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戴上假面接着演戏

漆黑的树枝被燃烧的星光揉碎，溅起的银白色火光迅速飞向寂静的窗子。

“你怎么就是不会直接说正事呢？整天就会骂那些奇形怪状的人？正豪哥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帮教练们是怎么在背后议论你的啊？”

因近期持续不断的从四面八方听到无数“杂音”，金华翰前脚刚刚踏进餐厅，便对一向“肝胆相照”的兄弟展开一轮直抵心灵的拷问。

战正豪双手扶着太阳穴，头几乎贴在桌子上，脸色漆黑，内心显然是在经历着一场混战。

“不就是因为太奇怪了，才顺嘴说出来了吗？再说他们研究我干什么？又不是让我去充当那个位置。就连你首席教练都没有得到这次的晋升机会，他们，哼！他们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局呢，都自求多福吧！”

握紧拳头的金华翰，双眼喷火的凝视着垂头丧气的战正豪。

“喂！亲哥哥，直到现在，你还希望我们的球队迅速崛起吗？”面对金华翰气势汹汹的“威胁”，战正豪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就好像是要再次确认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

“还是说连作为投球教练的你都失去信心了呢？”

与抱头式投降的正豪不同，金华翰一直在捕捉自己试图寻找的目标。

“还真是这么想的？亲哥拜托你也想想弟弟我吧！连你都打起了退堂鼓，我往后的工作可怎么做啊！”

紧张情绪得到稍稍松懈，疲劳就一古脑儿朝着金华翰猛涌而来。

“但凡还有钱赚，就接着干呗！就算再不看好，咱也不能失去斗志。别忘了以你我所处的立场，我们可只有这一个选择了。不像他们那群人，今天举着拳头宣誓，明天还不一定要何去何从呢！呶！这不都是你成天挂在嘴上的词吗？我早就倒背如流了，现在原封不动还给你。”一杯酒下肚，金华翰浑身发热，他舔了下嘴唇，默默搓了搓两只厚实粗糙的手。战正豪迅速停止抱怨的脸是冷峻生硬的，特别是在他长舒一口闷气的时候，脸上的胡须都随着肌肉颤动。

“话是真没有错。只是现在筑梦队面临的问题，远比你我预料的还要严峻！”焦急，烦闷，又不安聚在心房的部位还真是撕心裂肺。就连比任何人都更加忍耐的战正豪都瞬间凉爽了赤目。

“你觉得这帮孩子们，不，是这帮成年人他们是怎么想的？这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不过就目前的形式来分析，首当其冲的就是正豪哥的手下要将郑昊乾。”借着朦胧的月光，金华翰正用一种非常亲近的态度接谈：“我可听说队员们对他的直播副业很有看法呢？之前对于他翘训练的行为，还有人愿意帮他遮掩，但现在不知是怎么回事，就连局座都将矛头对准了他！就在前两天，我无意间看到局座安排秘书调监控了啊，那画面可都是板上钉钉的石锤！”战正豪似乎正强压着愠愠不悦的胸口，已有些微醺的金华翰渐渐发觉到对话中的明显分歧。他连忙扭头看向服务生的脸。

一切都变得困难了，这是理所当然的知觉。

“不过哥你也快别担心，想法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最难以掌控的啊！”

“是啊。”

仿佛忽然想到了自己往后的困境，战正豪连唉声叹气都是那么有气无力。

“对了还有一件要事，我听局座说最近会空降一个主教练。今天下午我有幸看到他的简历，正是前筑梦队的主力队员徐致远。”刚刚还勉强能用手捂住流血的心脏，现在就听头上传来有关“局座”的另一重声音。要说疲倦真的很像瘟疫，总是那么千变万化却还是如影随形。

“你是说替补的哥哥？不是吧！带领筑梦队率先丢脸的人来充当我们的门面了！你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吗？消息绝对可靠？”虽然对于金华翰那些交易关系感到阵阵反胃，但战正豪还是皱了皱眉头，毕竟吞进喉咙的苦涩唾沫是一定不会欺骗自己。

“喂！难怪庄主教练临离队前总说你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咱们哥俩看问题的眼光能不能放得长远些啊？尤其是局势混乱的现在，可别把主意打在一个响亮的名头上。”金华翰怏怏不乐的嘟哝着，一只手饶有力度的叩击着桌面：“假设球队重组后还是免不了全盘搞砸的尴尬处境呢？难道你想折在自己手里吗？反正我是不忍心。所以我把消息带给你，你也别四处宣扬，咱们哥俩心里有数就行了啊！”非常直白的一句话，却已将所有的意思蕴含其中。低垂着眼睛看向金华翰的战正豪，心中情愫十分煎熬，隔了好一阵，他才低声默许。

“也对，就算是搞砸…起码比在原来状态下搞砸更好对吧？毕竟这徐主教练从前就以一己之力解散过筑梦队。或许现在我和你的想法是一致的。”

战正豪使劲抬眼看着和自己做出相同表情的金华翰。

“啊！不行，不行啊，正豪哥，虽然搞砸的面很大，可我们也不能被负面情绪征服！无论是郑昊乾、还是主教练，我们确实谁都没有那样的权限！所以，也别太往心里去啊，毕竟我们的真心首先要留给筑梦队。”

“说得没错，哦！多亏你提醒我还差点忘了，还有个李辰逸！”除非眼睛坏掉，否则不可能看不出金华翰眼中贫瘠的讶然。“三天前的下午，我把所有队员的资料都给秘书递上去了。他，单是年龄就成了目前全队最明显的短板。”

终于在酒足饭饱的那一刻，萦绕在战正豪心中的不祥预感，真正清晰的命中金华翰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