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二十四

九平看着自己此刻抱娃娃没戏，就说，他去院子里往下辟柴，说着就出去了。

好像很长时间没见主人似的，那条狗围着九平来回转着、摇着尾巴，好似讨好一样，也学着撒撒娇。

春玲见四毛他妈推门出去了，就赶紧说，妈，你给九平煮上一点面，他一天跑的，肯定没吃饭了。

春玲她妈听了后，不由地笑笑说，一天就知道疼你男人，你就没问问她现在饿不饿。

春玲把喂好的娃娃放好后，说，妈，饭你做着了，如果饿了的话，还用得着她说吗？

春玲她妈出去捡柴准备放火了，春玲又躺在被窝里了。

九平辟柴的声音特别有节奏，春玲是听着这有节奏的声音望着熟睡的娃娃。

其实，九平家的院子是陕西农村典型的那种土窑洞。院墙高耸着，墙头上细心的施工，从远处望去整整齐齐的，也从侧面告诉别人，这家人很爱好，因为墙边堆放的东西都特别整齐，什么扫把该放在哪里，铁锨该放在哪里，就连牛鞭子都挂在玉米架边上。

不错，春玲虽然是个农家的女人，但她把家里打理的样样精通，这就让外出的九平省了很多心思，也很放心地往出走。

那两天，九平拒绝了几次喝酒的邀请，一门心思在家里干活。也就是了，九平辟下了很多柴，也把水岗填得满满的，这为丈母娘省去了不少的苦事活，只是一天给春玲做几顿饭的时间按时，再就是省下的时间为娃娃洗个尿布什么的更勤了。

一天，九平正站在炕前逗着娃娃，突然院子里听到摩托车的声音了，这让春玲感到很吃惊，因为，那时在农村见到的摩托车的时间是有限的，一般买得起摩托车的也不多。她也感到很奇怪，是不是九平在外面惹下什么祸了？要不这几天在家里这么乖，是不是人家找上门处理事情了？

春玲她妈正在那里和着面，听到摩托车的声音，抬起手腕看着九平，春玲没有继续往下想了，就让九平赶紧出门看看怎么一回事，好像九平已经听惯这样的声音了，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听到春玲这么一说后，就走了进去，却看到是摩托车上印着法院两个字，穿着制法的两个法官站在那里，这让九平也诧异了，因为，他真的没闯下什么大祸呀，怎么法官找到家里来了。

法警见九平出来后，就问他，是不是叫樊九平？

九平说是了，但他没闯下什么大事，怎么找到他家来了。法官见门口贴着红布布就没往进走，九平也扫了一眼红布布，说，他老婆正在做月子了，有什么事这里说就行了。说着他们都相互理解地往外走了走。

其实，九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翻腾着不停，也感到陌名了，因为在他的脑子里确实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呀。

两名法官说，不是你的事。

这句话让九平的心一下子就平了起来，也不由地问，那你们怎么来了？

其中一名戴法警帽子的人开口了，他和九平的年龄差不多。他说，你们这里的马平子因为赌，从刘老庄的张大娃那里贷了两千，现在利息都快超过本了，人家和他要不下，便起诉到了法院。如果真还不了钱的面，就要坐牢。马平子千祷告万褥告，说他年底能把本还了，利息也算成本，但再也不给利息加利了。

法警告诉九平，张大娃根本不相信他，让他请个说话算数的保人来。马平子说了三四个保人，张大娃都不相信，最后马平子说了你的名字，张大娃说只要把九平请来他才相信。

法警对九平说，他们之所以没带马平子来，是怕马平子从中找个借口跑了，所以他们试着来了。

九平一听这话，就很生气，他知道保帐是扔家底了，他老婆根本不会同意的，因为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老婆坐月子还是丈人家拿的东西多，这才能让老婆踏踏实实地坐个月子。那是两千块钱了，不是两块钱，说心里话，现在他连二十都拿不出手，不要说是两千了，两千块钱说不定他这辈子也攒不下。

法警见九平这样，一时给答不上来，就说，这个你要好好想想，看看你能不能保？他们不勉强。

九平则有点为难地开始卷着旱烟了，他望着不远处的杨树，发现几只喜鹊正在叽叽喳喳地叫着，九平在想着，是不是连喜鹊都在给他加油？让他答应？九平吐了一口痰，不一会的功夫就把烟卷成后，放在嘴里利索地点着后，狠狠地吸了几口，吐出去的烟，像贼一样见到风一溜烟的功夫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