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章：明天初一

顾老爷说：“既然大哥他记秋儿的恩情，也是个仁义之人。这个就先收起来吧。”指那一包大洋，“别对秋儿说这个事。”

兄弟两点了一下头。

“对奶奶和你娘她们也不要说。要不她们会很不放心的。”

“嗯。”

他们父子仨一同出了书房回到厢房。

顾老太太问：“光显，没什么事吧？”

“娘，没事。”顾老爷回了母亲。

“没事就好。绍安，你去门外看一下秋儿和绍钧回来了没有，都出去好一会儿了。”顾老太太对孙儿说。

“哎。”顾绍安应了一声老太太就出门去了。

顾绍钧站在门外等秋儿。秋儿走上来说：“跑的快，你干麻不进家去。”

顾绍钧牵起她的手：“和你一起进去。我一人进去了，我怕奶奶骂。”

“哼，奶奶等会儿是要骂你的。”秋儿拍着顾绍钧说。

“我做错什么了？我没做错事呀？”

“你什么都没做错，而是你有一件事没做。”

“我那件事没做了？秋儿，告诉我。”顾绍钧应求。

秋儿矫情的要进院子：“不告诉你。我一把年纪了记性不大好。忘了。”

“秋儿，秋儿。”顾绍钧拉着她，“告诉我好不好？你也不要让我年纪一大把的在年三十儿挨骂。是不？”

秋儿咯咯的笑了起来说：“看在你年纪一大把年纪的份上就告诉你吧。那天我回来时，不是什么都没带吗？奶奶说过年了，问起你有没有给我买新衣服。我说不用买。成亲时做了好多。昨天你回来，你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独我没有。当时看奶奶就有点不高兴。虽说我们刚成亲衣服是有在穿。但是。”

“别说我。”顾绍钧打断秋儿的话，“忘了,还真忘了。”

“看你年纪一大把份上。我也不会怪你。原谅你啦。”秋儿笑。

“不是忘买了，是下车时忘到车上了。”顾绍钧拍着自己的脑袋，“就想着快点见到你。昨晚你也不提醒我。”

“我一把年纪的也忘事儿的。”秋儿还是咯咯笑着。

“等下让哥给我钥匙去开一下货栈的门。去车上取回来。”

“你俩站在这里说什么呢？那么开心。”顾绍安开了院门问，“奶奶让我出来看看你们回来了没有？进来。”

“哥。”

“哥。”顾绍钧和秋儿喊着顾绍安就进了院子，顾绍安随后关好了门。

顾绍钧说：“哥，你等会儿和我去开一下货栈的门。我去车上取一下给秋儿买的衣服。昨天忘记车上了。”

“等穿吗？”顾绍安问。

“不等。”秋儿说。

顾绍安走在前头说：“那就先进屋在说吧。”

大厅里准备了不少明天去寺里的物品。

秋儿惊叹一声：“这么多！”

“不多。”顾太太提着一壶水说，“三兄弟一人一份在加上家里的一份。还有的就是你们初二拜的拜年礼了。来，厢房里说吧。”

进到厢房来，全家人都在，阿梅也在。坐在那里烤火说明天去庙会的事。

顾太太把提壶放到一旁的火炉上。水开了有水蒸汽，屋里就不会太干。

“秋儿，你们回来了，快坐下来。”顾老太太让秋儿坐到了她的身边，总结的说，“今年年初绍全做爹了，年中我又过了八十大寿，绍钧也成亲了。绍安儿女双全的。托菩萨的福，让家里一年来平平安安没病没灾的。

明天初一，去庙会谢拜菩萨。保佑我们顾家来年还这样的平平安安。”顾老太太遗憾的说，“路远了，我也老了，那马车颠的狠，坐不起。要不明天我也去拜拜。”

阿梅给顾绍钧和秋儿各倒了杯茶来。

“奶奶，”秋儿喊了声顾老太太看着顾绍钧。顾绍钧不明白的看着她，

顾老太太说：“秋儿，有事？说吧。”

秋儿看着顾绍钧。顾绍钧催她说：“奶奶问你话呢。”

“奶奶，坐马车是很颠的，又慢。绍钧不是开洋车回来了吗。”秋儿看着顾绍钧说。

“嗨。”顾绍钧说：“我怎么忘了一事儿了。明天开洋车去，一会儿就到了，也不颠。大家都去。我那车，一次可以坐四个人。我算一下家里有几个人。”

“加上梅姨，十三个。”顾仁泽一口回了上来。顾绍安轻拍了一下儿子的头表扬。

“你们小孩不占坐不算。我开车也不算。”顾绍钧说。

“九个。”

“我不去了，您们去吧。我看家，等您们回来的时我就做饭。”

“一起去吧，阿梅。”秋儿说。

阿梅说：“您们去吧。在家的时，我也常拜菩萨来着。可是还是被叫去换亲。得大少奶奶救我。菩萨她在那儿呀？”

“也许，我就是菩萨叫来救你的。”封桂枝抱着女儿说。

“可是，那三十块大洋是您出的，又不是菩萨。我就记大少奶奶您的好，也记顾家的好。”阿梅含泪说。

封桂枝还想说话，秋儿对她摆了一下手说：“好了，阿梅不去就看家吧。算一下现在有几个人。”

“八个。”顾仁泽很是灵活。

顾老太太说：“有洋车了，要不叫上外婆一起去吧。她也有好些年没去了。”

“十一个大人。”机灵的顾仁泽。

“这脑瓜子。”顾老爷夸奖着孙子，“绍钧，那是你们洋行的车。这样合适吗？”

“没事儿的爹，我开回来我对总经理说了的。”顾绍钧告诉父亲和家人，“经理说了，开回去吧，坏了你修，没油你加，别弄丢了就行。”

“你那经理还很好说话。”顾绍全说。

“是的。这辆车是香港那边亚洲总行配的。我现在是省城本行的总会计还兼任一个信贷部。所以总经理对我也有照顾的。”

“别说你那点能耐了，说说明天车的事吧。”顾老爷对儿子也是骄傲的。

顾绍钧说：“一次坐四个人，大家看这样好不好。第一趟就让奶奶，娘和外婆舅妈一起。第二趟爹，舅舅，全哥全嫂抱着兰皎。最后就是哥，大嫂，秋儿，仁泽，文皎。大家看呢？”

“好，就这样。”顾老爷开心的站起来说，“我去给马加点草料去。”

“爷爷，明天不用马了。”顾仁泽提醒着顾老爷。

顾老爷摸着他的头笑：“算数字时你脑子灵活，养马就不懂了，马要喂夜草的。等你长大点在和你说吧。我去马棚了。”

顾绍全要陪着去，顾老爷说一个人行了的。

顾绍钧说：“不过我问一下，不知那路好走不？”

“好走，好走的。”还未出门的顾老爷又回过身来，“二年前，政府出了点钱，派了一个工程师什么的。我们商贾，乡绅还有城中的各商户都捐了钱，修了一条去广福寺的宽道来。那里菩萨很灵的，没钱的庄户人家他们就出力。

后来邻近的几个县也效仿我们县的办法。也都修了宽道。县长也常开车去与那里的师傅们说经，好走的。”说完顾老爷喂马去了。

顾绍安搓了一下手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说：“绍钧，你明天一个人开车跑来跑去的也是累的。也不知道你那洋车与家里的那辆货车是不是一样的开法。”顾绍钧明白了哥哥的意思说：“那，哥你就和全哥去试试看。”

“好。”顾绍安高兴的站起来对顾绍全说：“绍全，去试试。”

“好。”顾绍全应了一声开心的站了起来。

顾仁泽说：“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