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哑巴马夫

不远的藏民老乡屋里，政志部那位首长听到枪声，站起来下令：“警卫团，冲进——”

施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李别扯住他的肩膀，一个说“搞不得！”一个喊“等一下。”

更有熊发泪流满面，挡在政志部首长面前：“首长，如果你们要这样搞掉三营的话，就先把我先枪毙了吧！”

熊发在西方军是排名第三的猛将，人生得漂亮，性格温柔，执行命令坚决，深受贾**和余总指挥、程政委喜爱，就连这位政志部的首长，也对他爱惜有加。

“怎么回事？”随着一阵马蹄声，一声喝问，程益国**委和余东迈步进来。

程益国政委可是西方军的二号人物，是贾恒剑最大的支持者，他的原则性极强，发现贾恒剑有错误时，也敢当面顶撞纠正，不留半分情面。

听了政志部首长的汇报和施才、李别的陈述，还有熊发的泣诉。他马上确定：“肯定是有人给贾**报了假情况，吴焜三营，从建立和调动都是我批的，吴焜和唐元明的职务，是我定的。三年多了，老三营的战士换了几茬了，也没听说他们对党有过二心。熊发，去叫吴焜和唐元明滚出来，我们一起去找贾**。”

熊发一擦脸上的泪水，呼地跑了。

“所有部队，后撤一百米，谁的枪走火，我枪毙谁！”余总指挥命令。

程益国带着众人出了房，来到三营外面，吴焜由东东和周蛮子抬在担架上，唐元明空手跟在担架旁。总部警卫团和31军那个团果然退得远远的，远不止一百米，还有干部在监督战士退出枪膛里的子弹，一片枪拴响。

在寺庙里，贾恒剑听取了众人的汇报，听了吴焜和唐元明的申辩，让吴焜和唐元明退出后。问：“益国，你的意见呢？”

“洪道同志目前仍是我们红军的总司令，刘大传同志是红军大学的校长。近来，我们西方军有些同志对他们不礼貌，是不符合党内生活纪律的，我觉得很不妥，吴焜作为他的老警卫员，派部下去私下保护，这不是什么反党，也不是造反，错误在于未经请示，但罪不至死。”

贾恒剑沉吟：“余东同志呢？”

余东向前一步：“贾**，我负责军事指挥，跟三营和吴焜接触得比较多。我以我的党籍担保，三营和吴焜是忠于党的。”

贾恒剑的目光望向红30集团军的人，施才和李别上前一步：“我们也愿意用党籍担保。”

贾恒剑脸上有点捉摸不定的笑容了：“熊发，你呢？”

熊发先给贾恒剑敬了个礼，激动地说道：“宣达战役时，吴焜的三营自己才三百条枪，没有机枪。却把两百多条枪，一挺机枪送给我们23支队毛文春的一营。”

毛文春在旁连连点头。

“我请他帮助后，仅一周时间，他让我们七百人的23支队，发展到二千多人，弄来上千条枪。我们没有酬谢他。”

“雷音铺战斗，不是他弄来八百条长矛，我们雷音铺的阵地是守不住的。可我们不但没表扬他，政志部去人，差点处决了他，幸好程政委赶到把他留了下来。反六路围攻时，在梓桐，三营在李政委指挥下，饿着肚子守阵地一个多月，没一个逃兵，消灭敌人上千，我们没表扬他。”李别在旁頷首“是的，那仗太艰难了。”

“大面山阻击，三营坚守椅子山前沿阵地，守了九天，独抗刘湘三个师的轮番进攻。”余东忍不住补充。

“大反攻时，三营一个营歼敌三个整团，我们只给了吴焜一块红布的奖励。”程益国说话只讲原则，不讲情面。

“黑猫垭阻击战，三营战士累得吐血，战死无数，是有大功的。”余东、李别、施才都点头。

“广昭战役，三营战功更大，吴焜独自飞上城墙，死战不退。我们没有表扬他。”

余东插言：“强渡嘉陵江时，吴焜是水鬼连连长和先锋营营长，三营在第一波。”

毛文德插话：“土门战役，三营不到半天，拿下李炜如两个营守的伏泉山，守了一个多月，消灭敌人一千多。”

李别说：“我认为他还是这次包座战役功劳最大，算得上是在敌人阵里几进几出，最后自己受重伤。”

见自己的部将们齐动了情，贾恒剑脸上笑容更多，还抽出手，拍了拍熊发的肩，意示安慰。

郑山说话很直：“我们纵队为提拔吴焜，打过数次报告，不知怎的，每次政志部就推翻了。”

贾恒剑微笑不答，对政志部首长问：“怎么处理？你提个方案。”

那政志部首长很世故，说道：“看来是下面的同志，给我们政志部提供了假情况，我要严肃的追查。”这位政志部首长，政志斗争经验出类拔萃，他已经猜到贾**会宽待吴焜和三营，于是，先把前面的过失搅过来。

见贾恒剑在点头肯定，他接着“三营外面的警卫部队，马上带回，解除对三营缴械。吴焜和唐元明擅自派兵进入总部警卫团控制区，违背保卫纪律，必须做出深刻检讨。”

贾恒剑对众人环视一圈“大家看这个处理怎么样？”见大家纷纷表示同意，他才严肃的说道：“补充两点：一、我提议，吴焜任23支队参谋长，仍兼三营长。二，要吴焜跟洪道划清界限，不得来往，如果在这方面做得好，作为团级干部到医院治疗吧，用些好药，伤好后，可直接当主力支队的支队长！就这样，执行吧！”

又要过草地了，很不幸，健壮的康玉珍也受不了高原的寒风，在高原反应的长期折磨下，病了。

西方军**志部意见：草地行军，不宜抬担架，康玉珍不是支队级以上干部，应就地留下。

洪道愤怒了，脸涨红，额头上青筋暴露：必须让她跟着队伍走！

新调来给洪道当警卫排长的杨春於，正在为难时，有红30军某营的一个后勤干部，来警卫排串门，热心的关心警卫排的生活、行军，需不需要人员？比如抬病号什么的？

杨春於眼珠子转了几转，说：不需要！康玉珍大姐，由我们警卫排负责，四个战士就能抬着走，关键是大家肚子饿，如果能多吃点粮食，就保证能把康大姐抬出草地。

串门人收到杨春於的确定后，准备离开时，杨春於又说：洪老总年岁大了，行军困难，他的大黑马病死了，贾**虽同意给他找匹牲口代步，可一时那里找得到。

串门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牲口有脾气，再搭个马夫吧？”

杨春於考虑了好一会，答道：“一个人可以吧？可要少说话，最好是哑巴。”

串门人点头走了。

如果谁说耧竹竿只是匹蠢笨的驮骡，马云一定会给他个大耳光。

身材如子弹圆滚滚的白骡子，年龄要到十岁，即将进阶到老骡的耧竹竿，见到洪老总的驻地，没人招呼，它却摇着尾巴，主动凑到洪总司令面前，用无比温柔的动作，舔了洪老总的手，垂下骡头让洪老总抚摸，意态说不出的温顺。

马云不说话，给洪老总打了个敬礼，老总点头后，他就负责起给老总牵马、喂马的职责。

从此，他和红五军派来的两个警卫员，寸步不离洪老总。不管别人怎么问，他不说一句话。

警卫排的战士们，惊讶于小哑巴马夫的装备——一支西班牙快慢机，8个弹匣全满，那就是整整160发子弹？似乎身上还有把小撸子枪，锃亮的匕首，最怪的是，他腰上挎了把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