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茶馆

小伙子微笑着伸手摘掉头上的礼帽，露出一个光头来。魏晋才看后大吃一惊张嘴道：“你是矜诚师父的徒弟妙成师傅？”

小伙子重新带上礼帽点点头：“魏班长还认得我？”

魏晋才上下大量着眼前这位妙成和尚懵懵地问道：“你到底是和尚还是不是和尚呢？你怎么这身打扮呢？”

妙成和尚笑了笑说：“这里不是讲话之地，请跟我来！”妙成说着伸手拉住魏晋才走出胡同，径直奔向前面那家云来茶馆。

魏晋才稀里糊涂的被妙成和尚拉着进了茶馆坐下来。妙成和尚要了一壶茶和四盘小点心看着魏晋才道：“魏班长先喝茶，我们慢慢聊。”

魏晋才看看那四盘点心摇摇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妙成和尚喝了一口茶轻声道：“重新认识一下，我的名字叫陈公仆。前段时间你见到妙成和尚也是我，只不过我是个假和尚而已，哈哈哈！”

魏晋才听罢更加懵了，他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位自称陈公仆的人问了句：“陈先生找我有事？”

陈公仆点点头道：“请魏班长帮个小忙。”

“帮忙？我能帮你什么忙啊？我一个监狱里的小班长，既不是高官，也不是富翁，穷的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我还能帮你什么忙呀？陈先生你一定是找错了人了。”魏晋才说着起身就要走，陈公仆微微一笑：“其实你已经帮过我了。”

“帮过你，帮过你什么？”魏晋才停下来看着他问道。

陈公仆指了指椅子说：“魏班长坐下来慢慢听我说，别急，你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你还记得这句话吗？邪正烦恼，同一性空，分别假象，妙心现影！”

魏晋才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公仆半天没说话，陈公仆又接着说道：“还记得那张符纸吗？”

魏晋才听罢刚要起身，陈公仆低声道：“坐着，不要走，我还没说完呢。魏班长你说你是不是已经在帮我了呢？”

“你是，是共......”魏晋才张着嘴巴看着陈公仆问道。

陈公仆一笑反问道：“你看我像吗？”

“这么说石老师也是**？”魏晋才问。

陈公仆仍旧笑着说：“魏班长，你是个好人，我观察你很久了，我知道你也是穷苦人，家里还有个正在生病的老婆，一个女儿还在读书，全家靠你一个人养活，你觉得你能撑起你这个破败不堪的家吗？你老婆的病那可不是你当点东西就能治好的病啊。再说了，你还有东西可当吗？难道你就不担心你的女儿被人家拉去顶债吗？我知道你还借了不少的高利贷，都是为了女儿读书，老婆治病......”

“别说了，别说了，陈先生你找我到底要我帮你什么？”魏晋才打断陈公仆的话问。

“我要你和我一起干，我们团结起来，打破这个黑暗的世道，让老百姓都能活得有尊严，有饭吃，都能有钱治病，孩子都能去学堂里读书。”陈公仆说。

魏晋才看着他微微点点头：“陈先生，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啊，可是啥时候才能像你说的这样呢？”

“很快，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实现，你只要有信心，有胆量，就一定会看到这一天的。”陈公仆说。

魏晋才摸了一下眼睛说：“我相信你的，一是因为石老师钱先生都是好人，二是因为我看你也不像坏人，所以我相信你，你说吧，你要让我干什么？”

陈公仆笑了点点头说：“很简单，你把石老师还有钱先生在监狱里的情况随时告诉我就行了。”

魏晋才愣了一下：“就这点事？”

陈公仆点点头：“对，就这点事。”

魏晋才笑了说：“这容易，我可以每天都跟你讲一遍。”

陈公仆摇摇头说：“我每隔三天来见你一次，你记住，每隔三天，你就来这儿找我，我在这等你。”

魏晋才点点头便把石随风和他说的事情告诉了陈公仆，陈公仆听罢想了想说：“那你怎么打算？”

“陈先生，你说呢？”魏晋才问。

陈公仆一笑：“把石老师要的东西你去买给他！”

魏晋才点了一下头，但是脸上却面露难色。

陈公仆扭头喊道：“伙计！”

一个小伙计跑过来问道：“先生是要添水吗？”

陈公仆指着那四盘小点心说：“照这个再给我包四包，把这些也一起包上，然后给我算账。”

陈公仆说完转向魏晋才说：“你老婆的病得去看，多吃些好的可以补补身子，你把这些带回去给她吃。”陈公仆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锦囊放在桌上说：“这里面有一百块大洋，你拿去给老婆看病，给女儿再雇个好老师在家叫她读书吧。另外，把借的高利贷赶紧还了，以后有困难找我，别再去借高利贷了。”

魏晋才忙摇手道：“陈先生，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这万万使不得啊，使不得啊！”

陈公仆笑了笑说：“魏班长拿着吧，跟我就不要客气了，算是我借你的，等你有了再还我，不过我这可不是高利贷啊，你有呢就还，没有就不还！”

魏晋才拼命摇头摆手，陈公仆起身拿起那包大洋说：“拿着赶紧走吧，把这些打包的点心带回去。等你再见到石老师时告诉他一句话，就说陈公仆便是妙成和尚，他就明白了。”

魏晋才使劲点着头说：“陈先生，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这钱，这钱算我借你的，我一定还，一定还！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话带到。”

陈公仆笑着说：“魏大哥，我们现在就是自己人了，我相信你，你不是那种出卖朋友的人，所以我......”

不等陈公仆说完，魏晋才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膛道：“我魏晋才要是有半点虚情假意出卖朋友，我就不得好死，全家死光！”

陈公仆忙拦住他说：“魏大哥，这是何必呢？不必发这种毒誓，我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那我就先走一步，我走后你再走，记住我们的约定。”

看着陈公仆走出云来茶馆消失在人群中，魏晋才摸了一下怀里那包大洋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来。他伸手拿起包好的点心快步离开茶馆回家去了。

下午，魏晋才早早离了家来到街上，在一家布庄里魏晋才买了整整一匹的白布然后让店主把白布分成大大小小的几块后分别装好。

魏晋才带着这些白布轻松带进了监狱后将白布藏好便直接来找石随风了。

石随风看着突然来到自己牢房的魏晋才刚要问，魏晋才先说道：“陈公仆先生让我给你带话，妙成和尚就是他。”

就这一句话，石随风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下来了，魏晋才看着他忙问：“石老师，你这是怎么了？我，我就是给你带句话而已，没别的意思啊！你怎么还.......”

石随风一把拉住魏晋才道：“老哥，谢谢你，谢谢你啊！我终于找到他们了。”

“他们？他们是谁们？”魏晋才问。

石随风抹干眼泪看着魏晋才问：“魏大哥，你想好了吗？”

魏晋才点点头：“我想明白了，想好了，石老师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被我藏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你要是用，那我现在就去给你拿去。”

石随风摇摇头：“魏大哥，你只要把藏东西的地方告诉我，我找人去拿就行了，你现在还不能让龚德旺他们发觉，另外楚健存他......”

“这你放心石老师，楚健存那边我去跟他讲，他比我还想找到你们呢，他早就想加入**了，苦于没有人介绍，现在好了，我跟他一说，他一准高兴，我保证我这个兄弟没问题。”魏晋才说。

石随风点点头道：“但是还是要慎重，千万不能大意，万一出点错误，那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啊！”

“石老师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跟他讲，我保证不会出事的。”魏晋才说。

“那你把藏东西的地方告诉我，我派人去拿，你记住，不管监狱发生什么事儿，到时你只管装糊涂就行了！别人骂你也跟着骂，别人打你跟着打，千万不能让人发现我们之间沟通过，你明白吗？”石随风说。

魏晋才笑了笑说：“这个我懂，不就是装糊涂嘛，我知道这就叫卧底，是吧石老师？”

石随风笑笑点了点头。

魏晋才把藏白布地方告诉石随风后便出了牢房去找楚健存去了。

当楚健存听完魏晋才的话后一拍大腿道：“我就说嘛，这个石老师还有那位钱先生看起来就不是凡人，果真被我猜中了，他们就是**，好样的，真是好样的啊！魏大哥，你说吧，我要做什么？”

“装糊涂，暗中帮助他们，你负责里面，我负责外面，你我时刻要保证有一个人在监狱里，陈先生说了，他们的安危全在我们身上了。我们要确保石老师和钱先生的安全，直到他们被营救出去！”魏晋才说。

“这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楚健存说。

魏晋才看着他低声说：“兄弟，我可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放在你身上了，你要是.......”

“说什么呢？魏大哥你当我楚健存是什么人了？这么多年了咱哥俩之间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是那种出卖兄弟的人吗？”楚健存问道。

魏晋才一边点头一边从怀里掏出十几块大洋递给楚健存说：“把这些钱拿着回去给老娘买些好吃的，我知道你也不宽裕。陈先生今天给了我一百大洋，让我给老婆治病，给萍儿请教书先生，再还掉借的高利贷，也没剩下多少了，兄弟，这些你先拿着。”

楚健存看着他板起脸道：“你这是干什么？你老婆的病好了吗？你以为一百大洋就能治好嫂子的病了吗？她需要养你懂吗？把钱收回去，留着给嫂子看病用，别再跟我来这一套，兄弟我虽说没钱但也不能用这种救命钱。”

魏晋才摇摇头：“兄弟你必须拿着，我知道你老娘岁数不小了，身子骨也不好，这些拿去好好孝敬老娘，也算上我一份，你要是不拿，那我就做亲自给你送家去。”

楚健存看着魏晋才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魏晋才低声道：“从今往咱们算是有个盼头了！”

为了避免龚德旺和李文和对魏晋才的猜疑，石随风这一晚上都没让他再进牢房里来。

第二天，龚德旺的小汽车刚刚驶进监狱的大门，李文和便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拦住他的汽车。

龚德旺一瞪眼从车里下来骂道：“你大早上的找死啊？拦我车干什么？”

“哎呀！监狱长出事了，出大事了，你快跟我来看看吧！”李文和说着不待龚德旺说话伸手拉起他就往前面跑。

穿过前面的监区，来到中间的操场上，龚德旺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

只见操场四周的围栏上挂满了白布横幅、条幅，上面用又黑又粗的大笔写着：“讨还血债，严惩杀人凶手！”还有一块最大白布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把菱花被杀的经过写了个清清楚楚。在旁边还挂着不少白布横幅上写：“交出杀人凶手，我们要真相！”、“菱花不能白死，狱友们团结起来！”、“要求召开追悼会悼念菱花！”.......

龚德旺看着眼前这些白色写满字的条幅和横幅再看看李文和问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龚德旺话音刚落，监狱的东西两区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声：“我们要真相，严惩杀人凶手！菱花不能白死！”

龚德旺听到这些喊声后吓得转身就要跑，李文和拦住他问：“监狱长，这，这怎么办呀？这要是闹大了让上面知道了那可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