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直来横破

“大师有礼！在下郑龙，见过老师故友！”郑龙也是双掌合十。

“阿弥陀佛”老僧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清澈如洗，炯炯有神，看了一眼郑龙，“善哉善哉！果然是人中之龙，德川兄真是好福气！当年，我与德川兄比武论剑，惺惺相惜，虽然只盘桓了三日，相比于人的一生，如同沧海一粟。但人生的璀璨与精彩，相比于人生的平凡与沉默；世间的光明与信仰，相比于乱世的野心与黑暗，不也是如沧海一粟吗？然则，没有谁会不觉得——这一粒粟的分量比不过无穷无尽的茫茫苦海，不是吗？”

说罢，老僧笑着望着海蓝心：“阿弥陀佛，女施主有礼。”

老僧的一席话，触动了海蓝心多舛的过去，也让她大为震撼，老僧澄澈的目光仿佛能够洞察世上的一切，海蓝心也双掌合十：“多谢大师！”

郑龙和海蓝心知道，在这位真正的得道高僧面前，什么也不需要多说。

“郑施主，可以让我看看你背上的剑吗？”老僧说道。

郑龙闻言，负剑出鞘，只听一声龙吟，光武剑已然在手，绽放出无限光彩。

郑龙将剑递给老僧，老僧“喔”地一声，光武剑随形似武士刀，但比起武士刀，剑刃的底部坚硬无比，剑刃的中部锋锐无比，剑刃的上部，却是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将剑的轻灵、刀的沉雄、鞭的诡谲……巧妙地共冶一炉。

“妙！妙！妙！”老僧大赞。

郑龙又将剑鞘递给了老僧，老僧一笑，将剑鞘与剑柄的底部一旋，剑柄底部的螺纹和剑鞘的鞘口迅速接上，成为了一个长柄——长剑立刻变成了朴刀！

“大师睿智！”郑龙钦佩地说，原来，这就是光武剑“隐藏”的用法，只要变成了朴刀，便可以化为偃月刀、长枪、长棍，一下子扩大了攻击的半径！

老僧拧下剑鞘，收剑入鞘，还给了郑龙，叹道：“德川兄真是会教徒弟，可以另辟蹊径、不拘一格，走出一条似剑非剑、海纳百川的新路。”

郑龙一拱手：“大师谬赞，晚辈此来，一是替德川老师探望故友，二也是为了一睹大师太极拳的风采！”

老僧哈哈大笑：“太极拳？哈哈哈哈……贫僧已经有三十年没有听到这三个字，这个拳，虽然源自道家，但皇冠体育投注：的老人妇孺，很多人都会使，贫僧年轻时也是在投身武馆时习得的，并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用太极拳克敌制胜，你不觉得有些不切实际吗？”

“这……”郑龙哑然。

“不过，纵然是打起来只能强身健体的太极拳，贫僧也早就忘了。”

“什……什么？”郑龙一惊，“忘了？”

“不过，武道我并没有忘。”老僧自信地一笑，“你且攻上来试试。”

“这……”看着干瘦的老僧，郑龙犹豫了。

“放心，你的拳锋全是老茧，贫僧知道你拳法极高，只怕造诣仅次于剑道吧，但你放心，只管全力攻过来！”说罢，老僧左脚往前，微微摆出了架势。

“得罪了！”看到老僧那么笃定，郑龙也不谦虚了，一记左拳就风驰电掣地杀来了！

“噫……好！”老僧一赞，右手已经斜斜地搭在了郑龙左拳的腕处，说时迟，那时快，老僧右手在郑龙的手腕处一点，“直来横破”，巨大的内劲已经破掉了郑龙的攻势。

郑龙一惊，刚想撤手，老僧的右手依然牢牢地“粘”在郑龙的手腕，他右手手腕微微一动，手指一弹，借着郑龙的力，右手已向郑龙砸来！而老僧手指的力道也是极大，这么做，攻守合一——郑龙被弹开的左手既无法继续进攻，也无法回手格挡，半边都露出了极大的破绽。

此时，郑龙别无选择，只能迅速后退了一步。因为他明白——自己若不后退，只能挥动右手格开老僧的攻击，这样一来，自己的双手全都用完了，可老僧的左拳却还没出呢！迎接自己的只有——败！

郑龙后退后，摆出了散打的架势，他不断绕着老僧移动，在寻找出手的机会。可是老僧随着郑龙的运动与试探，后发制人，不断变换着自己的手法，每一次变化，都似乎堵住了郑龙的进攻之路。

郑龙是何等聪明的人？他虽然明白——自己声雄力猛，纵使老僧预判了自己的攻击，也未必挡得住，但就武道而言，老僧已经破了他的招，如果自己不用剑，那么在拳术上，自己是败了一招，胜负已分，接下来的比试已经没有了意义。

于是，郑龙收起拳，心悦诚服地一拱手：“大师的太极拳，果然是震古烁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