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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向往之路第16章 铜把翘尖雁翎刀小说:伍卒 作者:少风 更新时间:2023/4/18 23:06:29 菜坝子乡乡公所异常寒酸,乡丁们的被褥薄得透亮,幸好有火塘,可以披着被子烤火过夜。 凌晨,天灰蒙蒙,李学财副队长接到支队部通讯员送来的紧急通知:敌人大举来城口围剿,东进队伍,天黑前需全部撤回县城。 队伍回撤,天亮的时候,到了治平乡,治平乡的红军和神兵已经接到命令,先撤走了。 李副队长命令:继续前进,到修齐镇吃饭。 修齐是个大镇,海拔较低,人口绸密,物产丰富,今天逢场,吴焜他们到时,正是赶场高峰时刻。 吴焜高兴坏了,他特爱赶场,特爱看热闹。匆匆扒了两碗饭,给李副队长请了会假,要上街。 杨革命偏僻山乡中来的,那见过如此热闹场面,嘴里嚼着饭,急忙跟在来。 “队长,你们要出去啊?”鼎罐已经实际上成了小分队的军需,打伏击缴获的53块钱在他身上。 “对,我们要出去。”吴焜点头道:“你抓紧休息会吧。” 鼎罐瞄他一眼,道:“我要上街去看,有没有小分队需要的物事?跟你们一起去吧。” 见三人并肩出去,黑熊抓紧吃饭,没好气咕哝:“没义气!上街玩也不叫我。”扔下碗,拿起缴获的那把大刀,气呼呼的缀在三人身后。 吴焜穿着刘湘军的军装,鼎罐骡子客打扮,杨革命一身团防服,三人招摇过市,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对于杨革命来说,只要能引起别人注意就是好玩的事。 场不大,赶场的人,熙熙攘攘,买卖异常兴旺。原因是红军来了,街上的税丁民团跑得无影无踪,不收税! 在街边空地上,看见有卖药的父子二人,拉了个场子,敲着铜锣,在演武卖药。 吴焜定晴看这卖药的父子,见老的不过四十出头,小的才十七、八岁,父子俩个子都欣长矫健,那少年背上插着一把直刀,有点类似于唐朝的陌刀,又有点象唐刀,刀把上泛着铜光,最后确定是特意加长了的雁翎刀。 老者敲锣一番,见观众稀稀拉拉地围成圈子后,才放声说道:“各位看官,我父子俩做生意失了本钱,流落到宝地,没有盘缠回乡,只有家传秘方制的跌打丸,两分钱一颗。彪子吾儿,给各位练上一回。” 那小伙子也不出声,上前来打了一套拳,吴焜、黑熊等见了,认得是燕青八翻拳,以迅捷猛厉见长,搏斗时很实用,但作为表演,外行的观众,看不出热闹。 果然,这小子表演完毕,观众并不热烈,也没人来买药。 他父亲看来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又拿出一个木盒子,木盒的底板上,钉着一枝根须如蛛网的人参,他把木盒子左右转动,亮给观众看。 “诸位,这是我家传下来的一枝东北人参,年头在五十年以上,不敢说能起死回生,可也能疗起沉疴,让重病卧床的人康复,于今,我拿出来做个采头。” 说话间,他亮出人参,换来观众一片羡慕的唏嘘声。那小伙,却用棍子,不声不响在地上划了一个约4米大的圈子。 卖药老者笑说:“想得到这枝人参,办法很简单,在圈子里,用三招,打赢我父子。” 马上有人问:“是你两爷子同时上,还是一个一个的来。”有想得人参的汉子,已经在摩拳擦掌了。 那父亲说道:“当然是一个一个的来。不过有两个条件。我父子深知贵地英雄辈出,高手众多,我们甘拜下风,所以约定三招,用兵器也可以,三招打不倒我们,就算失败。还有就是我们现在身无分文,肚中没食,恳请上台的仁兄,先施舍给我们一块大洋,三招打过,打不倒我们时,大洋就算您的赏赐了。” 那父亲话还未完,人丛中刷的窜出一人,大喝一声:“好,人参是我的了!”喝声未绝,人已窜进圈子,摸出一个大洋,扔进放在地上的铜锣里。 吴焜等一看,这人是一个身材瘦长的少年,脸相凶狠,右颊上有一个刀疤。 这人一进圈子,对那父亲说道:“我是修齐袁家的人,江湖人称小白猿。刚才这位彪子兄弟表演的燕青八翻,功夫不错,多是你教的,我小白猿先跟你玩一盘。”说完转身,在左面丁字步一站,一抱拳,向右面那父亲喝道:“请”,这一个请字刚出口,他一个箭步已到那父亲跟前,左掌一起,右掌向左肋一穿,微一侧身,向那父亲右**下章门穴猛击。那父亲微一吸胸,右足退后半步,右臂拢掌如钩,由上向下一分,一换步,左掌吐气开声,一个单撞掌,向小白猿肩窝撞去,小白猿倒也识货,一撤招,双肩一错,金豹露爪,两臂回环,滚斫而进,动作很猛。 那叫彪子的小伙子在旁大喊:“第一回合。” 那父亲一看,单撞掌没有用上,马上一个霸王卸甲,微一退步,小白猿乘机猛攻一步进逼,哪知那父亲有意诱敌,一个野马分鬃,向下一拨小白猿双臂,小白猿意狠心凶,踏进一步两臂一翻,乘势一个双风贯耳。如果这一招被他用上,那父亲十有九死,那知那父亲早知他有这一手,双臂一招,一个拨云见日,同时下面右腿一起,一个臊子脚,正踹在小白猿小肚上。 小白猿经不起这一腿,被那父亲踹出五六步出去,一个倒坐,腾的墩在地上,脸色立时成了黄蜡,站起来,也不再说场面话,遮着脸钻进人缝隙中跑了。 小白猿刚走,又有一人,走进圈子里来了。 吴焜和观众们一看这人,瘦小枯干,活似庙堂里的泥塑小鬼,黑帕包头,一身黑色的紧身短装,在那彪子面前一站,阴森森的说道:“兄弟你的燕青八翻很有功底,我李三毛求教一二。” 那父亲一听李三毛名字,暗吃一惊。他最近在城口卖药,听人说过,此人是城口有名的独脚强盗,手辣心黑,出没无常,想不到自己碰到这位魔头。本想借红军在这里时,多挣两个钱,谁知这魔头,竟然不怕红军,敢来赶场。忙抱拳笑道:“李师傅请你原谅,刚才我没说清楚,我们每天只会一人,有碗稀饭钱就行,恕不奉陪。”说罢,一抱拳,便想转身。 李三毛喝道:“既然你话没说清楚,那就不由你了。我先料理了你吧?”劈头就是一掌。 那父亲头一摆躲开。他也是耐不住性子的人,猛喝一声,一个箭步窜近前去,黑虎伸腰,双掌齐出,打出了形意拳的虎扑,其实也是少林五拳的基本功夫,实中带虚,可以试敌。李三毛不接不架,身形奇快,只向左一转,已到了那父亲的右边,运臂如风,一个劈山穿海,右掌劈肩,左掌穿胁,立施杀手,那父亲一撤招,斜身换步,变成海鹤抖翎。 这时叫彪子的小伙子,叫了声“第一招。”其实算上李三毛的偷袭,已是完整的两招了。 那父亲看出李三毛身形虽然轻快,步下似乎虚浮,想来个出奇制胜,用了一招白猿献果,李三毛随势一封,那父亲侧身便走,乌龙摆尾,走时一掌护胸,一掌掩后,原是存心诱敌。李三毛一声冷笑,举步便追,掌风已向那父亲身后袭来,那父亲斜着一塌身,倏地身形一起,一个十字摆连腿,向身后李三毛右膝踝踹去。李三毛叫声“来得好!”左足一滑,右臂海底捞月,把那父亲足跟恰恰兜住,往上一撩,喝声“去你的!”那父亲的长身躯,被李三毛抖起几尺高,风车似的翻跌出去,还算那父亲有功夫,被敌人抖起时,心神不乱,趁势双腿一绞,一个风车斤斗,落下地来,没有跌翻,气喘吁吁地站起来,说声:“你赢了。”退出圈子外。 观众们没有喝采,大家都认得这李三毛,胆大包身,积案累累,居然在大庭广众之间,耀武扬威。 只见李三毛向圈子外一个人示意,那人递过一把宝剑,李三毛从剑鞘中抽出一把阴森森的宝剑,面上狞笑道:“那位叫彪子的兄弟,你是睹生死,还是睹人参?” 川军的军营里,习武盛行,军中有诸多门派的能手,好热闹的吴焜,混成兵油子后,时常跟这些人在一起,交流比试。柳道长也曾特意嘱咐,你在军营,练武重在防身,可以多跟同道切蹉。在切蹉中,吴焜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成为武功高手,只有往实用的路子上走。看比试多了,对江湖门派,他也能知道大概。他从李三毛的出手上,看出他是邛崃派的。这彪子,怕是悬啦! 那叫彪子的小伙子,亮臂抽出他那把雁翎刀,银似的刀刃,刀把上轧着细细的铜丝,刀前翘尖。 他把刀一抱,杀气满面,厉声喝道:“我们穷得舔灰,靠武艺混碗饭吃,你个狗强盗也不放过。啰嗦什么,手上见高低!”便在这一喝声中,刀光一闪,人随刀进,一个独劈华山,疾逾电闪,已向李三毛斜肩劈了下去。 李三毛只向左一上步,刀已落空。右臂一展,剑顺着刀背一压,一错身,左掌一穿,便变成铁扫帚,向彪子的脸上拂去,彪子的刀势被封,不得不后退一步,才能变招,便在他后退一步之时,李三毛手中的剑花一起,一个白蛇吐信,剑尖已到彪子的胁下,彪子疾慌身形一转,劲贯右臂,雁翎刀一抡,破招进招,挡开了李三毛的剑。 他怒喝一声,展开五鬼夺命刀法,挑、压、斫、捌、抡,把一柄雁翎刀舞成一片刀山。李三毛剑法,需要看关定势,才能随势封解,见对方刀势凶狠,刀风呼啸,没办法,取了守势。 那父亲接连大喝:“过了三招了!过了三招了!” 观众们慑于李三毛的凶名,那敢出声。只有吴焜、黑熊四人大声附合,要两人停下来。 李三毛此时转了攻势,杀得彪子头上冒汗,那肯停手!黑熊见那彪子有性命之忧,吴焜等人虽着急,摩拳擦掌,苦于手中没兵器,不敢上前拦截。于是,黑熊提刀上前,瞅准两人刀剑相交时,猛的一刀劈去。 黑熊的力气果然如熊,对战双方注意力又全在对方,随着一声金属的撞击声,双方的刀剑全掉在了地上。 凶悍的李三毛,那里把穿着团防队服的黑熊看在眼里,挥拳就打。黑熊还手,与打对击,硬碰硬,打得砰砰直响,旗鼓相当。不防旁边闪过吴焜,左臂一托,把李三毛右臂托起,右臂一屈,一肘打在李三毛面门,顿时脸上鼻涕、血污迸出,仰头要倒,吴焜左臂改挡为擒,擒住李三毛右臂,右手伸爪虎抓,一下锁住李三毛肩胛,指上用力一抠,李三毛立即全身酸软,蹲成一团。 鼎罐和杨革命找了条索子,把李三毛捆成个棕子。 吴焜、黑熊和卖药父子,一番江湖好汉见面的程序走完之时,李学财带着队伍来了——部队出发了。 李学财只简单的问了几个街上赶场的穷人,得知李三毛的劣迹后,没有磨叽,拿过彪子的雁翎刀,“唰”的就是一刀,众人痛恨的李三毛,那颗凶恶的头颅,滚到了街边,还在吡牙咧嘴。 小分队随着大队启步走了。茶馆的老客吴焜,搜肠刮肚想起了在茶馆里听来后储存,存量仅两三首的打油诗,结结巴巴背诵了其中一首,送给了那个拿着鲜血滴哒的雁翎刀正在蒙圈的彪子。 “三尺龙泉吐赤光,英雄万载姓名芳。男儿要遵封侯志,烈烈轰轰做一场!彪子兄弟,要想翻身,跟我当红军吧?” 为给吴焜的话助兴,黑熊用刀舞了个“夜战八方”的刀花,竟然刀劲力沉,显出毫不弱于彪子的武功造诣,舞完还拍了拍彪子的肩。 队伍走出不到一里,黑熊惊喜地对吴焜说:“咦,队长大人,你真行,一首打油诗,又换来一个好汉。” 在众人惊喜的目光中,那叫彪子小伙子,高挑的身躯在飞快的跑来,他仅拿着他那把——铜把翘尖雁翎刀。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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