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野司首长在峨山口设伏，马长官如痴如醉欣赏京剧

峄东战役已经进入倒计时。

项师长看着挂在墙上的作战地图。

“报告师长！”师部作战科长走到项师长身边：“野司首长让您接电话。

项师长走入作战室，拿起电话：“首长有什么指示？”

“项师长，”电话里传来野司首长熟悉的声音：“野司得到情报，我们的对手整编二十六师的马师长，不知那个神经出了毛病，他从前线回到了峄县。”

“我们发起战役以后，那个马师长得知前线两军打起来，肯定要从峄县回到他的前线司令部！野司考虑你们师的加强营当地人多，对加强营**到峨山口的地形熟悉。所以，野司要求你师的加强营在峨山口设下埋伏，阻击那个马师长回到他的师司令部。峄东战场打响后，整编二十六师群龙无首，我们在南、北、东三个方向挤压他们，他们就极有可能向峄县方向突围，我们乘机把他们推入漏汁湖里，然后，聚而歼之！”

“首长，我立刻给加强营下达命令！”

“项师长，你告诉加强营，一定设法掐断峄县通往整编二十六师前线指挥部的电话线，你要向加强营强调，峨山口阻击任务的重要性！”

“请野司首长放心，加强营保证完成任务！”

“项师长，听到你信心十足的口气，我就放心了。”

项师长放下电话，对门外的警卫员喊道：“警卫员，备马，叫上作战科的袁副科长，我们去加强营的前沿阵地！”

接到野司首长的电话后，项师长是又高兴又激动！他真想不到，野司首长会亲自点将到加强营的头上。他一分钟也不耽搁，带上师部作战科袁副科长和警卫班，骑上战马，向加强营阵地奔驰而去。

加强营的营指挥部设在一个土堆后面。由于部队是进攻方，不需要构筑工事，以免过早暴露作战企图。

虽然天上的黑幕已经降临，刘大洪营长仍然能辨认出项师长一行人飞马向加强营阵地奔来，料想又有新的作战任务，他拉着姜传喜教导员向项师长迎面跑去。

项师长看见刘大洪营长，跳下马来。

刘大洪营长与姜营教导员向项师长敬礼：“加强营向师长报告，加强营全部进入阵地，随时听从师部命令，向敌人发起进攻！”

项师长见到刘大洪营长和姜传喜教导员不啰嗦直奔主题。立刻命令道：“我下达如下命令，加强营即刻行动，全营**到峨山口，然后埋伏起来，一旦峄东战场打响，野司首长判断回到峄县城的敌军师长，要从峄县通向临沂道路上，返回他的前线司令部，因此，我命令你们，要不惜任何代价阻击住敌人的师长。你们加强营的这场阻击战打得好，直接关系这场战役的局势发展和顺利进行！”

“峨山口西边是西马寨，这里有三个村庄。二十六师辖下的四十四旅在这里布置一个营的兵力。我们山野有一个师的兵力，负责围歼西马寨的敌人，然后，从东面形成对峄县城的包围。你们加强营，在兄弟部队未拿下西马寨之前，坚决阻止敌军的马师长回到前线指挥部。待兄弟部队拿下西马寨后，那个马师长想回他前线师部的通道，也被山野的兄弟部队给堵死了。他也只能乖乖地呆在峄县城内摇控指挥前线作战。你们加强营到此，任务就算完成了！记住了，山野兄弟部队拿下西马寨，你们立刻归队。我还等你们加强营，给我猛虎掏心，拿下马庄敌人的前线师司令部呢！”

这时，项师长用手指着师部作战科袁副科长命令道：“加强营的作战行动，刘营长负责指挥，特殊情况我授权袁副科长指挥加强营全体官兵，袁副科长有临机处置权！第二个任务，你们到达峨山口，立即设法找到并切断峄县城通向敌军前线师部的电话线，使敌师长无法用电话指挥部队，他用无线电指挥前线，华野司令部的情报部门可以监听到敌人的电台信息内容。”

说到这时，项师长提高声调：“你们三个人听好了！这次阻击任务完不成，你们提脑袋来师部见我，我自己去野司政治部听候处理。”

刘大洪营长第一次听到项师长用这种口气给自己下命令！

项师长大声地问道：“你们三人，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刘大洪营长、姜传喜教导员、袁副科长，异口同声地同答：“有信心完成任务！”

项师长继续下命令：“若刘营长出现意外，姜教导员代替指挥，营教导员出现意外，袁副科长代替指挥。你们三人，在作战的时候不要待在一起，遇到异常情，要当机立断，不要犹豫！”

“是！”刘营长等三人，齐声回答。

项师长命令“加强营立刻出发！”

峨山口，距离峄县城十五公里，这里是峄县城通往兰陵、向城、马庄、卞庄（苍山）、郯城、临沂的必经之地。

时间紧，任务重，刘大洪营长带领加强营，以强行军速度，隐敝行军。

加强营有五个连，七百六十三人。他们从山野的两个兄弟师中间接合部向南**，经过三个小时强行军，进入敌占区。

峨山口在峄县的东面，它是峄县东边的县界镇。

峄县与峨山口之间，有个西马寨，由前、后、西三个马寨组成。

西马寨这三个村庄，驻扎有整编二十六师辖下的整编四十四旅一个营兵力，那里还有整编二十六师的野战后方医院。

元旦佳节，整编四十四旅至上而下，全体官兵都沉浸在喜过元旦新年欢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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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编四十四旅的官兵，都龟缩在军营里大吃大喝，放松了警惕。

加强营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峨山脚下。

刘大洪营长看到峨山口的地形地貌禁不住的窃喜。他心里暗想：这峨山口可是打阻击的理想地形，再加上战役打响后，山野的兄弟师把夹在峄县与峨山之间的西马寨拿下！那个整编二十六师的马师长，就是长着翅膀和三头六臂，也休想从峨山口飞过。

虽然是夜里，加强营的官兵隐隐约约可以看的出来，南面是峨山，东、西、北是旷野。

峨山脚下往北一华里是峄县通往兰陵、郯城的狭窄土公路。敌人的师长要想回前线指挥部，只能走这条能跑汽车的土公路。公路路北旁是木桩电线杆，电线杆沿着公路向东西延伸。

刘大洪营长把姜教导员和袁副科长叫到一起，胸有成竹地把战斗布署说给二人听：“在峨山上布置第五连做预备队，由袁副科长负责指挥。姜教导员带三连、四连在山下的公路上，挖战壕把公路截断，作为二梯队。我带领一连、二连往西推三百米处，挖战壕把公路截断，作为前沿阻击敌人。营部特务排侦察班负责窃听敌人的电话，从电话中判断是否是峄县通往敌人前线的电话线路，判断准确后，立刻切断敌人的电话线，这个任务我来布置。时间紧急，二位如果对我这个作战布署，没有严重的意见分歧，我们三人分头行动！”

姜教导员和袁副科长，异口同声地回答：“同意！”

两军对垒，大战来临！让前线主帅马师长时时刻刻感到忐忑不安、剑拨驽张，犹如惊弓之鸟、动魄惊心！

就在一九四六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和一九四七年元旦这两天，马师长的心里那根无形的弦还绷得紧紧的！

大半辈子在战场上厮杀，马师长早己经习惯了职业军人的生活。紧张和松弛这四个字眼，在马师长心灵魂深处反反复复，不住的更迭和交替。

人有两面性，当人紧张过后，竭力想寻觅感兴趣的东西，舒缓、松弛一下自己的。

说一千，道一万，是马师长的灵魂深处的骄横、自大、狂妄在作怪！

他借故向上司探讨战事之名回到峄县，盘算要听“陈家班”的京剧，看上一眼“陈家班”的女主角——陈月娇。他忘不掉陈月娇身着凤冠霞衣，一身华丽戏服，尤其她那令人消魂的天籁唱腔，余音袅袅、行如流水、委婉动人。

马师长的的确确是位京剧痴迷者，也是唱京剧戏子票友的知音。他就是太执迷京剧，当马师长坐在戏台下，听到那令人消魂、字正圆韵、余音绕梁的唱腔，禁不住闭上眼睛，左手随着戏台上角色的唱腔节拍，情不自禁地在自己大腿上敲击。那是一种自我淘醉的享受，这一刻，让他忘记了世上一切烦恼和世俗。

这位中将马师长，在峄县是众星捧月的人物，他要听一场京剧，亲自点《玉堂春》剧目。明天元月三日，他又要折回到前线师司令部。今晚，他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嗜好，放飞自我，再一次品味陈月娇那婉转动人的唱腔，还有她那楚楚动人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