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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满月仪式小说:那些年,我爷爷的那些事 作者:白衣隐士 更新时间:2023/1/26 10:48:17 腊月廿九——小年除夕,我终于被抱出我母亲的房间。一个月来,我大哥和我姐姐经常跑进来看我、亲我、逗我,我羡慕地望着他们进进出出,但只能随我母亲呆在床上。饿了哭几声,我母亲立刻就把我抱怀里,用饱含**汁的奶头把我喂饱;困了闹睡觉,母亲怀里是最温暖的床铺,我甜甜地窝在里头睡。有时候,我会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在我母亲慈祥的眼光下咧着小嘴傻笑。我母亲每餐都吃红菇黄花菜炖鸡汤墨鱼蛏干海蛎干猪肉大米熬的粥和鸡蛋,阿春还经常端点心——鲫鱼汤进来。我母亲总是嚷着太腻了不爱吃。我奶奶说这叫“坐月子”,大人不吃好,就出不了奶,没有奶哪能奶好小孩? 许多有钱人家都请奶妈代**小孩,我家经济虽然不算太富,但还殷实,然而我母亲坚持不让,我大哥和我姐姐都是她自己奶大的,尽管我的降世有些离奇,但开明的家人既然接纳了我,我当然也不能例外哟。为此她付出极大的代价,原本椭圆形的脸庞和适中的身材变得很臃肿,一对盛满**汁的**总是涨涨地挂在胸部,常常把胸前衣襟弄湿一大片。她的头上还总缠着一条黑纱布,据说是为了避免头被风吹而得“月子风”。 半晌午,我鼻尖沾着黑锅灰被我父亲抱着走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离开我母亲的房间。我好奇地打量这个以后要生活的环境。我家是座七厢二进房,沿大门进来是厅堂,两旁各为厢房,西侧临街一间为药铺。厅堂中间墙壁上挂着一幅本地著名画家——蜚山居士的《春山访友图》,画轴两侧是书法大师——九鲤山人书写的金文“大道逢君子,归舟载夕阳”。厅堂两边各开着小门,进来是大天井,阳光刚好透过天井照的前后通透,三四只养着通沟用的乌龟,懒洋洋地在阳光下晒太阳。天井两侧有廊道相连,廊道雪白的墙壁折射着阳光,煞是晃眼,我一时无法适应,想闭上眼睛又挡不住诱惑,勉强眯缝着小眼观察。左右也是两间厢房,我母亲和我这一个月住的房间位于我家廊道东侧。过了廊道又是一大厅堂和两间厢房,大厅堂上设有祖先神位,神位前摆放两张紫檀太师椅。我爷爷和奶奶已端坐上面。两侧的位子也坐满人。有我认识的七姑八姨和外公外婆舅舅诸亲戚,也有不认识的大伯二叔堂兄堂姊等族中长辈邻居。大家七嘴八舌,喜气洋洋。 看到我父亲抱我过来,我爷爷对我父亲说:“让文霈给各位长辈行见面礼。” 那些女眷迫不及待围了上来,这个抱我,那个亲我,唧唧呱呱夸个不停。 一番折腾后,我奶奶抱过我,坐在一只底下放着一个铜盆的小凳上,将我平躺在膝盖上,接过阿春递上的剃头刀,念叨道:“行剃头礼……”我转头凝视地面,留恋地与我的头发和脸上胎毛告别。“文霈,乖,起来啦,奶奶给你换上新衣裳啰……”她小心翼翼地替我装扮。 很多亲人纷纷围上来,有给我“挂脰”的——用红髻线缠扎一串串铜钱挂在我脖子;有送我礼物的——写着“长命百岁”、“状元及第”、“金玉满堂”、“五子登科”琳琅满目金打银制玉琢的长命锁,让我目不暇接。还有许许多多的琐事,我这个刚出月的婴儿也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只见我父亲和我母亲替我一一致谢,家人都忙着应酬和接待。 我父亲说:“今日犬子满月,诸位亲戚和高邻都要忙着过年,原想改日办‘满月酒’,故此上午分送红鸡蛋特令人相告,不敢有劳众位,但诸位还是光临了,只好委屈在寒舍用些薄酒,初三日重新办宴席答谢各位。”说着吩咐阿春:“回厨房快些准备。” 觥斛交错间,风卷残云后,厅堂上一片狼籍。舅家亲戚和邻居都忙着回家过年,同族的几位亲戚留了下来,有帮阿春清理残席的;有随我奶奶准备祭天地和拜祖先供品的;有伴我爷爷在门前劈柴垒柴山的;有跟我父亲在大门口贴门联挂灯笼的。我大哥和我姐姐趁没人管早跑到街上放鞭炮去了。而最闲的是我母亲和我。她抱着我一会儿在门口瞧我父亲贴门联,一会儿到街上找我大哥我姐姐。 临近傍晚,我爷爷烧起门前的一堆柴山,熊熊火光瞬间引来同族男女老幼,他们聚在我家后厅堂。厅堂上供放李氏祖先的神位,牌位前摆着一张供桌,上面供着公鸡猪头米酒米糕红糰白糕诸牲品。我爷爷领着这些男女老幼恭恭敬敬站在神位前。 他点上三根香,告慰道:“祖先在上,嘉庆元年李氏从西李迁移至此,又繁衍五代,本族子弟遵循祖训,和睦共处,已在东街创下基业。适逢过年,不孝男梦霖率子弟祭祀各位祖先。兹设薄酒告慰列祖列宗,愿祖先在天之灵永佑后人,祝李氏基业愈加茂盛。呜呼,伏惟尚飨!” 祷毕,他从一坛米酒里倒出三盅酒,分别祭祀了天地和祖先,再在祖先灵牌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接着,李氏男女老幼按辈份大小依次向祖先神位叩头跪拜。 我大哥拜完祖先,我爷爷让他从供桌上搬走鞭炮,领着小孩子在厅堂前的回廊上候命,平时最爱放鞭炮的小孩此时乐疯了,他们簇拥着我大哥出去了。 孩子们离去后厅堂上立即显得庄严肃穆,我从襁褓探出小脑袋。咦,这么多人怎么对几块木牌如此恭敬……嘻嘻。我睁眼瞄了瞄我爷爷和我父亲,瞅了瞅周围所有的人,每个人脸上写满严肃。嘻嘻。真的好玩极了! 随着我爷爷宣布仪式结束,顿时鞭炮声、小孩子尖叫声、大人们谈笑声回荡在厅堂上。 李氏后辈结束祭祖仪式,说说笑笑着陆陆续续回去了。每家主妇离去时都拿着火钳,从我家门前那堆熊熊燃烧的柴山上夹一块劈柴带回去,我奶奶也夹了一块放进我家灶膛,添上一些柴薪,她一手拉起灶旁风箱,一手抄起铁扦扒拉几下,灶膛立即吐出红色的火舌,烧的鼎水“呲呲”作响。她神情肃穆虔诚,念叨:“祖先保佑来年财如火旺。” 我家厨房里传出炒杂声音,女人们开始忙着做年夜饭了。 过年了大家都忙。 晚上,全家人围炉聚餐吃团圆饭,我却觉得困乏起来,打着哈欠,伸起懒腰。阿春把摇篮搬到餐桌旁边,帮衬我母亲小心地把我放进摇蓝。迷迷糊糊中不断有人说着什么话,拿着装压岁钱的红包,塞进我的襁褓。我可不管这些,还是自由自在、舒舒服服地睡起自己的觉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鞭炮声把我惊醒,紧接着大街小巷都响起炮声,宛若鞭炮坊爆炸,此起彼伏的炮声吓得我放开喉咙拼命大哭。哭闹中我才发现自己怎么已经跟我母亲回到房里。 我母亲立即抱起我,微笑安慰道:“乖霈儿,醒过来嘞,不哭,莫怕。子时到,‘开正’了,新的一年开始了……听外面家家放鞭炮,都在迎新年呢。”她搂紧我,轻轻拍着我的肩膀,轻轻摇晃着我,呢喃着:“你爷爷和你父亲还在‘守岁’,你却睡得甜甜的。乖乖,不哭……是不是小肚子饿了?” 我母亲解开衣服,把**含在我嘴里。在母亲温馨的怀抱里,我**着香甜的**汁,渐渐又进入梦乡。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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