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菱花

钱志峰和石随风听罢相视一下一齐看着韩炳旭道：“本来就没人欺负我们，是你想来欺负我们的，告诉我们是谁指使你来找茬的？”

韩炳旭看了一眼远处的龚德旺和李文和，石随风立刻明白了。他低声问韩炳旭：“你拜我们为师要是让龚德旺和李文和知道了，你还有活路吗？”

韩炳旭一笑：“师傅这你放心，他们两个不敢把我怎么样的？他们收了我的钱，再说了，我在外面还有那么多兄弟呢，他要是敢动我，我的兄弟们就会冲进来宰了他两个。”

“兄弟？什么兄弟？”钱志峰问道。

韩炳旭笑笑指了指远处说：“师傅您看，那就是九里山，在九里山的西北角有一处地方叫卧虎沟，我就是卧虎沟山寨的大当家韩胡子！”

“噢，我早就听说过卧虎沟有一群打家劫舍的土匪，原来就是你呀？那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呢？”钱志峰问道。

“嗨，别提了，老子我，不，徒弟我在这徐州城里有个相好的叫冰翠儿，没想到这娘们把徒弟我给卖了。我下山来找她寻乐呵，结果就被徐州警备司令部的人给围了，他们让我加入国军，我不干，就把我关到这里来了。”韩炳旭说。

“那你为什么不加入国军呢？”石随风问道。

“加入国军？打小鬼子那会儿，我也没含糊过，小鬼子死在我手上的也不下百十个了，当时他们就让我加入国军，说是给我个什么上校团长做，还给枪给炮给大洋，我一听这是好事啊，就答应了。可是没想到的是只要是打鬼子，就是我和我的兄弟们往前冲，国军呢全都像王八一样缩在后面，死的，伤的都是我山寨的兄弟们。这也就罢了，可是他们答应我的给枪给炮给大洋却一样也没有兑现，我被他们给骗了！您知道吗？我被骗了！后来小鬼子被打跑了，他们又来找我，我再也不会信他们的话了，所以就这样，我便被他们抓了关在这里了，说是要关我一辈子。我呢，就打算在这里歇歇，在寻摸几个人，到时候找个机会跑出去，回我的卧虎沟继续做我的山大王！”

听完韩炳旭的这番话，石随风和钱志峰二人心中不由得万分高兴，二人相互看看一齐道：“韩胡子，以后跟我们两个干吧！”

韩胡子点点头：“我既然拜了师就听你们的了。”

“胡子，我听说昨天是不是女监那边又有死的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石随风问道。

韩炳旭压低声音道：“昨天晚上死的，死的那个惨呀！听说是一个女**，叫，叫菱花什么的，唉，在这里只要是被龚德旺看上的女人不会有好结果的。”

“那她是怎么死的？”钱志峰问。

韩炳旭叹口气道：“女监那边的事不好说，不过我听说龚德旺时常从女监里挑一些漂亮女人出来供他那个，谁要是不从，那就只有一死。”

钱志峰听罢怒目圆睁双手握拳道：“这个畜生！”

韩炳旭忙拦住钱志峰小声说道：“师傅可不能乱讲啊，这里到处都是龚德旺的眼线，说句不好听的，你放个屁他都知道是什么味道的，所以说话一定要小心啊！”

石随风看看他问：“那你跟我们这样，他不是都看到了吗？他要是问你，你怎么跟他说呢？”

“这您放心，我知道怎么说！另外，石先生，您问我女监的事干什么呀？难道女监那边有你相好的？”

“胡说什么？”钱志峰厉声道。

韩炳旭笑了笑：“我就随口问问。”

“这样，胡子，你回去之后叫你的人去悄悄打听一下，那个死的女犯到底叫什么？原来是做什么的，都给我问清楚了，还有她是怎么死的也要问清楚了，等明天放风时你再告诉我可以吗？”石随风看着韩柄旭问。

韩炳旭拍拍胸膛道：“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了，师傅你们还想打听什么，就跟我说，我保证帮你们把事儿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就先打听这件事儿吧！”钱志峰说。

韩炳旭点点头：“行，那我知道了，我这就让人去打听，那我先过去了？”

钱志峰和石随风一起点点头，韩炳旭这才转身向着龚德旺和李文和他们走过去。

韩炳旭来到龚德旺和李文和面前，龚德旺看着他一笑：“韩胡子，你又认了他当爹了？我看你又磕头又作揖的，怎么让你去问他们的身份，你反倒和他们磕上头了，什么意思？”

韩炳旭咧嘴一笑道：“监狱长，那两个家伙又臭又硬，那个戴眼镜的小子还会两下子，我得换个办法接近他们，只有这样才能套出他们的真话呀！”

龚德旺看看李文和，李文和冷笑着说道：“韩胡子，你要是敢骗我们，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吧？”

“我得吃了多少豹子胆才敢骗您们呀？监狱长您二位放心，我一定帮您把他们的秘密挖出来。让他们乖乖地听您们的处置！再说了，那两个穷**，我为他们两个骗您们值得吗？”韩炳旭笑嘻嘻地看着龚德旺和李文和说。

李文和看看龚德旺两人眼色一交流，龚德旺点点头，李文和冲着韩炳旭招招手，韩炳旭笑嘻嘻地把脸凑过去。李文和伸手抓住韩炳旭的耳朵用力扭道：“姓韩的，你要是敢跟我耍花招，老子第一个把你宰了喂狗，你听见了吗？”

韩炳旭用力点着头道：“我知道，我知道，您二位放心，我一定把他们的事问出来。”

李文和扯着韩炳旭的耳朵凑近他低声说：“去后面的仓房里把那个死鬼拉到后山埋了！”

韩炳旭一听看了看李文和问：“副监狱长，您说的是昨晚死的那个.......”

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别的不要问，懂吗？李文和说。

韩炳旭忙点头道：“我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这就去！”

龚德旺走过来看着他说：“叫上两个你的人，晚饭后去，现在不能去，你怕没人看到吗？还有，你给最好别跟我耍小聪明，玩心眼，那个姓石的还有姓钱的你给盯死了，只要发现他们有一点点像**的迹象，马上向我汇报，明白吗？”

“明白，明白！您放心，我一定帮您把他们两个盯死了！”韩炳旭弯腰鞠躬打着哈哈说。

龚德旺和李文和相互看看，李文和说：“行了，你可以回去了，记住我们的话，想要活着离开这里就得乖乖地听话。”二人看着韩炳旭带着自己的那几个人回牢房去，李文和嘟囔了一句：“也得小心这小子，他要是真跟咱耍心眼子，那咱可是防不胜防啊！”

龚德旺一笑：“他敢，除非他不想活了，你放心，他不敢！”

犯人吃过晚饭后，一对对，一区区的按顺序回自己的监区，韩炳旭叫住了两个同监室的人留在了饭堂里。待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韩炳旭带着那两人出了饭堂，绕过前院来到监区的后院存放杂物的仓房。

三人刚一进来，就看到仓房门前的地上放着一个麻袋，韩炳旭看看那麻袋对其中一人说：“你去，把麻袋扛着，你去找一把锹来然后跟我走。”

二人相互看看齐声问道：“胡子哥，这是什么呀？你带我们去哪里呀？”

韩炳旭看看他们说：“啥也别问，扛上麻袋拿着铁锹跟我走就是了。”

二人愣了愣但还是一个去找铁锹，另一个人弯腰去扛地上的麻袋，结果第一下没扛起来，那人看着韩炳旭问：“胡子哥，这麻袋里装的是什么呀？怎么这么沉呢？”

“费什么话啊，赶紧扛起来走就是了。”韩炳旭说。

那人再次伸手想去把麻袋拎起来，结果麻袋口一松，他趔趄着摔倒在地上，麻袋里装的也抖落出来了。

“啊！是人，死人！”那人大喊起来，韩炳旭过来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你叫什么啊，不想活了？”

那人瞪着眼睛指着地上的尸体对韩炳旭说：“胡子哥，那是死人，死人啊！我，我可不敢扛，要扛你自己去扛吧！”这时，另一个人手上拿着一把铁锹过来，一看地上的死人后，那人眼珠子一番直接昏过去了。

韩炳旭蹲在地上看着那具尸体双手合十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只是想帮你入土为安，你可千万别吓唬我们呀！我这就把你背到后山安葬，你好好的在那安息吧！”韩炳旭说着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着脚步来到尸体前。

尸体是一具年轻姑娘，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穿了一件蓝色碎花斜襟上衣，下面是蓝色粗布裤子，脚上没有鞋子，浓密的头发梳成一根大**甩在脑后。虽说脸上有些伤疤和血迹，但是脸部轮廓还是非常清秀动人的。

韩炳旭叹气道：“一定是昨晚被龚德旺这个王八蛋祸害死的，可惜了，这么年轻的姑娘就这样死在这里了，唉，这要是他的爹娘知道了那得哭死啊！”

这时，那倒在地上的人爬过来在韩炳旭耳边说：“她就是那个菱花，是个什么会长来？”

“噢，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今天师父说过，她是妇救会长，对，小鬼子在那会儿**的女干部都叫这个名字。这么说她一定是**了？”韩炳旭问道。

那人点点头说：“这还用说，肯定是**。”

“今天龚德旺和李文和这两个兔崽子跟我说我师傅和石先生也是**，你说他们是吗？”那人点点头：“胡子哥，我觉得是！”

韩炳旭想了想说：“那这人咱不能胡乱的就给埋了，这事儿得和我师父说一下，听听我师父怎么说。”

“可是......”

“韩胡子，你他妈磨蹭什么呀？怎么还不弄出来走啊？”外面传来预警的骂声。

韩炳旭看看那人说：“装麻袋里我抱着她，先埋了再说吧，总不能把她放在这儿吧，入土为安再说。这事儿我跟我师父说。”

韩炳旭说完拿过麻袋道：“菱花姑娘，委屈你了，我先把你装这里安葬了，等我出去后，再给你重新安葬一次，保证给你一副上好的棺椁，让你踏踏实实地去那边不再受人欺负。”

抱着麻袋走出来的韩炳旭看到两个狱警肩上扛着打枪站在外面，见他们三人出来便骂道：“你们三个他妈的磨蹭什么呢？抓紧时间，老子还有事呢！”

韩炳旭点着头跟着他们来到后山上，两个狱警指了指一片洼地道：“就这里吧，挖个坑把这麻袋埋里头就行了，快点，快点别磨蹭。”

韩炳旭便从那人手中拿过铁锹开始挖坑，另两个人站在一边看着。

两个狱警手里拄着枪看着边他们挖坑边说：“你说这好好一个大姑娘说死就死了，真是可惜了！”

“可惜了？有什么可惜的？活着也轮不到你我，咱们监狱长早就瞄上她了，可是她呢死也不从，唉！我就搞不明白了，你说这要是她从了咱监狱长也不用死了吧，而且很快就能把放出去，到时候咱监狱长在外面再置一处宅子把她养起来多好啊！”

“我听说咱监狱长在外面有好几处宅子，每处宅子里都养着一个女人，这可真是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啊！这么多女人伺候他一个，这要是我都.......”

“你？就你这小样这辈子你就别想这美事了，哈哈！能娶上个老婆给你生几个孩子就不错了，还想多养几个女人，你真是做梦呢！”

“也是，唉！人的命天注定啊！咱呀也就这样穷命了！”

“咱监狱长那是什么人物啊？鬼子在时人家就是这的监狱长，现在鬼子走了，人家还是。不但继续坐着监狱长的位子，而且还是党国接收官员，他那些宅子不都是小鬼子走后利用接收汉奸财产时得来的嘛！咱哪有那个机会呀？”

“唉，不说了不说了，让他们赶紧把人埋了回去咱俩喝点，再找几个今晚当班的兄弟耍两把，最近我这手气还不错，趁着手气好赶紧多赢点，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