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那个女人就是典型冒失鬼

局座站起身俯视着朝慧娜走来。虽然脑海中还有很多非常复杂的情愫在回荡，但慧娜还是简单而又坚决的说道：“我非常清楚局座您的想法，但请您放心，我并不是带着您所说的任务来找您的。”

“哦？是吗？没有包袱却还是有非说不可的话！”局座瞬间听懂了，但恰因如此他反而更加无法理解。

“是的，我的想法和在这段时间里，您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

“这样？那我还真是非听不可了。”

局座和慧娜尴尬的看着对方发丝上沾染的雨点慢慢晾干。

“虽然我只是一名队医，但作为旁观者的我，反而比其他人看得更明白，筑梦队这三个字对于不同的人究竟有着怎样不同的意义。对于有些人来说，那个位置只是一个全新的契机。只有将他坐稳，才能走上施展个人才华与抱负的征程，可…”不管她如何滴着豆大汗珠咬紧牙关，但她急于说着心底声音的想法依旧不减。”可对于庄教练，我敢以人格担保，自始至终他从来没动过半点私心杂念，即便年轻时的他是为了精英队争分夺秒，但成为了筑梦队主教练后，他宁可舍弃自己的名誉、尊严，也要捍卫全体筑梦人的队魂。”

局座抬起细长的眼睛，似是无法理解。

“没错，教练中不乏为了事业抛家舍业的人，如果连这种程度的牺牲能得到您的欣赏。庄教练他当初为了日后决策不偏不倚，生生放弃了作为竞争对手的初恋。然后在别人的孩子忙着考试升学的年纪才刚刚结婚。真的，他为了捍卫我们所有人共同的理想，他牺牲的太多太多了。我相信他的忠心，您一定是看在眼里的。难道您最需要甚至说最期盼的，不是他这样的领头人吗？”

这是绝对明白无误的说辞，看在慧娜静静舔着干燥的嘴唇，局座没有出声，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可以概括成，在慧娜小姐眼中，庄雪松是唯一一个就算牺牲掉现实利益也要忠贞不二的人，是这样吧？”

“是的，可以这样说。”短短一瞬间慧娜就流了那么多汗。

“首先，我承认你的目光很敏锐。但你不觉得自己的说法是有问题的吗？提高整体的忠诚度与契合度，其实只是确保一个团队长期生存与发展，必不可少的前提。”

“而且忠贞不二与维护利益之间，根本不存在利害冲突。如果，现在有人可以很好的将这二者合而为一，既保证团队之间精诚合作，同时又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创造价值呢，难道这样不是更好吗？”

慧娜没有再往下刨根究底，她的目光就像一颗被打碎后散落一地的蛋清。或许她是准备坦然接受自己不能理解的一切了。

无法理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看了看面部有些僵硬的慧娜，局座默默的伸出手指。

“因为所处位置不同，所以你我眼中的风景肯定不同。你坐在我的那把椅子上感受一下吧。”

慧娜在短暂的注目礼后低声道：“这样不妥吧。”

局座默默扯动嘴角，并将手压在慧娜的肩上，不让她稍稍偏离自己的办公位。

“在这个位置上我需要的无非是一个完整的结果，你刚刚说的只是一个现象。就在半个月前筑梦队失败的那个晚上，他们中的所有人都在给我描述一个相同的，支离破碎的过程。而那个在你口中赞誉有加的庄雪松教练，他也只是叹了两声气而已。”

似乎明白了形势的严峻，慧娜咬着嘴唇隔了许久才慢慢开口。

“也就是说，现在…”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主教练选拔，并不是在团队待了多年的战正豪和金华翰。即便在队里大家对他们的呼声确实很高。”

慧娜向下耷拉的嘴角不觉间荡起了微笑。“说起他们两个，其实我倒是旁敲侧击的打听过，他们对那个位置似乎没有那么大的兴趣。”

“如果所有的心思与动机都能停留在嘴上，那所有人都会变成只知道交流感情的高级生物。”

看着慧娜那双如同在寒气中渐渐凝结成雨珠的大眼睛，局座接着道：“对了，我今天安排了主教练的面试，不如就由你留下代表筑梦队旁听吧。”

慧娜回想起刚刚进门时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不好吧，我留下确实不太方便。我还是回去工作了。”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旁听而已，又不是要你代替他们发表见解。当然，你可以把我刚刚吩咐的差事当成今天的工作。”

“既然是今天的工作，那就更不方便了。虽然我也跟随队伍一起生活了12年，但我对于棒球的认知连入门都不够。大家在算计进球与评分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只是哪张脸最有可能得分。而且最紧要的一点，您今天面试的可是我的直属上司啊！就这么突兀的见了，确实比在爱情剧中翻到恐怖片还要惊悚！”

看着突然无言以对的慧娜，局座的微笑与平常截然不同。

“喂，你们在饭局上可都不是这么说的啊！”

“饭局？”慧娜一脸懵的反回。“难道说…”

“呵！装醉的时候无所不言，就连未来的主教练长什么样子都排揎得像模像样！那个时候不是还有很多好奇的声音吗？所以我才想着创造这么一个有目共睹的机会！”

“…您都知道啦！我们应该并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

觉得慧娜回复得很可笑，但局座也只是依旧绷着张脸。

“当然，我现在都听腻了！即便不是刻意听，都能猜到他们会说什么？总之，我今天是否要“多此一举”都一定会留下非议。不过与只知道龙虎斗的战正豪和金华翰相比，或许让一个平时最不爱说话的人旁听会更好些！至少我应该不会听见太过刁钻的酸话！你说是吧！”

“呵呵，局座，您这一**敲下来，可就是队员们和教练员们所说的完全打击了啊！”

“现在还说自己连入门的知识都不够吗？”