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网帮助添加收藏

手机版

铁血读书>历史架空>那些年,我爷爷的那些事>第四章 家族的来历
背景颜色:
绿
字体大小:
← →实现上下章节查看,鼠标右键激活快捷菜单

第四章 家族的来历

小说:那些年,我爷爷的那些事 作者:白衣隐士 更新时间:2023/1/28 10:03:24

我家祖辈居住在东屏西李。

嘉庆时我爷爷的祖父中过举人,他厌倦功名,戴着举人空头衔把家迁徙到古镇功建里东街置地盖房。嗣后有本宗同祖子弟因蝗虫遭塌庄稼,田地歉收,农赋过重,也陆续进到古镇经商谋生,依赖我爷爷的祖父举人头衔遮荫,纷纷前来投靠,我爷爷的祖父便率他们在东街建了新基地,从我家房子两边扩展延伸,形成了东街李氏家族。

我爷爷的父亲是个秀才。十四岁时,与同乡学子赴省城会试,途经福渔清溪因近暮色,遂找一家客栈住下,恰逢卖海蛎的小贩也住此客栈,几个学子欺我爷爷的父亲身材瘦弱,与他打赌,若能吃下筐里剩下的十斤海蛎,就算白吃。他们让客栈老板把海蛎煮成汤,我爷爷的父亲放开肚皮,一个时辰内竟然把十斤海蛎全部吃下。惊得众学子和所有过客目瞪口呆。我爷爷的父亲虽然赢了饭局,却输了考局,入闱应试肚子疼老想出恭,耽误了作题,结果落榜而归。后来多次应试却总是名落孙山。

我爷爷的父亲二十八岁那年,我爷爷的祖父病逝,我爷爷的父亲携全家扶柩回东屏老家,东街的房子仅留一个家人看守。结果此人勾结山贼,夜迎山贼入室,把我家洗劫一空,随即逃遁异乡,官府四处缉捕,一个捕头三个捕快不知挨了多少板子,却一直没有贼人踪迹。后来老知县离任,新县官因案件没有任何线索,渐渐放松查办,事情就不了了之。从此我家除雇个女佣,帮忙做一些家务,男佣人再也不要。而且我家不再置田买地,家里收入仅够维持开支即可。很久以后我爷爷听说勾结山贼的家人躲在化德,日子过得很凄惨,更不去追究,却为后来带来了很多麻烦。这是后话。

我爷爷的父亲丁忧三载,渐渐厌倦文章经济,遂弃文从医,拜当时清源名医林庭为师。

我爷爷跟我爷爷的父亲学医,悬壶行走乡里,妙手医治无数疑难杂症。万善里屠夫火义肚脐旁生疮流脓淌血,奇臭难闻,半年不愈。我爷爷游方经过,见他腆着肚皮躺在竹榻上哼哼唧唧,瞥一眼淡淡地说:“抓几只蟑螂,挤出肚肠糊到疮口上,包你两日即好。”

火义睁着圆眼半信半疑地说:“此方有效?”

我爷爷哼哼一笑:“信不信由你。”

三天过后,火义带着一个大猪头,活蹦乱跳地来到我家,千恩万谢。

善化里的酒鬼阿五噘着猪头似的两片嘴唇,拦着从他家门前路过的我爷爷,“呲呲”地求我爷爷医治。我爷爷从褡裢里摸出一粒黑药丸,从他家厨房取出一个破碗,倒入清水拌化药丸,从阿五身上破棉袄里扯出一块棉絮,沾上药水涂在牙龈腐烂处。阿五顿觉一阵沁凉直透脑门。连续五天涂上我爷爷留下的药丸,他嘴巴吧嗒吧嗒地照常咂酒,红红的酒鼻糟也神奇地不见了。

在我爷爷的父亲临去世前,我爷爷把临街宅屋改为店铺,开办了“新生堂”药铺,自己坐馆行医,还定下一条规则,看病不论穷达,诊金不分多寡。“新生堂”药铺名声大起,凡十里八乡患者纷纷慕名前来。

我父亲自幼随我爷爷学医,少年时我爷爷每出诊必随行,一些诸如头痛发烧等常见病例均能熟练开出处方。我父亲记性特好,《汤头歌》和《本草纲目》所载一千八百九十二种药物的名称产地形状栽培采集方法,背得滚瓜烂熟,人体三百六十一处经穴闭眼都能准确指出。至我父亲辈我家都是一脉单传,因此我父亲深得我爷爷衣钵真传。

我父亲长大时,我家的家业已逐渐殷实,到我家为他做媒提亲的差点把门坎踩平。十八岁时我爷爷为他娶了祖师林庭孙女林蕙兰为妻——即我母亲,生了我大哥“文蔚”、我姐姐“玉珠”。我父亲天性乐善好施,为人看病,从不摆架子,无论刮风下雨,还是三更半夜,有钱的财主请也去,没钱的穷人叫也去,路远的用马车载牛车送轿子抬他去,什么都没有的他就步行跟了去,财主的诊金给多少他照收不拒,穷人有则给几个铜钱,没有他也不争不问,甚至有更穷的拿不出钱买药,他也一概善待,先给人家送上药。

族人善意劝道:“你们也是小本经营,要是遇上赊欠不还的,还不把药铺折腾关门?”

我父亲总是信任地说:“人有脸,树有皮。唯有知耻,才有自尊。患者只不过一时困难,但他们都是有自尊的,有钱时肯定会还药钱!”

他还时常告诫晚辈:“做人,穷,要穷得像茶,苦中一缕清香;傲,要傲得像兰,高挂一脸秋霜。”

因此,他更是倍受尊敬。

光绪廿六年,清源鼠疫盛行,十里八乡多少户人家绝户,棺材售尽,多以草席裹尸,民不敢上市,店不敢开张。蒙童的我只见我爷爷和我父亲兵分两路,忙完东乡奔西乡。

一日,我父亲去永兴里出诊,遥望村头老槐树丫吊着一个老大娘,急奔过去解下来,察她身体尚有余温,连忙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和药丸,一番急救,老大娘缓过气来。

我父亲惊讶地问:“大娘为啥轻生?”

老大娘睁眼看了我父亲,嗫嚅道:“生不如死,你救我有何用?”

我父亲安慰道:“蝼蚁尚且偷生,活着自有活着的乐趣,大娘何必想不开?”

老大娘哽咽道:“本来瘟疫横行,家家都有死人,我家七口已死五个,剩下一个儿子又被官府带走,三天了音信全无,死活不知,留我老太婆一人过不了多久,不是饿死,也是病死,不如早死清静。”

我父亲听后义愤填膺,感慨道:“**,外辱内患,民不聊生,国何以堪!”

2
QQ客服 书友交流 在线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