊差不多大小的白兔子毛绒玩具追了一句：“开心点儿了，不至于跟根烧火棍生气。要不咱把旁边那个兔子一起敲回家去？”

听了我的话，站在一旁的服务员像是看到一个傻X一样看着我，然后不屑地笑着耸了耸肩。

看着服务员的表情我没说话，但这笑容着实让我有点儿恼火。

好歹从小学到中学，每次暑假回我姥姥家时，姥爷和小舅就带我扛着气步去芒山上去打鸟，而且是提前扔石头把鸟惊起来后再打的那种。哥们打小最不陌生的就是玩气步，虽然不敢说打移动目标百发百中，但打固定标靶还是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滴。

除了从小玩玩气枪，真枪哥们儿也没少玩。高中起我和张飞常跟着张伯伯去军区靶场打实弹。前两年市体校的射击场对社会开放后，我是最早的一批会员。每月都要去练两次，56式、81杠、54式和微冲，长枪短炮哪样没摸过？作为早期会员，哥们还在世界冠军的指导下练过打飞碟。区区这把调过的破烧火棍还想难住我？

我心里暗自冷笑着，重新交过代币，直接拿起了筱雨刚才用的那把气步。

刚才筱雨开枪的时候，我一直站在她正后方看了十枪。对于今天这种室内无风环境下，这把枪里塑料子弹的正常落点距离和偏差度心里早就大概有数。

压好子弹举起枪，我瞄准了最远最小的100分目标。算了算角度和偏差度，轻扣扳机。

果然和计算的一样，一枪命中，只是实际的弹着点还是和预判点偏离了一两度，没中靶。

我调整了一下枪口，重新对着一百分的标靶慢慢打起来。

他们设定的标靶是上下两个轮流反转的，上面的标靶被击中后，下面的标靶会随之转上来，计数器也跟着跳一个字。虽然百分的标靶只有一个，但足够我慢慢地打了。

击发一枪，押一发子弹；打中一个，翻一个一百分。

打到第七枪的时候，筱雨彻底开心起来，而服务员脸上的表情已经极其不好看，开始准备去拿大奖。

“别着急，我还有子弹呢。”我喊住他。

第十枪打完的时候，我已经得了900个积分。

原本射击游戏得奖率低，玩的人少。可是像我这样枪枪命中，一枪一百分的情况还是少见。这时我们周围已经凑过来不少看热闹的大人小孩，时不时还有人架秧子起哄。

这时服务员的脸色已经极其难看，手慢慢地伸向往射击台下面。随后旁边一台落地扇开始摇头转起来，风不停滴冲着射击台吹来。档位不低，吹出来的风有点呼呼地。

“哥们儿，你太热情了。大冬天的你开什么电扇？没事儿，我不热。”我意味深长地看了这哥们一眼，笑着点了他一句。接着我再次举起重新上好子弹的枪，重新算起了数据。

等电扇摇头到一定的角度后，气流的干扰稍微稳定些后，我果断击发，又得了100分。

这哥们知道我看穿了他的把戏，没好意思当着一群人的面再调大电扇风量。

我又慢慢打了三枪，1200分妥妥拿到。

既然赢够了两个大奖，我也没心思跟这哥们斗气。剩下的七发我没刻意瞄准，只是对着较近的目标，以用最快的速度装弹，最快的速度开枪，随便打了五发，然后我放下了枪。

“今天就这样了，剩下的就不打了。算分拿奖品吧。”我冲那哥们笑到。

最后五发我没瞄准，只是冲着40到80分的目标随便开的枪。尽管如此，这五枪也得了280分。

“这280分和我媳妇的120算到一起，行不行啊？”

这哥们虽然有点儿不情愿，但最终还是领了我的情，给我们拿了大奖的两个毛绒玩具和一个400奖票的八音盒。

“哥们，枪打得不错啊！上次特警队的狙击手来，二十枪才勉强打了一千。不过看你不像当兵的啊。”临了，服务员跟我套了句近乎。

“我是省射击队练气步枪的，刚被刷下来。”我忍不住逗了他一下，“我教练吴兰英。”

“唬谁啊！吴兰英不是打双向飞碟的么，啥时候改气步枪了？”等我和筱雨走出几步后，这哥们琢磨过来了，冲我嘀咕道。

我没理会他，一手搂着个大兔子，一手搂了抱着大熊满脸开心到不要不要的筱雨往别的游乐项目走去。

那天下午筱雨玩得很嗨很开心。打地鼠、投篮球，各种容易的奖票的项目玩得不亦乐乎。来的时候我买了100块钱的代币，最后换成了三千多张奖票。

已经赢了两个大毛绒玩具，筱雨没有再选择毛绒玩具的奖品。但关于选什么奖品以及怎样组合最合适，还是让筱雨站在兑奖台前看来看去算来算去，花了不少心思。

最后，筱雨终于挑了2000奖票的奖品，把之前空了的购物袋塞得满满的。

“你笑什么？快跟本格格说说。”看我在旁边一直乐，筱雨开心地问到。

我把大白熊塞到她怀里。

“媳妇格格啊，你是不知道，你刚才算分挑奖品的样子，像极了计划着每角钱买菜的沪上小媳妇，既要营养好吃，又要经济实惠，满脸纠结呢！”

筱雨听罢想嗔笑着要掐我。无奈怀里抱着个大熊，腾不出手。于是我主动挨近她，搂着她上电梯下楼，顺便领了她的一脚踹。

这时候筱雨忽然问起我买了多少代币。

来之前筱雨专门嘱咐过，一定要只买50块钱的代币。我如实地向她报了账，我不舍得骗她。

“怎么超出预算了啊？不是说好了每次来只买50块钱的么？这样我会觉得内疚的。”筱雨有点儿自责。

“多买的50块钱代币不算超支啊。那是对你的奖励。”我早就想好了理由。

“元旦前你经常陪我演出、排练，学习时间都受影响了。所以就奖励一下辛苦的你。今天好好玩一下，下周起咱们继续恢复晚自习学习，迎接期末考试。”

“那以后也不能这样超出预算花钱。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得用在必要的地方。”对于我的解释，筱雨勉强认同了，但仍然不忘认真地叮嘱我：“记得了？”

“保证下不为例，以后绝对严格按照你的批示用钱。不经过你批准的用款，一律不花。”我厚着脸皮嬉笑，然后找了个话题转移筱雨的注意。

“两个这么大的家伙，你准备怎么放哪儿啊？而且你怎么只抱着这个熊不撒手啊？”

“我刚才已经想好了，兔子就送给好好了。她应该会很喜欢。”筱雨脸贴在大熊上说。“这个大熊呢，软软地抱着舒服又暖和。我准备放在宿舍，每天晚上睡觉时抱着。”

“还能比我的胸膛温暖舒服？”我低头在她耳边悄声打趣到。

出奇地，筱雨没有骂我耍流氓，而是轻轻在我耳边说了句：“就因为像抱着你，才要把它放在我床上。”

筱雨的话让我内心万分激动，不顾电梯里人多，找机会偷偷吻了筱雨的额头。筱雨滑嫩的肌肤和头发上清香的香波味儿，更加让我沉醉！

收获如此满满，自然是不能直接去吃小吃了。商量了一下，我们觉得还是先回学校，把东西放回宿舍后，再去学校附近的鄂北馆子吃粉蒸丸子和排骨莲藕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