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春蚕：卧龙篇（一）英雄的黎明

题记：人人景仰的盛世里，却有着人性的鬼蜮与黑暗；

可在最乱的乱世中，却经常闪耀着人性的光明。

第一次夜访李商后，回到家，天已经快亮了，我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可怎么都睡不着，嫦娥的故事深深震撼了我的身心，我的身体虽然很疲倦，但心潮却如钱塘江的大潮般汹涌澎湃。

当时钟走到早上八点，我又迫不及待坐上地铁，去找李商了，到了李商小区门口时，被冲动冲昏了头脑的我这才想到。

妈的！今天是礼拜三啊！

你小子不去公司，是想被罚钱啊？!隔壁省里的报业集团，上个月刚有个记者因为业绩问题，被逼无奈，一时想不开跳了楼，不怕死的大可以试一试！

在这个年代，跳楼都快成了一种沾着人血的时尚——被境外的诈骗忽悠了跳下去，生活不顺跳下去，失恋跳下去，股市跳水了跳下去，就连跳楼的楼盘开发商，也可能因为付不起尾款血本无归跳下去……

看着兜里的手机，我知道，马上部长又要打电话来开骂了！

突然，我听到李商的小区有一阵喧哗。

记者嘛，虽然也算是游离于体制内外的“螺丝钉”，但有时也颇有几分“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意气，好奇之心不可辜负，青年热血岂甘雌伏？

娘的，看看去！

走进李商小区的露台，好家伙，一群人围着李商，他正绰着一根长槊，翩若惊鸿、矫若惊龙地挥舞着。

一边舞，李商一边高声吟啸着每一招、每一式的名字。

“对酒当歌风云动！”

“勒马横槊敌胆寒！”

“插标卖首虎狼斩！”

“单骑孤忠美名传！”

“春秋大义向日月！”

“纵横天下浮剑血！”

“飒沓流星下荆襄！”

“不负吾心不负天！”

人们如痴如狂地看着，当李商舞完最后一式，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喝彩、掌声如雷。

人群散后，李商看见我，不由会心一笑，向我打着招呼。

“我说你莫非是外星人吗？”我惊奇地问，“都不用睡觉的？”

“哈哈哈……”李商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地低声说，“虽然，我的身体年龄只有三十多岁，但实际上，你知道的，我是一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早就睡不了多长时间了。”

“哦对了，你今天是不是要上班？”李商嘿嘿地笑了，“我替你们领导请了假，这一个月你都不用去公司了。”

“我靠，不是吧，你？？？”我惊讶得难以置信，“你不是一个浪人吗？我们报业可是国有企业，你知道什么叫国有企业吗？你知道吗？‘老前辈’、大仙？国家掌控了我们公司至少51%的股份，你要是没个十几亿买下至少30%的股份，是没有资格决定报业的任何事的！”

“啊是这样……”李商淡淡地说，“不过正巧，在你回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工夫，我已经拜托这个时代的朋友，很快收购了你们公司21%的股份，这十几亿、二十多亿，这点钱我应当还是拿得出来的。”

“什么!!!”我大惊失色！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李商拧开了长槊中间的螺纹，原来，这是由两根不锈钢棍和一个高锰钢的枪头组成的，李商一边用蘸了油的绒布擦拭着拆解下来的长槊，一边说，“你也知道，几乎所有的时空、历史，或多或少都有我的参与，我自然也知道，中华大地所有有权、有钱人的陵墓在什么地方，里面有什么好东西，所以啊，我一旦缺钱，就找那些早已作古的朋友们讨一点儿钱用用。”

“你……你盗墓？!”我问道。

“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那些朋友大多都欠我的情，别看他们早就‘翘**’了，该还还是要还滴，正所谓‘风萧萧兮易水寒，欠了钱兮你要还’嘛！”李商一连坏笑地说，“反正，我‘讨’来的古董，没有价值低于八位数的，我出去一回搞来的宝贝，估计比那个叫马未都的淘了一辈子的东西加在一起的价值恐怕都高得多！所以，我是去‘收债’的，不是去盗墓的，别把我跟那些没格调的蟊贼相提并论！”

“是是是，您有钱，您说得都对！”我哭笑不得地说。

“唉……只不过，我还真认识那么一群人，明明好不容易割据一方，打下一片基业，称帝封侯，可死后的坟墓却一个比一个寒酸。这个国家，他们的皇帝，只留下了一句话：‘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能服于人’，他们的首相，也留下了一句话：‘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刘备！诸葛亮！”我震惊了，脱口而出。

“对！”李商笑了，“看到我刚才舞的槊了吗？是我融合了关羽、张飞、赵云这些三国名将的武功，自创出来的。”说罢，他的神色忽然浮现出了一丝伤感，“也是用来纪念这些‘孤勇’的壮士们。”

我知道，李商这么说，是暗示他接受了我的第二次采访，于是，便和他上了楼，回到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