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相持阶段

金哀宗继位以来，见证了金国政权的悲凉世界。金国在三面受敌、国内财政赤字的不利情况下，继续维持国运，这与女真民族敢于搏杀、英勇顽强和钢铁般革命精神息息相关。女真民族是一个游牧民族，那里的人们在寒冷的环境里，野蛮其体魄的体魄，文明其精神。练舞、骑马、射箭等武术项目，幼小时便耳濡目染，在传统优秀的基因里代代相传。

后来，朝中有位官员酒后乱语道：“想当年，我是武状元，没想到进入中原，受陛下推崇汉文化的影响，对儒学思想涉猎比较深，谁知，昔日的虎狼之躯，竟被儒教洗练的头脑失去了蓬勃的竞技，如同紧箍咒一样被深深套牢，一旦事发，便把忍字悬在心上。”

那位武状元心里话一出口，便遭到了一众士大夫的排挞与讥讽。一个学士反驳道：“半部论语修天下，已有汉朝、唐朝等朝代已经践行，承平日久，岂能为尔等白丁所戏言。”那位武状元看见在场女真学士支持自己，就是保持沉默，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青睐的目光。他借着酒劲说道：“你们绝大多数出言反对我，我一个区区凡人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别无他意，尤其孔子学术特别能消磨一个人说真话，从他的学说毕业的弟子，无一例外。作为一个武夫，不能养精蓄锐，反倒是意志与道德消沉，我感到孔**是千古罪人，害人不浅。”

另一个大学生士反驳道：‘“你这是开历史倒车，只能说是误国殃民。”

那位武状元看见这些文学大咖极力反对，便把脑袋扭在一边，不再搭理他们了，只是紫红色脸上有细碎泛着明光的泪水淌下来。自此以后，这位官员郁郁寡欢，甚至学会了唯唯诺诺阿谀奉承，阴一套阳一套，成了两面派。

蒙古的兴起，也是靠强大的民族精神，只识弯弓射大雕。蒙古大汗铁木真为了拓疆开土，版图越摊越大，达到了自顾不暇的地步。四个儿子也是驰骋疆场，肆意践行圈马运动，别看战马画圈，不少人还是唯首是瞻，遵从丛林法则，疆土扩至中亚西亚乃至欧洲大陆，为此，野蛮的习性仍不收手且乐此不疲。由此，大汗铁木真一会东征西战，一会南征北战，酷爱这项运动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金国也是在蒙古无暇顾及的情况下顽强地生存着。蒙古的征金大**木华黎在1223年进攻陕西时期病逝。斯时，大汗铁木真正率领蒙古大军西征，攻打西亚。木华黎逝世后，蒙古人虽然对金国政权的战争还在继续进行，贪多嚼不烂，致使蒙古锐气骤降。期间，金哀宗不失时机地稳定国内局势。金国与赵家王朝议和，不久两国达成和约，南朝皇帝为了免生气，心里的话：你不就是为糊口饭，要点钱吗？给你，老子不缺的就是钱。私底下还不时发扬自己安慰的做法：君子不与小人斗，秀才不与兵一般见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因此，赵家王朝以土地换和平，以岁币换来了国内的安宁。

随后，西夏也效仿了赵家王朝的做法，只要不打仗，你想咋的就咋的，小孩不与大人斗。就这样，金国与西夏签订了和议，彼此称兄道弟起来，好不热乎。两国开放了榷场贸易，以获取必备的战略物资。孰料，好梦不长，蒙古就把西夏灭掉了。没有了西夏这个屏障，失去了缓冲地带，失去左膀右臂的金国只能**裸地暴露着，成了孤家寡人。正当大汗铁木真志满意得攻打金国时，因积劳成疾于1127年逝世，这让金哀宗完颜守绪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完颜守续接受金国这个烂摊子时，就着手实施惠民政策，并逐步加强军事实力。不仅如此，还收编了一些地方武装，并组织成立了“合里合军”、“忠孝军”，充实了金国军队的力量。其中忠孝军是金国一支能打硬仗、敢于吃苦、勇往直前的精兵强将所组成，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所成立，为开辟金国帝业立下了赫赫战功。这支军队的番号保留至今，虽说时值今日有点虎落平阳被犬欺，但其崇尚的革命意志一直传承者。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用在现状一点也不夸张。

这一夜，皓月当空，金哀宗躺在龙榻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寐，月光射进他的视野里，犹如银色绣花针不时地**着心旌，以致摇曳不止。金哀宗在行宫踱来踱去，昔日的影子又一一跳入脑海，随即情感决堤，狂泻不止，滔滔不尽———

1230年秋天，大汗铁木真的三儿子窝阔台继位，扬长鞭而振余烈。他继承了父亲的革命遗志，开始实施灭金的战略方针。他率领蒙古军队出征，次年初便攻占了陕西凤翔地区。金国政权的关陇大门被撞开，地处黄河沿岸的汴京就笼罩在危机之下。蒙古占领了凤翔，大汗窝阔台制定了一系列的灭金计划。他兵分三路，自己带领中路军进攻山西；大将澣陈那颜亲率东路军进攻山东济南；太子托雷率领的西路军进攻陕西宝鸡，取道汉水，进攻汴京。1232年，窝阔台率领的中路军占领了河中府。期间，金国政府做了一些抵抗，也没能挡住蒙古铁蹄逐鹿中原的步伐。由此金国都城汴京处于风雨飘摇之中。金哀宗为了打击侵略者，便命令完颜合达、移刺蒲阿领兵返回国都作战。金军在行军途中与蒙古军在三峰山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决战。

是年，金哀宗出城征集精兵数万返京都不久，便被蒙古大将速不台率军将开封重重包围。蒙古兵使用武力驱赶汉人俘虏，还有当地一些童叟，他们不管是男是女，只要能喘上气来的人也不放过，一律用草填上金兵修建的战壕。这样一来，蒙古兵攻城速度很快。汴京城又一次面临着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处境。保卫汴京的金兵将领因议和在先，故而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蒙古人所筑造的工事步步靠近。城内的老百姓见状，一个个义愤填膺，喧嚣不止。金哀宗不得已躬身到现场安抚群众的情绪。金哀宗为了践行缓兵之计，只得与蒙古议和，千方百计与敌人进行谈判。为此，金哀宗把曹王作为人质送到蒙古。尽管这样，蒙古人围城动作仍未停止。看来，蒙古不给金国任何喘气的机会，汴京保卫战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场惨烈大战就此拉开了帷幕。

双方都使用了火炮，炮石之战相继进行了半个多月。金兵在汴京城的每一个城角设置了上百支火炮与蒙古人交战，日夜不辍。汴京城墙高大坚固，受到炮火攻击处仅仅凹陷，不妨大碍。金兵继续保持连续作战，这与坚固的防御城墙有一定的关系。金兵拿出了最具威力的杀手锏“震天雷”与“飞火枪”。飞火枪的枪筒长，把火药填进枪筒，用绳子系在枪头上。士兵作战时各自拿着一个铁罐装火炭，临阵时点燃，火枪能喷出三米远的烈焰。震天雷是把火药装进铁罐里，点燃后能够飞入高空，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命中目标后会产生巨大的杀伤力。蒙古人看见金国有如此强大的作战武器，不得不退避三舍，战前的威风凛凛，此时变得偃旗息鼓作壁上观。

金国修筑防御工事的时候，丞相白撒就在城门外修筑了狭窄的短墙，目的是阻止敌人的进攻。有大臣进谏金哀宗，说丞相白撒此举对于金兵防御有利可对反击就不那么容易了。金哀宗力排众议，偏偏袒护白撒。写道这里，小的要打上一个楔子，补充一下白撒履历———

白撒出身皇族，名承裔，系京城东面**完颜承麟的哥哥，系出世祖诸孙。白撒自幼为奉御，累官知临洮府事兼本路兵马都总管等职，多次参与对宋和西夏的战争，担负金国西部防御几十年，依靠许多得力的下属，同时也使宋和西夏处于比金更腐朽的时期，因此能够多次击败宋和西夏军，这些功劳也成了他日后晋升，直至宰相要职的资本。

白撒是本性怯懦，是个少能没血的主。可是人家长着一身好皮囊，仪表出众谈吐举止大方。他性格刚愎自用、贪婪成性，尤其擅长专行独断。曾厌恶官厨做的菜不对味，并以此为借口，经常带上自己的大厨。虽然他胸无点墨，但奸猾狡黠有余，来往官府文书簿册和行政措施、法令等，他一看就会。他一打开话匣子就口无遮拦，擅于以空谈、议论、耍小聪明为能事，尤其对搜刮钱财乐此不疲变本加厉。

不尽如此，白撒还善于揣摩上峰想法，尽其所能讨好对方，由此他渐受重用。他位居要职后，便在汴京的西城盖了一座豪宅，其规模堪与皇宫相媲美。里面的奴婢有数百人，全部穿着金丝绣的衣服，府中的差人，每月拿的例钱也比国家高级将领多，可他仍然觉得不满足。皇上曾经派使者去责问他：“你热心囤积个人家产，难道没有收复黄河以北被蒙古攻占的失地的打算吗？”白撒表面唯唯诺诺却毫不悔悟。

金军北渡攻击蒙古军时，沿河的居民全部吓得躲到洞穴里去，后来看到蒲察官奴的军队号令严明，对居民也抚慰有加，秋毫无犯，于是居民们都回归家园。然而，随后经过的白撒军则到处剽掠，强取豪夺，无所不用其极，所过之处哀鸿遍野，他的部下甚至把活人抓来吃掉，有的一餐花费数十金还不够。

正大五年（1228），哀宗紧急召完颜白撒还朝，官拜尚书右丞，后又任平章政事，指望他临危受命，能够有所作为。开兴元年（1232）正月，蒙古兵长途奔袭汴京。令史杨居仁请求乘蒙古军远道而来，出兵攻其不备。白撒不听，派遣完颜麻斤出等率部众万人开短堤，决河水，以守汴京。可惜工程还没完成，蒙古骑兵就已攻到。麻斤出等被杀得措手不及，当场战死，修河壮丁逃回的不足三百人。

这次汴京被围，城中空虚。驻军还不满四万人。由于汴京是大城，城周一百二十里，这些兵根本不足以遍守各城口。于是白撒召集了在京军官和防城有功者，共计一百多人，都任命为将领，领兵守城。又集结京东西沿河旧屯和卫州迁来的义军约四万人，募集壮丁六万人，分守四面城墙。二月，又征募京师民军二十万，分别归各将领统帅。七拼八凑后，基本构建起汴京的防御体系。

好了到此为止，书归正传。

可是金兵一旦出击，因汴京外墙狭隘的缝隙只能两三个人通过，部队行动迟缓，等到人员在城外集合完毕，敌人早已发现，被动挨打是不可避免的。不仅如此，金兵又派遣敢死队挖地道经由护城河出城，奇袭蒙古炮台。实施此项计划要在城上悬挂灯笼作为过河的信号，灯笼引起了蒙古人的警觉，金兵的奇袭计划宣告破灭。

双方相持不下，便又把议和提上日程。此次蒙古军接受金国的议和，但仍留一支军队积极作进攻的准备，沿着汴京的护城河设置木栅等工事，并用柴草填塞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